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老妇人收拾了碗筷,老者拿起了镰刀,往门外走去。
叶漫对老者问道:“崔爷爷,大晚上,你去哪里?”
老者回头对叶漫讲道:“我去砍两棵木头,去去就回,你们先在这里慢慢休息。”
叶漫站了起来,抢过镰刀:“崔爷爷,这种粗活还是让我这个年轻人来干吧,您老给我带路,我去给帮你。”
白吃了一顿丰富的晚饭,叶漫打心里感受到不好意思,不帮别人做点事情,心里过意不去。
月亮已经挂在枝头,朦胧的月光洒在大地,一阵阵晚风吹过不时传来飒飒的声响,林间到处都有蟋蟀的叫声,和夜的交响编制成一张无形的网,将叶漫包裹在其中。
老者盯着着树木,敲敲打打,自言说道:“这棵树不好,那棵也差点。”叶漫好奇,你砍树不就是当木材,烧火吗?哪里来的这么多名堂,烧火还要看木头材质不成,好奇归好奇,叶漫却始终没有问出口,吃了人家晚饭,自己主动来帮人家的,总不能抱怨人家。
老者走到一棵大树前,对着叶漫说道:“小伙子,就是这棵了,麻烦你了,老了身体不行了,你来吧。”
叶漫回应了一声,拿起镰刀,运用元灵,手起刀落,大树应声倒下,老者看着眼里,眼中极为平静,叶漫能够一刀砍倒这棵粗壮的大树,在他眼里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叶漫倒是觉得不可思议,平常人看到异者甚是敬畏,叶漫看不出这个老者身上有一点元灵波动,这老者是一个高手,那自己在他面前不就是献丑。或者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活的久了,看的多了,早就猜到了叶漫是修行者了。
叶漫不知道老者想法,也不敢发问,不管如何明天早上一早离开,出门在外还是小心点。
回到小屋,老者又拿起了锄头,叶漫想想好人做到底,去问清楚老者要干什么,然后去帮忙。
崔大爷拒绝了:“锄地,还是让我来吧,你这个小伙子不行,砍树体力活可以,这个你不行,你早点睡吧,养足精神,好上路。”
说起睡觉,叶漫感觉睡意开始侵占大脑,来到房间,地上早就铺好了被子,莫林雪已经熟睡在床上,她的剑挂在床头,好让叶漫看到。
叶漫愣神一笑,用这个方式警告自己,真怕叶漫跟老者一会就能够带坏自己似的,叶漫心里叫屈,自己路上连句话多余的话也没跟他说过。
叶漫躺在被子上,合上了眼睛,立马就睡着了,叶漫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的世界一片漆黑,天空上有一头看不清形状的巨兽发出肆虐的笑声,这笑声听得叶漫毛骨悚然,心惊胆战。北面是一座雄伟的巨城,城中的人们一双双眼睛亮的可怕,他们抬头望天,担忧着他们即将临来的末日。
叶漫见到幼时的自己,他那幼小的身体在黑暗中不断下沉,他稚嫩的双手伸出天空想要抓住什么,希望抓住什么,他的口中又在呼喊着什么,希望叫住什么,叶漫觉得那时应该可以抓住些什么,叫住什么,可是什么也没有。
周围依旧一片漆黑,那不知名的巨兽,那肆虐的笑声,雄伟的巨城,担忧的人们,其他的都被黑色掩盖,什么也没有了,绝望的自己在黑暗中下沉,落入了水中,水中的叶漫挣扎着,反抗着,急流却迅速吞没了叶漫。
叶漫被自己的噩梦惊醒,喘息着,汗水湿透了衣服,浸湿了被单,如此真实的情景,叶漫好久没做噩梦,哪怕是流浪的那几年也极少做噩梦,噩梦是极其浪费体力的事情。
叶漫用袖子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发现自己睡觉之前,没有把灯熄灭,床上的莫林雪熟睡如常,她那披散的发根遮住了自己秀丽的脸蛋。
门外的灯光也亮着,那对老夫妇还在忙碌,不过现在已是深夜,这要是在平常人家不算什么,可是叶漫心里燃起了恐惧,那对老夫妇,刚才自己做了那个噩梦,叶漫醒来就对崔氏夫妇有了莫名的惊恐。他们是谁,他们怎么会在这里,自己见过他们吗?为什么噩梦之后他们的身影就在自己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不管如何,叶漫打算叫醒莫林雪,给她一个警惕。莫林雪被叶漫无缘无故的理由叫醒,没有生气,反而异常担心:“以前我在家里,我没有如此熟睡过,今天我睡的太熟了,太安稳了。”
拿剑握刀的人危机感总是比一般人强一些,莫林雪作为莫林家年轻一辈最杰出的人物,很少出门的她,也老早就把居安思危刻在了心里
“你也怀疑这对老夫妇有问题。”
外门传来了脚步声,“我听到你们的声音了,你们醒了吧,我还想要你们多睡会的。醒了,那就来吧,我弄好了宵夜,过来吃点吧。”老妇人说道。
莫林雪手里握着剑,叶漫神色紧张,今晚这一关恐怕很难过去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叶漫调息一下心情,打开门勉强自己露出笑脸问道: “崔奶奶,这么晚你还弄吃的呀。”
老妇人神色有点悲伤:“吃的好一点,好上路,坐吧。”
叶漫和莫林雪警惕的做了下来,老妇人继续说道:“我家里就两只鸡,晚上我们吃了一只,现在我们杀了另一只来吃,来来多吃点,我们的独门手艺,你们在其他地方可是吃不到。”老妇人把整只鸡叉开拼命夹到叶漫和莫林雪的碗中。
叶漫和莫林雪看着碗里的鸡,没有动筷子。
“不要担心,这里没有毒,在食物里下毒我很久没干了。安稳的日子过久了,在是食物里下毒,我感觉是种罪。”老者喝了一口酒,夹起了一块鸡肉往自己嘴里送,“在那边,不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了,你们赶快吃吧。”
莫林雪慢慢移动自己的右手,想要先发制人。“你还是不要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好,还是先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老妇人说道,“你们看门外,你们的棺材,你们的墓地可满意,还缺什么跟我们说,我们一定帮你弄的好好。”
门外放着一个大棺材,棺材是新作的,上面还有崭新的木屑,这棵树则是叶漫砍的,旁边的菜地也被挖开了,一个正好放棺材的墓坑,旁边还有两个没有字的墓碑。
“抱歉时间匆忙只准备了一个棺木,不过我看你们倒是挺般配的,死后同眠倒也是一桩美事。还有什么要求吗?”老妇人呢说道。
“可以放我们走吗?我不问你们杀我们的原因,也不想知道你们在这里隐居的理由,我们现在就走,你当我们没来过,我们也没见过你,可以吗?”叶漫认真恳求道。
叶漫不想死在这里,这一对老夫妇晚上对自己展露的热情是真的,叶漫能感受到,他们真的把自己和莫林雪当作孙子孙女一样。叶漫很不想动手,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叶漫他们真的打不赢这对老夫妇,崔氏夫妇可以在晚饭的时候直接下毒毒死他们,也可以趁他们熟睡杀了他们。
叶漫他们睡得着么熟,叶漫到现在都没搞清自己在哪里中了迷药,吃饭的时候老夫妇也没少吃吗?他们事先吃下解药了吗?他们有很多机会下手,却不下手,叶漫觉得他们不是真心要杀自己。
“不能呀,不想杀你们是真的,可是不得不杀你们,你们死总比我们死要好。”老者无奈地说道。
“谁派你们来的?”莫林雪说道。叶漫没有什么敌人,莫林雪现在他们家族内部现在有很大的矛盾,加上莫林家数百年来树敌太多,想要看莫林家笑话的太多,这些人八成是杀她的吧,自己从家里出来直到昨天才暴漏身份,那些人就这么急不可耐,安排了这么精心的刺杀。莫林雪抱歉地看着叶漫,自己从来不怕死还有搭上叶漫一条命,她从小没什么朋友,现在叶漫算一个。
老妇人笑了笑:“莫林家的仇敌很多,以前我们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