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
马车晃晃悠悠地向前行驶着,马蹄声在着暗夜里显得特别的清脆。滴答、滴答一步一步的踩着我的心。
红儿拿了一条毯子盖在我身上。马车里东西准备的很齐全,几乎能想到的他都准备了。如果说我的心完全没有感觉那是骗人的。为什么心里还隐隐放不下一些东西。
“九爷,我们还要多久可以回随驾大营?”我宣开毯子,探出车帘问道。
“大约还要半个时辰。”他转回头对我说。“怎么那么迫不及待了?想你额娘了吗?”他轻笑着,“驾。”他挥舞着马鞭把车赶的更快了。
“要是万岁爷知道他的宝贝儿子为一个奴婢赶车,不气的吹胡子瞪眼才怪了。”我嬉笑着,声音中有我自己想不到的快乐。
“绣心,我从来没把你看成一个奴婢。”他挥了一下马鞭,一脸正色的对我说:“为我心爱的女人赶车,我甘愿!”
我不禁红了脸。有些恼羞成怒的锤向他的胸堂。“谁是你心爱的女人啊?”我娇嗔道。
他捉住我的手,头抵着我的额,深情地说:“你啊!”说着扔了马缰,一把抱住了我。
“你无赖啊!”我白了他一眼,抿嘴偷笑。被爱的感觉真不错啊!心口满满地洋溢着幸福。如果瞬间能转化成永恒,我希望自己永远停留在那一瞬间……
一阵马声嘶鸣,接着天旋地转般的激烈碰撞,马车撞向了路旁的大树,在马车翻倒的那一刻,他用身体护住了我,翻滚到了路边的田里。我趴伏在他身上,有些吓蒙了。半晌,才惊觉这种姿势是多么的暧昧。我赶忙从他身上起身。
“别动”,他按住了我。声音显得格外的暗哑……
“你受伤了吗?”我急问。黑暗中只有伸手在他身上摸索着。
“该死!”他闷声叫道:“你要是不想让爷在这要了你,你就别乱动!”他用沙哑的声音说着。我立即僵直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气氛……
突然,我想起了车里的红儿和喜鹊。我使劲的推开了他,向撞倒的马车冲去。“红儿、喜鹊。”我的声音中透着恐惧,老天,上帝,各路佛爷、菩萨,虽然我平时心不诚,希望你们千万要保佑她们平安无事!
“格格,我们没事。”红儿从车里探出头来。
“没事?干嘛不早出来?”我有些生气地怒吼着。难道他们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格格,我们不想坏了你和九爷的好事啊!”红儿有些戏谑的说。喜鹊在车里闷笑着。这两个死丫头,平常被我惯坏了,现在倒戏弄起我来了。
“红儿,喜鹊你们两个既然没事,就赶紧出来把车推上马路。一会儿还要赶路呢!”我得意的向她们吩咐道。敢得罪我。哼……
“格格!”两个小丫头果然花容失色。哈哈……跟我斗,还嫩点!
“田里很舒服吗?九爷!”我转身看向还躺在田里的九阿哥,讪笑道。
“还不过来扶爷一把,你当爷爱躺在这吗?”黑暗中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听得出他的声音有多么的无奈。
“红儿、喜鹊还不出来帮忙。”我大声叫道。赶紧冲到他的面前,想看看他究竟伤哪儿了。
“你这个女人真是个”麻烦精‘。“他苦笑对我说。声音里没有丝毫的厌恶,却蕴涵着浓浓的宠溺……
红儿和喜鹊在身旁笑得肆无忌惮。我恶狠狠地瞪着她们,摆出一副晚娘面孔。转瞬,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时刻,有他和她们陪在我身边……真好!
~~~~~~~~~
秋夜
车翻倒了,马也跑掉了,寂静的旷野里只剩下三个弱女子和一个受伤的男人。九爷坚持不让我看他伤在哪儿了,让我很是担心。
眼前这个地方,虽说离随驾大营只有半个时辰的车程。但是走路就不知道还要走多久了。就凭我们几个,恐怕走到天亮也很难走回去吧,更何况还有一个受伤不能行走的九爷。无奈,我们只有待在原地。起码车上还有一些可以的保暖用品,车子也还可以挡挡冷风。秋天的夜里,已经是寒气逼人了。
车子斜倒在田边,我和红儿还有喜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车翻了起来。这其中我耍了点小聪明,稍微运用了一点点杠杆原理。把驾马用的辕卸了下来充当杠杆,然后在辕下垫了一快石头做为支点。一番努力后,终于凭我们三个弱质女流,就把车翻了起来。
九爷惊奇地看着我,“你还有什么不会的吗?”他惊讶的问。
“不会的很多。”我笑着回答他:“一切不过是碰巧而已,碰巧我会的都被你看见了。”
幸好马车够大,挤我们四个到还凑合。刚才翻车的时候,我还抱怨他:“干嘛准备这么大一辆车?”现在看来,车要是小了,我们中势必有人要受冻了。可惜毯子只有两条。在九爷的坚持下,一条给了我,一条给了红儿和喜鹊。
车外的风呼呼地吹着,风透过车帘吹了进来。我盖着毯子尚且有些冷,看九爷身上似乎还是白日的那一身,白天还行,在晚上就显得有些单薄了。
“我们一起盖吧?”我有些羞涩地说,很快就把头埋进了毯里。在现代我都不一定敢对男人说这样的话,做这样的邀请。没想到在这男女教条分明的古代,我竟就这样冒然地说出口了。
半晌,没听见他的回应。我悄然地抬起了头,看见他黑暗中的眼睛分外晶莹。我害羞地再度缩回了脖子。就让我做一只缩头乌龟好了!他却突然笑了。笑的那么无所顾忌,笑的那么神采飞扬,仿佛黑夜都为他点亮了。我心底深处有一些东西在那一刻似乎被融化了……
他拉开了毯子钻了进来,一只手臂,穿过我的脖子垫在了我的头下,另一手臂,绕过我的腰搂住了我。在他的怀里,我们竟是如此的契合。我有些微微地挣扎,想到他身上有伤,也不敢怎么大动。“睡吧!”他轻柔的说,声音里有着我从未听过的温柔。说完,发出了均匀的鼾声。一切仿佛只是我自己的多想。可是,有谁睡觉这么快就打呼的?
我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开口叫他?现在为什么又要默许他这样搂着我?人生就象一道选择题,为什么别人碰见的都是单项选择,偏巧到了我这,却是多项选择……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睡着了。温暖的让我安心的气息,一直包裹着我。这是我到大清以来,睡的最沉的一次。沉的我不知道,清冷的秋夜里有怎样一双深情的眼睛一直在注视着我,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