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后园的花丛中歇息,手里拈着一朵一串红,小心的吸着里面的蜜汁,一朵朵一串红牺牲在我嘴下。不一会脚边便满是红色的残花花瓣。莫小子安静的坐在一边看着我。这几日他们几个是天天来看着我,生怕我一时想不开寻死了。
我心底在对天狂乐,被采的待遇真是天壤之别,就说莫忧儿,以前老找我麻烦,现在老实了,我让他朝东他连往西看一眼都不敢。
凤明轩昨日提出要接我去凤府小住,只是被慕容凌冷冷的推回去:小狐现在是姓慕容,就算离开狐居也是回凌王府。我自然不傻,哪都不去。他们府可都养着一群带刺的蝴蝶,能杀人的。
又吸了口花蜜,我将手里的花儿捻碎,直到指尖嫣红。我是不会忘记复仇的!这一首歌引发的采花案,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罪魁祸首!那个月光下仙子般的人物,眯起杏眼,想起那晚的人。啧,真是风华绝代,只可惜内心烂得生疮了都。
上官穆与莫小子这几天都旁敲侧击的想问我那人的相貌,又怕刺激到我。最后在慕容凌的阻止下都不了了之。我便也顺势做出一副凄凄惨惨戚戚的样子。
“忧儿”我低沉着沙哑的声音叫,瞟到莫小子因这句忧儿迅速的一颤。
“恩?怎么了?”声音温润,脸色温柔,笑容像一束暖暖的阳光。
我看着他,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必竟是老太傅的孙子,原来还能变成这儒雅少年的样子。
“你们,是不是都想问那人的相貌?”问出这话,莫小子沉默了。
“拿纸过来吧。”我微垂螓首,轻声道。
莫小子一脸沉重的看我许久,转身去小楼拿纸笔了。
我蹲在地上画圈圈,不说出来怕他们早晚要问的,不如今天给他们画个,让他们去鬼找去。要画个啥样的男人呢?我纠结的又将一朵花拈成了花泥。不然仿着张飞画好了!
慕容凌凤明轩上官穆都跟过来了,怕是听说我要画那人的相貌。我沉静的坐在秋千上,面前是摆好的笔墨纸砚,毛笔不好用。我只好折了一枝花枝蘸墨,开始描画张飞,画到一半发现自己以前的美术功底还没完全忘掉,忍不住轻巧一笑。
“小狐,别画了!”一只大手抚上我的画纸,我抬头看他,漂亮的英眉皱成一团了。直觉伸手去抚,手伸到半空中想起自己的画还没完成。叹了口气低下头继续做画。刚才的笑,差点露馅了,还好慕容凌不知又想哪鬼地方去了,聪明人就是这点不好,连笑都会认为有其它的意思。
园子里蝴蝶纷飞,春深似海。我贪婪抽抽鼻子闻了闻花香,将画好的张飞图交给莫小子。小样找去吧,穿越时空去21世纪找这个演员吧。
凤明轩一把将图拿去,两眼像豹样危险的瞄着图上的人,我缩缩脑袋,往慕容凌身边靠了靠。看吧看吧,反正他不可能找得到。
“小狐,你真的不回王府住么?”慕容凌低头看着心神不宁的我。
“不用,你府上更乱。”不禁想起王妃那被我打得肿成包子的脸,冒出一身冷汗。我要去了她的地儿她还不活剥了我。况且——我恨恨的望着小楼,我还要报仇!
慕容凌和凤明轩被我哄走了,莫忧儿揣着那临摹的张飞像一脸深恶痛绝的走出去。上官穆随他一走去了。没有忽略上官穆看莫小子时眼神中的那小小宠溺。难道是一对不成?我望着他们的背影开始想哪个是1哪个是0,年龄的话莫小子应该是个0吧,可是性格上上官穆比较像哎,京城的姑娘要是知道还不厥过去,这一下就损失了两大美男。
素琴见我一脸戚然的扶着门框失神,连走过来:“小姐,去吃饭吧。”
我点头,随着她回屋,这几天深夜不竭余力的表演想再把那人引来,可惜那人却是一去不复返,我再怎么唱也没再来采过我这朵奋力展歌喉的小野花。
吃饱了,素琴和锦画去休息了,天棋和墨书在我的劝说下才放弃了守夜的坚持。夜深人静,我把窗子大开着,放下珠帘。隐隐约约能看到外面,我坐在窗前清了清嗓子,忘了说,我这小楼隔音特别好,不然那天也不会被那采花贼得逞了!哼哼!
我很有魄力的对着窗外唱了那天的那首等爱的玫瑰,没想到娇小的身子里有那么强的爆发力,一首等爱的玫瑰硬是让我唱成了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唱完后发现没有动静,我拿起桌上早准备好的凉茶润了润唇,回到窗边再接再厉。一首爱的狂怒唱完,这次没跑调,我陶陶然嚎:我对天狂怒,眼泪流无数,你何必假装不再乎!如果真心不能够跟你说清楚!难道我就这样认输!我对天狂怒!你要我孤独!就放下一切跟你赌!如果真心还是不能够说清楚!当泪流干以后!
我 认 输~~~
……正嚎到兴头上,突然发现身边站了个人,吓得我最后一个输字跑调跑得像唱京戏似的。
依然是那天那个人,我渐渐消音,痴迷的看着他的脸,糟,不能被他的美貌迷惑。我持着帕子的手狠掐大腿。双眼澄明的看向来人,唉,还是那么帅。
那人正一脸惋惜世风日下的眼光看着我,咯,月光轻巧,在对面那人的眉眼间流动。他微微一笑:“真拿你没办法了。”
“对了,你那天为什么绑我!”我警惕的往后退了几步,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攥紧。
“难道放任你把整个京城孩子都吓哭么?”他淡淡的笑,笑得轻轻浅浅带着一丝戏谑。
“你胡说!”脸颊发热,就是平日再厚的脸皮,在这夜深人静,面对着似月皎洁的男子竟发窘了。
“那以后在这么美妙的夜色慕容狐小姐可不可以免开尊口”男子又是一笑,我被迷得七荤八素。至于他说的话一个字都没听清。
“我长得漂亮么?”那男子抚上自己的容颜,看着痴呆的我喃喃道,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情窦初开的女子问心上人。
“漂,漂亮,绝世祸水”我愣愣的回答,只见他粲然一笑,我只觉周身的风都随着他的笑微微颤抖
“小姐不还是一样,只是一开口便坏了那份美感,可惜了。”
嘎?回过神,我突然想起张阿姨说过的话:美男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尊敬的张阿姨:我啥时说过!)果不其然,我狠狠的又掐了掐大腿,咝——一定青了。
“因为你那天把我绑在床上,后来被人看到了,所有人都认为我已非清白之身,你说你要不要负责?”我旋身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盏凉茶惬意的喝着。
“我没看出慕容狐小姐没有任何被这问题困扰的样子”他挑眉道。
“我想吃狐狸”我小声念,恨这咒语!
那男子依然笑着,带着一丝奇异的眼光看我。我乐呵呵的看他身后白发轻扬霸气十足的白虎。
“白墨,都是他上次欺负我,”我扁扁嘴,跑到到白虎身边,白墨是他的别名。挽着他的胳膊,我仿佛又回到了在黄山时屁颠屁颠跟着他狐假虎威时的日子。
“是你?”白墨身上的煞气一顺间消失殆尽。我张着嘴巴看向那男子,他笑得花枝乱颤:“哟,这不是小老虎么?我说怎么这几日不见你闹事呢,原来是来给一个小丫头做事了。”
白墨脸上满是不耐:“得了,红天,你怎么惹着我家丫头了?”
原来他叫红天,我鼓着腮帮看他,红天,我会记住你的!
“哦,这小狐精整天在半夜里唱歌,扰得我在附近睡不好觉。”红天柔润嫩白的小手拍了拍我的脸,我鼓得很神气的脸立即破功。
“那你不会说嘛?把我绑在床上,还拿擦过东西的抹布堵着我的嘴。害我一夜没睡好,还被人家误认为我被采花大盗采了!”我叉腰瞪他。
白墨懒懒的看我一眼,一个声音小声道:被采的生活你不是过得瞒滋润么?我一惊,看对面的红天没反应,惊骇的看向白墨,忘了身上天天带着这厮呢。我的一举一动一点小心思哪瞒得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