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心宁抬眼看向连母:“娘,这面具是什么做的?”
连母闻言眸光一闪,将药碗放下,拿过连心宁手里的面具:“今天怎么突然问这个,娘不是嘱咐过你,不要随便把面具揭下来吗?咱们这样的家境,如果遇上有歹心的,怕是难以护得住你!”
对于让连心宁戴面具这点,连心宁了然。
不是她自夸,自己的容貌在前世都是走在人群里回头率百分百的。但是这样的容貌生在眼前贫困的家庭里,长于封建社会,却不算是幸运。
好比大姐连嫣然,她虽然是自愿为妾的。
但是这时代的婚约讲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使父母不同意,府台公子硬要纳,连家双亲又能如何呢?
所谓名不与官权斗,也因为轻易斗不过!
可是,连心宁觉得重点不在这里,而在于这张面具的材质!
“那也不一定要戴面具呀,用不容易褪色的默汁把脸画黑呀什么的不是更简单一些,为什么一定戴个面具在脸上?女儿觉得脸好痒,每每都忍不住想挠抓!”连心宁转了思路后,有些可怜兮兮的说道。
并且抬手轻挠了一下脸颊,告诉连母自己之所以摘了面具的原因。
“痒吗?娘看看,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痒的?”连母抬手摸了摸女儿粉嫩的脸颊,却没有回答面具的问题。
“之前起来就觉得痒了,就是不敢抓!怕把这个抓破了,这个是什么呀,娘?”连心宁又问。
虽然这样问,但她摸过那块皮,作为一个医生心底差不多已经有了一个惊悚的答案。
再看连母闪躲的眼神,就更肯定了!
而连母状似认真的查看面具,好像没有听见连心宁问的话。
少许,连母抬起头来:“你先把药喝了,睡一会儿,娘去把这个面具洗一下再帮你戴起来。”
“娘,那我能不能不戴了呀?”连心宁拉着连母撒娇,又把话题转了回来。
“傻孩子,怎么可以不戴呢?娘给你戴着这个面具虽是为了避免恶人惦记你的容貌,但也不能因此耽误你呀。这面具修饰后的容貌普通清秀,却正好可以让你正常嫁人生子,过寻常人的生活!”连母语重心长的说道。
“好了,听话,把药喝了!”连母说着将药碗递到连心宁手里。
连心宁只得接过!
轻嗅了一下气味,却是安神养身的补药。
连心宁听话的喝了药,连母便拿着面具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连心宁听见房门落锁的声音。
连心宁眸光闪烁,倒也没有说什么。
“你这个娘亲不简单的喵!”这时腓腓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摆荡着尾巴说道。
“我还要问你们呢,这给我穿的是个什么样的家呀?一个小农户,也能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连心宁没好气的睨着腓腓。
“纠正纠正喵,不是我们,是上面!”腓腓无辜的抬爪指天。
连心宁也知道,事已至此,吐槽这只猫没有任何用!
刚起来的时候她居然还觉得这里安逸?!
她不敢相信,刚刚连母拿走的那块面具的材质真的是块人皮!而不是别的什么皮!
作为资深医师,她放手里一摸二看,就分辨出来了。
人皮呀,那么一大块!
就这个时代的医学技术,很显然只能来自于死人身上!
光想想,连心宁就觉得毛骨悚然!
于是,来这世的第一个目标有了!
那就是换个材质的面具!
可她这样被锁着,身无分文,面具哪儿来呢?
想到这里,连心宁将眸光投向蜷在她榻上的腓腓身上。
腓腓也瞪着宝石蓝的圆眼回看她,一脸懵懂。
“你饿不饿?”连心宁眉眼一弯,就笑眯眯的凑到腓腓跟前,点着它粉色的鼻尖问。
“喵呜喵呜饿,刚刚木吃饱的喵!”腓腓点头,又激动的在床上四爪同起同落的蹦跶起来,“所以你现在也能用空间出入自如了喵,然后打算带本喵去捉野鸡喵?刚刚那只?就那只,好肥的喵!”
“果然是个吃货!”连心宁笑。
说到什么都不怎么激动,一听见吃的,蓝眼睛都要绿了。
连心宁想好了,就连母这么闭塞的教养方式,是不可能让她单独出门太久的。
她得想个对策出来,如今最便利的也就是这个空间了。
只是空间怎么用好,她还得套套腓腓的话。
这腓腓送来空间,看似无害,但分明对她有所防备和保留。
“可是我奇怪呀,你的空间排斥人皮面具,却不排斥杀生吗?鸡呀鸭呀人呀不都算是生灵,难道地府内众生不平等?”连心宁柔着声音,以诱哄的语气问。
“那当然平等!”腓腓严肃的说,“只不过沦为牲畜道的都是前世有罪孽在身的,有罪的人就要偿罪!给本喵吃就是在为生灵做贡献,本喵吃他们那是在帮他们早日洗清罪孽投胎转生,下辈子也许就有机会做人了喵!”
连心宁闻言忍不住戳了戳腓腓毛发稀疏的脑门:“这么说你上辈子是有罪才做了猫的?这是跟着我后面济世救人赎罪来咯?”
说到这里,还上下鄙夷的打量了一下腓腓:“还是只这么瘦弱的,看样子罪孽深重呀!我要这么饿死你,你不就可以尽快投胎做人了?”
腓腓一听立马激动了,它那么可爱,怎么可以饿死它?!
“喵呜不,本喵怎可与那些低等的小东西相提并论,本喵是尊贵的——”
说到这里却是话语一顿,并有些警惕的盯着连心宁,“本喵不能死,死了你就木有空间便利了喵!不但如此,你还得把本喵喂胖胖的,空间才能更好用!”
腓腓这蹩脚的转移话题方式,连心宁也不戳破。
只是直起身子无辜的摊摊手:“怎么好用?虽然我可以通过空间出去,可是我娘等会回来看不见我该怎么解释?别你没死,我就被当妖怪抓起来打死了!”
“这这,喵喵……”腓腓却是蹲在被子上面,双爪互相戳着,猫脸十分为难的样子。
连心宁看它的萌样,忍不住就伸手揉了揉它的脑壳:“我是想出去的,但是为了长久考虑,肥美流油的香喷喷烧鸡就算了,还是等我娘送稀粥进来,咱们将就着不饿死就成了!”
一听连心宁形容的肥美流油香喷喷的烤鸡,腓腓就自动脑补了那香味四溢的画面,顿时口水就流出来了!
腓腓顾不上口水,立即抗议:“稀粥?你在生病诶,怎么能喝稀粥喵,本喵刚刚还看见你们家院子里好几只老母鸡都挺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