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她?呵,我能得到什么。”方既白后背仰靠在黑色皮质靠椅上,单手搭在办公桌上,时不时转动着食指上的戒指。脸上让人看不出任何表情,沉默着,等待对面的人给自己回复。
“我...我求求你了,我女儿是无辜的,兮渃还小,她的人生不能就这么毁了啊!我的杂志社,可以给你,只要你帮她。”黎政激动地回答着,整个人已半跪在地上,手扯着方既白西裤的裤脚。原本笔直平坦的裤子已有了褶皱。
方既白原本舒展的眉毛微微皱起,眼神里多了几分凛冽。“你那小小的杂志社我会稀罕吗。我可以帮她,但黎兮渃的监护权得归我,而你不能再出现在你女儿的面前,我会把你送出去,他们也不会找得到你。”
听到这番话的黎政彻底呆了,他松开方既白的裤脚,整个人翻坐在地上。深棕色的地板被打扫的一尘不染,灯光打在地面上反射出一道道光芒。深秋的地面,大概亦是十分冰凉的吧。又陷入了沉寂之中,而方既白仍是那个姿态,俯瞰着黎政等待着
“好,我答应你,但你一定要保证渃渃的安全”黎政木然地盯着地面上的那一束光,平静地回答着。方既白站起身来,嘴角微微勾起,“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然后便离去。
——黎家
硕大的房子里没有一个人,可灯全都开着。方既白并不知道那个是黎兮渃的房间,无奈,便只好一个一个的找。他并不着急,好像还很有耐心似的,嘴角的那抹笑一直存留着,恐怕他自己也不知道吧。
想来在这件事之前黎家的日子那也是过得风生水起,虽不及方家,但也算是南诏的名门了。可现如今,黎家得罪了蓝长明,那又怎能有活路呢。黎政要不是被逼上了绝境,那也就不会答应他的要求。如今“尚”杂志已经被蓝家封杀了。而蓝长明接下来要做的事便要让黎家在南诏土地上不复存在。
方既白找了好久,终于在一间房里止了步。房间很大,整个的色调是粉色,蓝色和白色,一种梦幻的感觉,应该就是她住的地方吧。方既白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还是和那时一样……方既白在整个房间里绕了一圈,可并没有找到她。不对啊,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她又能去哪儿呢?他又走去亮着灯的浴室,他按下门把,可门却从里面被反锁了。方既白脸上的笑僵住了,他敲了门,可里面并没有人回应。浴室里传出流水声,但并不应该说听不见门外的声音。方既白手上的动作一顿“不会的”然后一脚将门踢开。地面上全是水,而黎兮渃躺在浴缸里,上面的淋雨还在不停的喷水。方既白立刻走过去。浴缸里的小人脸色苍白,身上的衣服也早已被打湿了。浴缸里的水漫出来,不,确切地说,那不只是水,还有血。血与水融合在一起,可能是由于水太多了,整体呈现出一种淡淡的红色。手腕上的那一道伤口很深,由于长时间浸泡在水里,已经开始泛白了。
方既白弯下身子,手抚摸着黎兮渃的脸,她的脸冰凉冰凉的,没有一点温度。“不怕,我来了”然后一把将她捞出,走出了黎家。“光明医院,快点安排医生,我现在马上过来”方既白打电话说道。电话的那头“是,少主,是您出了什么事情吗?……”然而还未等那头说完,他就已经将电话挂断了。在去医院的路上,方既白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后面有多少警车追着他,可他还能顾忌什么呢。
当黎兮渃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黎兮渃睁开眼睛时方既白并没有在身边。这儿是哪,我怎么会在这里,手好痛啊,怎么感觉全身都动不了。黎兮渃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醒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吗。”就在黎兮渃发傻的时候方既白进来了。这一次,她是彻底呆了,他说谁?他认识我吗,为什么我什么也记不得了?方既白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不用担心,我是学校的老师,刚好昨天有事找你,去你家发现的你,”他又向前走了一步,嘴角挂着一个很好看的笑,“可以说,你的命以后属于我了……”
他还是那么笑着,今天他并没穿西装,而是简单的休闲服。褪去西服的他也将那股阴戾的感觉收了起来。他的这副样子着实是让黎兮渃着迷了的,她混沌的大脑想着,学校真有这老师吗,为什么从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