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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儿臣等叩见皇阿玛,恭祝皇阿玛万福金安。”众阿哥跪下齐声请安。

阿哥们个个风采俊朗,各有千秋。四爷的沉着,八爷的温文,胤禟的俊美,十爷的爽朗,十三的洒脱,十四的机灵。站出来都有让人无法忽视的模样。有子如此,康熙爷应该是十分骄傲的吧!此时,他满意的瞧着众阿哥不住的点头微笑。皇帝到底也是人,也有舔犊之情!

大概也是他老人家心情好吧!人,心情若是好时,瞧着什么东西都顺眼。心情若是烦躁时,就是一枝娇艳欲滴的玫瑰放在他面前,也不禁会嫌花上有刺吧!难怪有那么多人想要揣度圣意。把皇上的心思摸透了,掌握好了,那绝对是有很多好处的。

“绣心给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请安,各位阿哥吉祥!”我柔声给诸位阿哥请安、行礼。

他们做阿哥的到是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皇上谁也不用跪拜。可是苦了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皇上身边的一只蚂蚁,我们都得小心侍侯着,生害怕一个不周详就惹祸上身。

礼毕,起身的时候,我和胤禟的眸光在空中做了短占的交会,他满眼尽是担忧。我递给了他了一个‘你放心’的眼波。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目光不禁移向十三,看来他已然关注我多时了。看我看向他,牵起嘴角,淡淡一笑,笑中竟有些若有似无的苦涩。‘你怎么了?’我用眼睛探询他。他却装着没看见般,不自在的移开了目光。他到底在别扭什么?圣驾面前我也不敢放肆。只是向其他阿哥礼貌的颔首示意,算是打了招呼。

“来得正好啊!你们四哥给朕寻了一种难得的好茶叶。刚传了绣心丫头来喝茶,讲故事。你们就都来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康熙爷笑逐言开地对众人说。

我觉得有些惶恐,不知道他这话里是否有深意,紧张得手心里有了一些汗意,不自觉地把手里的手绢捏得更紧了。如今且不管他是否有什么意味,我都只能当什么都不知道。康熙爷喜欢聪明人,却又不喜欢太过于聪明的人。

“万岁爷,您还说呢!说是请奴婢来喝茶,如今奴婢来了许久,嗓子眼都快冒烟了,还没见着一丁点茶沫子呢!”我一脸的娇嗔,满是小女儿妩媚的情态,十足的可爱。装聪明难!因为你必须要真有两把刷子,才能装得象。装傻可就容易多了。算起来这也算是我的看家本领了。听了我的话,康熙爷果然笑得越发的愉悦了。原来我也不过是个投其所好的小人!不过,皇上高兴,众人开心。阿弥托佛,皆大欢喜!我也就算功德圆满了。

“李德全,把老四上敬的茶给他们一人弄一杯来。”康熙爷轻笑着对李公公吩咐道。

“绣心丫头,这回朕可又要考你了啦!”他转头对我说:“老规矩,朕可是赏罚分明的哟!”

“万岁爷,您就饶了奴婢吧!您那么多优秀的儿子不考,就非得拿奴婢一个弱女子来折磨呀?”我嘟着嘴委屈的埋怨道。其实也不敢真埋怨,也不过是顺着皇上的话说说而已!

“那好,朕今天就连他们一起考了。不过,他们要是答对了,奖品可就归他们了哟!”康熙爷一脸戏谑之色。看吧,我就知道,康熙爷就是那个意思,他想考察一下各位阿哥。我给他布一竿子,他立马就趁机爬上去了。这就是所谓的帝王之术吧!明明早有此意,却偏要旁人说出来。好了就是皇恩浩荡,不好了,就是说话之人的罪过。好,好,好!这个恶人就由我来当吧。难得万岁爷看得起我一个小女子!

不一会儿,李德全领了几名宫女前来奉茶。康熙爷抚着胡须,笑看着众人,转头对身旁的四爷说:“老四,你可不许透露口风啊。朕今天到要好好考考他们。”四爷笑而不语,其实在坐所有的人都明白皇上的心思吧!

“皇阿玛,儿子一向对茶没什么研究,儿臣可不可以不参加啊?”十爷憨声问道。我还是猜错了,这世界上到底还是有老实人啊!

“也罢!老十就不参加了吧。还有谁不愿意参加的吗?”康熙爷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沉声问道。

“皇阿玛,儿臣也不参加了吧。儿子一向对此道也没有什么研究。”说话的竟是十三。茶是四爷献的,他跟四爷那般要好,还不知道是什么茶吗?他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如此聪明的他会看不出康熙爷有什么用意吗?我久久地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还有谁不想参加吗?”康熙爷环眼满室后说:“那就开始吧!”

各位阿哥都纷纷地端起了几上的茶杯,只有我还傻傻的楞在哪里。“绣心,你怎么了?”一旁的十四悄声问我。我这才恍然回过神来。

“没什么,我先想想而已。”我尴尬的掩饰道,脸上却不自觉的被臊了个通红。当别人是傻子啊!看都还未看,就需要想了吗?

揭开茶碗,我讶然发现,果然是好茶!难怪皇上龙心大悦呢。对于一个好茶的人来说,能喝到‘六安瓜片’的确是一件难得的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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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谁知道这茶的来历啊?”康熙爷看众人已然品茗后,敛住了笑,沉声问道。脸上一片澹然,让人看不出个喜怒的究竟。怎么回事?晴转多云了吗?皇帝老爷还真不好侍侯啊!我不禁嘴角牵起一抹自嘲,凭我这一点小聪明就妄想揣度圣意了吗?真是太自不量力了!

康熙爷这般模样,众人皆是一片缄默。是呀!弄不明白皇上是怎么想的,大家还是少说话为妙。聪明的人都知道,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就没有错的道理。

气氛本还好,虽说不上一片欢腾,也还是愉悦有加的。搞不懂康熙爷在搞什么噱头。何必呢?把自己的儿子也搞得如此战战兢兢的,好玩吗?

气氛就那么一直僵着,室内静默的让人窒息。这些个天皇贵胄们都不说话了。我一个弱女子,如果聪明,就应该知道有所收敛。可偏巧我就是那种所谓的假机灵。明知道自己不该说话,却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万岁爷,你光是考我们,有什么好玩的?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我大胆的开口对康熙爷说。语气虽然听似轻松,心却砰砰地乱跳个不停。也罢!今天要杀要刮便随他了,反正这种气氛我已然难以忍受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而我选择了爆发。确切的说,我居然妄想凭一己之力,为康熙爷和诸位阿哥之间达起一座沟通的桥梁。

“什么游戏?”康熙爷一脸欣然,好象很感兴趣的样子。这皇帝老爷还真不好琢磨,一会儿晴,一会儿阴的。照这样下去,哪天一不小心我就被他玩死了!我这人也真是的,多什么嘴啊?怎么老是想得到,却又做不到呢?

“这个游戏就是‘我来比画,他们猜’。茶名奴婢已然知道了,我站在这里不说话,光靠用手脚比画,几位阿哥站在那边,根据我的比画,来猜测究竟是什么名字。各猜各的,互相不许说话。猜出来后,只能写在纸上。最后由万岁爷您来定夺。您说可好?”我娇笑着轻声询问。

“好象还有点意思啊!你们可愿意参与?”康熙爷兴味盎然的问着各位阿哥。皇上既感兴趣,阿哥们又怎么会不齐声附和呢?皆是一片兴致勃勃的样子。

“玩游戏啊?皇阿玛,儿臣也要参加。”十阿哥高叫着,看起来比谁的兴趣都大。

“那好吧!老十三你呢?”康熙爷转头笑问。

“既是如此,儿臣也参加一个吧。”十三朗笑着回答。这才象十三,我心目中的十三就该是如此模样。他实在不该是个别扭的人。

“那就开始吧!”我恭身对众人行了个礼后,开始比画动作。第一个‘六’字到是很好比画,只需用手比一个六即可。第二个‘安’字该怎么比呢?我思忖了半天,比了一个睡觉的模样,意思睡觉时需要安静。也不管他们猜不猜得到,反正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

其实,我亦然猜出康熙爷为什么突然不开心了。他是在气恼十阿哥和十三的不参与,可是又不好明说。当皇帝也真是够难了!跟谁也不能说掏心窝子的话。高不高兴都得端着。

第三个‘瓜’字,这挺好比,我用手臂圈了一个西瓜状。第四个‘片’字就有些难了。思前想后,我想起了落叶就是一片一片的。于是我鼓起腮帮子使劲吹气,吹的呼呼作响,然后又挥舞着手臂在空中乱舞,做出风吹树叶,一片一片飘落状。这应该很好猜吧!

须臾,所有的阿哥都把自己的答案交了上来。康熙爷看了后大笑不止。有那么好笑吗?“绣心丫头,你看你比的都是些什么?他们又写的是什么!”康熙爷笑说。

我接过来一看,额上不由得浮起三条黑线。天妈妈!到底是我比画的不怎么样,还是他们的理解能力都有问题?‘六’字到是都猜对了,其他的答案都不成样子!‘安’字只有胤禟一个人猜对了。因为我平常要他安静的时候,就比个睡觉的姿势。这回还真派上用场了。八爷和十四猜的猜的‘觉’字,十爷猜的是‘睡’字。他们虽都差的很远,却也怪不了他们。虽叫我做了个睡觉的姿势。他们要误会也是难免的。十三却猜了一个‘静’字。‘静’都猜了,为什么不猜‘安’呢?

最可气的是‘瓜’字。那样好理解的一个字,却没有一个人知道。我表现的明明就很明显嘛!怎么全都猜错了?八、九、十四三位阿哥猜的相同。他们到是齐心啊!全都给我猜成了‘孕’字。我那样象孕妇吗?貌似是有一点点象啦!可是西瓜不是圆的吗?十三猜的是‘抱’字,虽然也错了,可是总比他们要近一点。可恶的十阿哥,他胆敢给我猜了一个‘猪’字。他那圆鼓鼓的肚子鼓起,才象一头猪吧!‘片’字统统不靠谱,全都猜错了。有猜‘风’的,有猜‘吹’的。反正就没人猜‘片’字。我看完后真是哭笑不得。他们也不想想,既是茶叶名字,有那么古怪的吗?不由狂汗不止。。。。

八阿哥写的是‘六觉孕风’;胤禟写的是‘六安孕风’;十爷写的是‘六睡猪吹’;十三写的是‘六静抱风’;十四写的是‘六觉孕风’。我简直就没有语言了。只差没有喷血了。其他的人不管对错,且还通顺。不知十阿哥怎么想的?有可能有叫‘六睡猪吹’的茶叶吗?真是六个猪睡在一起吹茶叶啊!

“绣心丫头你的答案究竟是什么啊?”康熙爷神情愉悦,眼眉之处尽是笑意。

“万岁爷,奴婢的答案明明就是‘六安瓜片’嘛!各位阿哥都故意乱猜。”我厥着嘴,强词夺理的说。皇上明白我的心思,我又何必多说呢?

“绣心丫头,你从那看出来是‘六安瓜片’的?”康熙爷疑惑的问:“‘六安瓜片’的产量很稀少,很多品茗的茶客对它都只是闻其名,而未见过其容。你是从那判断出来的呢?”

“回万岁爷,因为‘六安瓜片’的外形似瓜子,呈片状,且叶缘向背面翻卷;汤色翠绿明亮,香气清高,味甘鲜醇。因出自安徽的六安县而得名。如果眼跟前这杯不是‘六安瓜片’,还能是什么呢?”我欣然答道。在现代曾喝过一次,味道比这差远了!贡品到底不同,挑选的想必都是最好的。

“老四,绣心丫头说的对吗?”康熙爷一脸深意的问道。

“回皇阿玛,绣心格格说的都对。”四爷一脸平静无波,淡淡然地回道。他也是如此的深不可测,难怪以后能当皇帝呢!

“好了。你们都跪安吧!朕今天有些乏了。”康熙爷懒声说道。我随着众阿哥行礼告退。退到门边的时候,康熙爷突然开了口。

“绣心丫头,上次在‘狮子园’朕赐给你的茶,好喝吗?”康熙爷意味深长地问。

“万岁爷赐的茶,奴婢怎敢轻易喝呢!”我惶恐的跪了下来。没想到,逃到最后,还是没有逃过去,万岁爷还是问出了口。我该怎么回答他呢?鼓起勇气告诉他我的选择吗?

“回去挑一自个儿中意的喝喝,然后告诉朕汤色如何,怎么样?好了,你也下去吧!”康熙爷一脸倦意,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我再次行礼告退。表面上虽看似无动于衷,内心却狂喜无比!我迫不及待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胤禟。皇上果然给了我最好的奖励!

他特许,让我自己选择心中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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