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看见阴阳师的陨落,是啊,我也不忍心,我是阴阳师联盟盟主的儿子,孙家未来的掌舵人,那种痛心的画面,我是最不想看见的。”孙田叹了口气:“他们不像我们,我们是三个人,而且都是经历诸多大战洗礼的人,我们不怕,可他们呢,难免不会有阴阳师为了保全自己而对人类动手,到时候,恐怕又要爆发阴阳师和人类的战争。”
“到那个时候,必定会死去很多很多的阴阳师和人类,而也许阴阳师们会为了不愿意伤害人类而和那名勇士一样,牺牲自己,可他们那么做,也会死去很多很多的阴阳师,所以我的内心很纠结,很担心,同为人类,为什么普通人容不下他们呢。”孙田望向了太阳:“明明都是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明明只是多了一些特殊的地方,明明没有伤害人类,为什么他们要赶尽杀绝?”
“我不知道,我也不会去想这些问题,我只知道,我是阴阳师,我的任务是送走遗留世间的不属于世间的东西,那就足够了,可那些阴阳师,他们是无辜的,他们没有家眷,到死也没人和他收尸,他们做了一辈子的好事,可到头来却落得个异类的称号,连个小坟包都没有。”
“他们才是最无辜的,被我们的战斗给波及到的,是,普通人是无辜,可为什么要把怨恨撒在我们阴阳师的身上?我们为他们做了多少不求回报的事情?可他们又对我们做了什么?残害我们的同胞!我这是第一次怀疑,我所作所为究竟是不是正确的,我父亲坚守的理念究竟是不是正确的。”孙田眼眶红了,泪水在孙田的眼睛中打转。
他是这一队人中年龄最大的,他必须保持自己的冷静,让这支队伍不丧失前进的动力,可这一刻,孙田却忍受不住了,每当想起那为阴阳师的面庞,孙田就心痛,揪心。
明明自己有责任保护天下的阴阳师,可却无能为力,那种无力感,丝毫不输于独自一人面对八歧大蛇的感觉。
“就算是这样,我们也无能为力,不是吗?”小莹走到孙田的身边,拍了拍孙田的手臂,温和的笑了笑。
“是啊,无能为力....”孙田有些梗咽的说道:“可这并不是阴阳师们平白无故被杀死的理由。”
“孙田,别在伤心了,你我都是阴阳师,我们已经失去了一位阴阳师了,如果你也这样消沉下去的话,我们又要失去一个实力强大的阴阳师了。”安豪叹了口气。
“说不定,打破冥土结界的那个人,就是想要我们阴阳师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而且还是经我们人类之手除掉阴阳师,”安豪抬头望向蓝天:“你这样恨上人类,不就如那个人所愿了吗。”
“是啊,孙田,你可是阴阳师联盟盟主的儿子,未来孙家的掌舵人,如果被人知道堂堂一位家主,居然开始恨起了要保护的东西,这不就是个天大的笑话吗?”小莹安慰道。
“我并不恨人类,我只是恨自己,恨自己无法保护那些无辜的阴阳师们,明明他们才是受害者,可却遭到了无情的杀戮。”孙田握紧了拳头,把拳头捏的咔咔作响。
“我们都以为生命是顽强的——一株娇嫩的青草能钻破头骨顶开碎岩,最终绽放出生命之花,一棵种子能在不着土壤的绝缘峭壁上扎根生长,孕育出繁茂绿荫……但是在真正的灾难面前,再强大的生命能选择的结局也只有昙花一现。不是吗?”安豪闭上了眼睛,光辉照射在安豪的脸上,让安豪的轮廓变得变得模糊。
“这不是真正的灾难,真正的灾难只有八歧大蛇才能带来!”孙田抬起自己的头,擦了擦眼中的泪水。
高处的树梢被风吹得不停地晃着,优哉游哉,树叶摩擦的声音,像风铃,像清脆的玻璃与金属的轻碰音。几只鸟在那树梢间跳跃,不时还叽喳几声——
目光往远,穿过树梢,是天。
那天,像大海,一片仿佛触手可及,定睛一看却又那么遥不可及的海,它那么湛蓝,干净,几片稀云悠扬地浮在那片海上,看着看着,身体也好像漂了起来,就要飞向那天国的海,仔细一看,仿佛漂在上面的不是云,而是他们。
“多美的景象啊!”安豪伸了伸懒腰:“难得的一副好景象,孙田,你不忍心打破这片美丽的景色吧?”
“美丽的景象啊,豪,你说,这美丽的景色,能维持多久呢?”小莹笑了笑,但不知是发自内心的笑,还是苦笑。
“我一定会让这美丽的景色一直保持下去的!我不会让这片蓝天消失!”安豪坚定的说道。
“孙田,振作起来,为了这片蓝天,为了生活在这片天空下的所有生物,这一切都等着我们去拯救,等着我们去改变毁灭的结局!”安豪双手搭在孙田的肩膀上。
孙田抬头看向了天空中的美景,内心中的某根琴弦猛得颤抖了一下,突然有一股强烈的守护意愿遍布孙田的内心,孙田此时只觉热血沸腾了起来。
“我要守护这片天空,让我的后人也能看见这美丽的景色!”孙田捏紧了拳头,这片蓝天,这颗星球,我一定不会让它消逝的,我要保护好这一切!
“普通人的一生,再好也是桃花扇,撞破了头,血溅到扇子上,就这上面略加点染成一枝桃花。”小莹有些慵懒的伸了伸腰:“但我们是阴阳师,我们的人生注定不平凡。”
“是啊,从我们一出生开始,所浮动的第一缕灵力,就已经注定了我们此生的不平凡,我们的使命异于常人,我们肩负着这个世界的阴阳平衡,哪怕这个世界有鬼使的存在,也缺少不了我们阴阳师。”安豪叹了口气:“我们一生都在放逐妖怪们,最后还是要归于冥土,这就是所谓的生于尘土归于成土吧。”
“可我们不是从冥土中诞生的。”孙田撇了撇嘴。
“我靠,孙田,你好了啊。”安豪打趣一句。
“去你的,我本来就没什么事情,只不过是心情不好而已。”孙田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