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市是早早的开了，反比城门还要早上不少。
一年之中也只有少数的几天会这么早开门，街道上也有一些不上“规矩”的人早早上了街。都是些上了一定年纪的中年人，望眼欲穿的盯着那还紧紧关闭的城门——好像多多盯着它会，加上嘴里碎碎念着，它就会早点开——自己的孩子也能早点回来。
想到这里，他自己心也不由一紧，多年以前他也是其中的一员……
一群人，站在那里的大多是成对夫妇，也有少数单个家长，更有不少爷爷奶奶辈一块来的；毕竟离别三年的历练，无论是谁都会挂念，人之常情血缘这玩意是说不清的。
这其中也少不开挤兑攀比，这里的，自然不是是上面谈到的平民老百姓。而是说的几个大家族的暗暗较劲，每年都会上这出，来充色这归家的仪式。先不从之后回来的人数和之后的联赛之中较劲，光是今天的排场就有的让人戏啾，上述的也算的上小老板今天的乐趣。
“笃笃笃，”敲玻璃桌面的声音不慌不忙，声音节奏沉亢有力，表无声的抗议态度直直逼人脑门。店主收起了刚刚若有所思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标准化的商人微笑。
“不知道您需要些什么？”话刚刚及出口，他便后悔了，他的眼睛发现了那个敲桌的始作俑者，是一个年级明显不及16的女孩。帽子小巧掩盖了鼻尖朝上的部分，参杂了几份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妩媚。但这还是盖不住那孩子气……
“嗯，”显然她对被当做顾客的话语感到满意，魇笑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存货了吗？”
半暗号性质话出来了，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年纪的话，他作为店主自然不会忍心拒绝这到手的买卖。但从小教育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原则告诉他这是不可以的，只得半开玩笑的道：“小妹妹你还是把家里的大人喊过来亲自来买吧！不然我也不好做事啊，这毕竟犯法。”
其实他心底还是不愿意相信和承认有着这种芬芳笑容的女孩会吸烟，在他心中还是有这老一辈的半迂腐的心理成分的：好孩子是不会沾染上这吸烟的恶习。就像他经营着这烟草店，自己的家人也受他的影响，没有一个烟民。
或许她仅仅是替家人来买的，而不是她本人；但这个一厢情愿逻辑只存在半刻就被推翻，来买这种私货价钱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起的，承受得起大人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孩子来买，要去也是佣人。
她是佣人的概率和自己是风之王概率差不多……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也是他最不愿意相信的。
“那，给我来俩包zero，携带式的那种，麻烦了。”坏孩子的语气娴熟到可怕，只听文字的话也是有着十多年的老烟民，和她的年纪格格不入违和感不是一般的大。
“这里不对未成年出售，柜台上有标示，”作为店主也是店员的他只得用手指了指那标示，标示上的字还多了几行字：违者处罚重金并拘役。
“呵，”女孩摘下了帽子，露出了重重的烟熏妆，双目对视后，倒也很容易发现眼睛上重重的黑眼圈，再明显不过的是熬了夜的人应有的姿态，看起来疲劳至极。给人以弱小的感觉，仿佛一坐下来就会睡着似得，给人不忍心拒绝……
“我只能很遗憾告诉你，你找错了店面，我不会因为这丰厚的利润而做对不起良心的事情。你有顾客选择店面的权利，而我店主也有不卖的义务。”
“唔……”女孩像是愣住了，对刚刚发生的感到不可思议。
的确，就是现在他本人也是有点恍惚，这俩包存货自收购过来就没有人买过，一直压着仓库，属于那种卖不出去却必须摆在柜台彰显店面实力的那种。卖出去就能大赚一笔，走私的货都是这样，但是今天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这样做，理性头一回被内心深处压了下去。
门前的人群一下骚动起来，多多少少冲淡了店里面尴尬的气氛。百花筒炸声连连开，彩色的纸碎片漫天飞舞，这只是前奏：值得一提这里开炮的是即将出去历练的少年。
“这里这里，王家的在这里，看到的往这来！”
“别当道！都给我让开……”
“回来了啊，回来就好，走，回家！”
“按老规矩来，这个地方去年就是我们……”
吵闹的也算的上是每年煞风景的存在，勾心斗角的场面也是尾随其后。不过绝大部分都是归来孩子们与家人团聚的样子，其乐融融的场景就是站在一旁也感同身受。那个时候他本人不在这一列……
这个场景或许在接下来晚上关门的时候还会重演，那就是历练失败的家人痛苦。
……
“下面的时间可就难熬了，黑店大叔不肯卖烟啊!”
刚刚挂上黑店称号的老板又平白无故的变成了彻头彻尾的中年人，不由露出了苦笑，明明做了于己充满正义感而对这个女孩不高兴的事情却没有惹来一身脏，倒也让他感到好奇，不由问道：“等人，为什么不出去？困就早早点回去睡，等你成年再来买，那时候我随时欢迎。”
“唔，大大叔。”女孩语气中多了几份狡黠，“应该是早点点，不是早早点，不然让人以为早餐呢！还有，我就试试看的，结果果然不行。另外，我可不会来了！”
像是刻意娇作一般，她刻意拉长语调，道：“我认输好了吧，你来吧！”
顺着刚刚“大叔”抬起的目光，进来的一个货真价实的中年人。远远的就能辨识出服装的精致，强有力地托高了他的身份。靴声漫散在不大不小的店面里，给人以不小慑力。直到那人靠近点他才发现……
“那就按照她的要求吧！”
“这这，”店主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站在面前的可不是一般的顾客，而是尖刀城的城主，平时都是神龙不见首尾存在，看见他的尊容更是罕见不多得事情，而下现在却是成为了自己的顾客，小小的店主不由激动起来。
“是是是，我这去拿，城主大人稍等。”
望着店主急起来走路都急吼吼样子，少女不由银铃般笑出声。
“这下满意了吧！千初大人？”
大人这个词在墨时这里可不是谁都配的上的，但眼前的少女便是有着这个资格，更何况她以后可能还要加上王的称号。不过这还是后话，至少眼前自己还是她这个阵营的唯一支持者。力所能及的提供给她一切，不过，走后门买烟这不上路子的事情也在墨时的职责范围之内……
看起来充其量有着坏习惯的她，今天的事情还是让他咂舌，已经见过了数次之多，但遇到那种没有“生机”的屋子无论是谁都无法保持淡定吧。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敲骨吸髓般处于枯亡状态，这词语可能还是不够能描绘出场面……
“我说，你真有把握控的了那东西吗？”墨时只是单单知道千初身上的卷轴不同于以往所有人的卷轴，多了其他凡品所没有的灵性。但这不公开的卷轴出现到现在也只有像他这样职位的所知，更不用说严格保密禁止推广，所以安全性不得不得反推过来打上一个大问号。
“第一，我不叫千初，请叫我夏·辛格；第二，在砍下那人头颅前我是不会死的；第三……”
墨时把第一句话捏了捏放在了心上，第二句话他选择性的忽略了，毕竟按照现在的她还是一件极其遥远的事情，就算加上那个小怪物也是很遥远。
“夏·辛格，”尽管按照星语语法这发音极其变扭，墨时还是半生烂熟说了出来，“还有什么吩咐？”
“嗯！那个……”一板一眼的吐字，“千初饿了，给我买个包子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