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起了个大早,找了个借口将素琴打发去凌王府了,恐怕不到晚上是不会回来了。
所以我现在老神在在的品着茶,吃着小点心。
我身旁坐了个美少年,从没想过江湖第一这响当当的名号竟落到了一个才及弱冠之年的少年身上。从白瑶一进屋,我便没正眼看他。他在我面前站了片刻后知道我没招待他的意思,便一撩衣,坐在了我身旁的椅子上。
其实在刚才我就已偷瞧了他的,跨着龙骧虎步而来。近看是面若冠玉,眉目清朗,身子看起来有些消瘦,只是这练武的人,身子怕也不会弱到哪去。
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心急,见我不让他,便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在那慢饮起来。哪里像慕容凌口中那个寻素琴要寻疯了的人?
“公子好雅兴,这当头还有心思品茶啊。”我不动声色的瞄了瞄他,想起今天交代天棋的话,他应该能办到。
“慕容姑娘这话怎么说?”白瑶对着我礼貌的一笑。哇,那么小怎么像狐狸精似的!不是,狐狸精还有我那么可爱的呢。这家伙像条蛇,滑得很。
“你千里迢迢来京城原来就是为了陪我喝茶啊。”我翘着兰花指,凑近他呵气如兰。小样,我再那什么什么也是狐狸一族的。和我斗,你还嫩着点~~~
“自然不是,我是来见血歌的。”白瑶脸色一正。
“血歌和我是熟人了,你们的以前我也经常听她谈及。”我抿了口茶,一句话嘎然而止,小样,吊你味口~~~。
等我一杯茶喝个差不多,才又道:“据我所知,她也不是不知你在寻她。只是她不想见你罢了。”
“为什么!”白瑶的声音有丝几不可闻的颤抖,不知是因激动还是愤怒。
“她被带走后,过了很多苦日子。”我认真的看着他:“也许几年前你们是平等的,但现在你们的身份已是天壤之别。这是她心底的一个黑洞。”
“我不在意,我知道,每查到她呆过的一个府邸,就会查清她在那里所有的事。这些都是我造成的,我怎么可能在意,更多的是恨我自己。”
“她自认为身份卑贱不配做你身边的女人,她的性格你是了解的,一旦决定的事,谁也劝不了。”我晃晃杯中水,映出自己的笑。
“让我见她!”白瑶开始有些激动,又极快的镇定下来。
“巧的是我有个朋友,出身不错,功夫也好。他很喜欢血歌,正求着我把血歌赐于他呢。”我答非所问。
,“你敢!”一把剑便架在了我项上。
轻轻的扬起手,轻弹了下那剑,略有龙吟之声;再扬起帕子,靠近那剑轻巧一挥,帕子无声的分成两块,是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我顿时成了若瓜脸。
“你这人不知好歹,我帮你照顾了血歌那么久,刚见面就把剑架到我可爱的颈上。”
“得罪了……”白瑶闻言收起剑,脸色却很差。
“她现在在哪里。”
“我让人把她带出去了,她若是在还怎么谈。”
“谈什么?”
“血歌的价钱。”我展颜一笑
“价钱?”白瑶扬眉,眼中染上丝鄙夷:“她是无价的。你想要什么?”
“要什么你都给?”我试探的问。
“只要不太过份,否则小心贪多嚼不烂,引祸上身。”
我缩缩脖子,刚刚那剑的凉意还未退去。这家伙,真是的。唤锦书拿来宣纸,折了瓶中的花,蘸着墨汁写起来。
良久,我写完,将花枝搁到砚台上。拿起宣纸吹了吹,白瑶这时睁开眼,一手将我手中的纸夺了去。随后便闭着眼在那不知想着些什么,脸上的表情煞是好看。
纸上写着密密麻麻二十多条
1, 要保证血歌的安全,不准让人伤害她;
2, 如果他要和血歌在一起,那便一定要明媒正娶八抬大轿的将血歌从狐居抬出去;
3, 4,5,……
“白公子可做得到?我可听闻江湖三大世家的李家想把掌上明珠许配给你呢。”我注意着他的表情:“我们家血歌不仅要做你的正夫人,也要做你唯一的夫人。若是你做不到,我自会替她再寻好人家。”
“你和她什么关系?”白瑶抬眼看我,手中用力,那张宣纸顿时化为灰尘,随风远去了。
“她名义上是我的丫环,事实上我们比亲姐妹还亲呢。我怎么可能将她随意嫁给一个不相熟的人。”我撇了撇嘴:“你现在这样子我怎么放心让你见她。”
白瑶面色发青:“我样子很不雅,哪里不让你放心了?”
斜着眼瞟他:“再说了男人有了钱,跟谁都有缘,”
白瑶嘴角抽搐,似是受到打击。我左顾右看,谁打击到他了?
“你放心,我对她是真心的。男人也不是像你说的那么……”他似乎在考虑着斟字酌句。
“不过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罢了,反正女人都傻到用下半世去换下半身。”我原形毕露,一顺眼把21世纪的名言带了进来。
“噗……”白瑶一口水直喷出来,他接过一头黑线的锦画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
我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说了些什么,连忙正襟而坐,做出一副奴乃良家少女,正经的很的样子。瞅瞅白瑶色彩斑斓的脸,默念:罪过啊罪过,你这张臭嘴。
“真不知道你把血歌带成什么样子了。”
“和我差不多的样子啊。”我甜笑:“你要是嫌弃可有的是人排队呢。”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们本就是一类人,你没听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么?”我瞪他:“怪不得你和慕容凌那么阴损的家伙是朋友呢。也是这个道理吧!小白脸儿,没好心眼儿!”
“你什么时候让我见血歌?”白瑶突然不再和我争辩,小样,怕我不让你见血歌吧。
“看护城河里的鱼儿了。”
“关鱼儿什么事?”
“我听慕容凌说了,有人要把奴家扔到护城河里喂鱼呢,人家好怕怕,连着几晚睡不着觉呢。”我拍着胸凑近他
见他不语,竟显得我有些无理取闹,郁气的坐下来:“血歌在这儿的名子叫素琴,是我给起的,你别一直血歌血歌的叫,这名子让你一道搜查令都成名了。不太方便”
“素琴,不适合她。”
“等你娶她过门再让她随你的姓不就行了,等她晚上回来再说吧。你可以先在这里呆一会,让锦画带你去后花园逛逛也行。
我不再理会他,起身回自己房间了。恩,这白瑶看起来是个“财子”,素琴出嫁时会有多少嫁妆呢?
从窗口看过去,白瑶正在后花园赏花,我只觉眼前一花,被远处的东西晃花了眼。心中一紧,大喊:“白瑶,小心!”
几乎是几个蒙面人从墙外跳进来,还未落地脚尖轻点墙头,几支剑同时向白瑶刺去……
白瑶完了!我张着嘴巴喊不出话来。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想看那血腥的场面。不过几秒,花园便恢复了平静,我将食指和中指咧开一条缝,却见白瑶远远的看着我,眼底一片戏谑。
再看那几个黑衣人,躺于他脚边,如今皆是身首异处。下手好狠,我皱眉审视着面上依旧带着笑容的白瑶,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下手那么狠,一出手便是置人于死地!
他从怀中掏了个乳白色晶莹的瓶子,轻轻倒在那些尸体上,那些尸体冒出一阵蓝烟,化成了一堆没有颜色的液体渗进了泥土中。我心底一阵做呕。
他可能是习惯了这种生活;他是天下第一,想保护自己这是应当的;他若不杀那些人,那些人便会要了他的命;我在心底找了种种理由,却都被胸口那股恶心的气息给打碎了去。
也许是我的眼光暴漏了想法,白瑶的眼光突然一冷,极讽刺的冷笑一声,对我做了个口形,转身离去。
我自己站在楼上,风吹过,不知是因为衣裳单薄还是什么,一阵冷意袭上心头。白瑶的口形:怕了么?我就是这样活下来的!
也许他们都是孤独的,只是平时表面伪装的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