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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整个上午,学校里没有正常上课,警察赶来处理现场,所有学生都被赶到操场上去活动,连各班的班主任也不能进来。只有我这个发现死者的证人,霍小玉又吊死在我的桌子上,留在现场被警察盘问了半天。幸好学校保安证明我是早上早了一个小时走进学校,否则就要被当做嫌疑人送进公安局了。

可怜的霍小玉依然在半空晃悠,警察小心的取证之后,才把她从桌子上空放下来。接下来的尸检报告分析,霍小玉是属于自杀,死亡时间是在八个小时之前——也就是在昨天。她用一根绳子挂住了脖子,然后一脚踢开了踩住的椅子后窒息而死。她的死是自杀,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性,所有的现场证据都证明了这一点,也因此我被排除了涉嫌杀人的嫌疑。

可是,她为什么要自杀呢?

在几天前,我们还在教室里有说有笑地聊八卦、肆无忌惮地开玩笑;

就在前天,她还为了小李老师选了我作课代表而使劲鼓掌支持我;

我们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一起买东西,正挥霍着人生中最精彩的青春岁月,

她没有要自杀的理由啊?

可是,现实就摆在眼前。

霍小玉死了,可是她干嘛要跑到我的课桌这里来?

她将我的课桌翻了个底朝天,究竟想要在我这里找到什么?

她找东西找不到干脆离开算了,为什么又不明不白的吊死在我的课桌上空?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为什么不是别人而偏偏是我?

这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在我的脑袋里盘旋着,挥之不去,让我的心如刀割般难受。

现场全部勘察完毕后,警察清理了现场,撤出了教室,霍小玉早已僵硬冰冷的尸体被蒙上白布运出了学校。

教室里只留下一个涕泪交加、孤独的我。

当警察全部撤离学校,学生和老师们才陆续回来正常上课,他们也有的听说了些捕风捉影的消息,一个个在那里胡乱猜忌着各种各样的匪夷所思的答案,个别胆小的女生听说出了命案,吓得不敢进教室反而逃回了家。

大家一进来就赶紧打开窗户,让死人残留的气味和晦气尽快散去。

班里四十多个同学都在班里说着话,却没有一个人敢靠近我,好像我身上已感染了死者的晦气,时不时撇来的眼神也显明了他们避讳我,如瘟疫。

我知道自己在教室里再也待不下去了,就站起身不声不响的默默走出了教室,走出了学校。

出了学校之后,我几乎拼尽全力奋力奔跑,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把我心里积压的悲伤和愤怒都发泄出去。

我也不知道知道我到底跑了多久,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一直跑一直跑,直到我的腿在也太不起来,肺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我感觉自己喘得上气接不上下气了,才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息。

一个人,脚疼了,可以咬住牙挺着;身体累了,可以坚持住忍着;可是,要是心疼了,却是无计可施的,只能任凭它撕心裂肺地痛着,翻来覆去地疼。等到尖锐的疼,撕裂的疼,钝钝的疼,闷闷的疼,默默地疼都一个个疼遍了,就不会那么疼了。

形单影只的我走进一家拉面馆,强迫自己点了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

当我低着头搅着面条艰难地往嘴里送时,忽然感到有双眼睛在盯着我。

就在那一秒的瞬间,我骤然抬起头来,看到了人来人往的路对面有双眼睛直盯着我。

那双眼锐利而有力,属于一张完全不相符的苍老面庞。

那个人一身黑衣,一张苍老的脸上皱纹纵横交错,丑陋无比。

那张脸我认识,因为他曾经给我留下过深刻的印象。

他发现我看向他的方向,急忙调转过头去,十分慌张的往前走去。

没错,就是他!

我立刻站起身,追出门外,那个黑色身影却匆匆的消失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

一个疑问却浮现在我心底:他为什么那样看着我?难道他是在跟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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