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校回来的后几天,农村的割早稻,插晚稻的农活就开始了,俗称“双抢”,就是抢时间,抢季节。这是农村最忙,也是最累的时候。特别那火辣辣的太阳,让人受不了。也刚好是农村分田到户的第一年,在外工作的哥哥姐姐们回来了,家里人手多,“双抢”很快就结束了。我的一身白皮肤也晒成了黑色,几处竟被晒脱了皮。虽然是高中毕业生,但几乎不会什么农活,送走了哥哥姐姐们,我就整天在家里呆着,无所事事。
“哥”。一天,我正在赖在床不知做什么时,宇文惠在外面喊我了:“在家里吗?”
在呀,有什么事?我边应边走了出去。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我爸身体不好,抬不动打谷机,我妈叫我跟她二人抬,可路太远,我怕抬不了那么远。宇文惠看着我:能不能你去帮我抬一下呀?
说实话,前些天,我自己都累怕了,一时不知是拒绝好,还是答应好。这时妈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对我说,反正你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事,就去帮帮妹子吧。
见妈这样说,只好应道:好吧。
宇文惠家里的那块田,有一里多路,抬着打谷机走了一段路后,感到有些吃力,但还是紧持着。宇文惠挑着一担箩筐跟在后面,时不时喊道:妈,你走慢一点,哥跟不上你的。
当到了田里时,身上已大汗淋漓。我还是第一次抬打谷机。
放下打谷机后,朝着田埂上更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累着你了。她妈说:你休息一会,就回去吧。
见她这样说,我倒不好意思起来,忙站了起来。说道:不累,田也不宽,我帮你们打完了再回去。
打谷子轻松了许多,我踩动打谷机,宇文惠将割下的稻谷抱来让我打。她妈自已抱来自己打。
考试考得怎么样。她妈问道:能考上大学吗?
还行吧。我道:考不考得上,现在也不知道。
你是个好孩子,你会考上的。宇文惠她妈问道:惠儿的命不好哟,可能考不上吧。
那呀,她的成绩要比我好。我好象安慰她一样:如我能考上的话,惠儿也一定能考上的。
如果你们真的一起都能考上的,那就太好了。宇文惠她妈说道:那就看她的命了,考不上,只有在家种田了。你叔(宇文惠他爸)身体又不好,惠儿全靠你们家里帮衬,才能把书读完。等有空时,我去你家,要好好感谢你妈才行。
别那么客气,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相互帮助是应该的嘛。我也客气地道:更何况,惠儿总喊我哥呢。
看你和惠儿挺亲近的。听我这么说,她妈竟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笑笑了对我说:你过继来我们家,给我做继仔好吗?
在我们农村老家,有这样的习惯,没有男孩子的家庭,有的会去一些家里男孩子多的要上一个二到三岁的男孩回去养。这就叫做过继。
听她这样问我,当时我愣了一下。心里想到:我都这么大了,答应给你做仔,怎么对得起自己爸妈的养育之恩呢,于是就脱口说道:那有我这么大的人,还过继给别人做仔的呀。
记得当时,宇文惠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认真地看着我。见我不答应,好象有些失望的样子。
真的不想给我做继仔?宇文惠她妈见我一口就回绝了她,好象特别地难过,就又问了一句。我点点头。她不再说什么,又忙起了手中的活计来。
见气氛不对,我装上大半担谷子,落荒似地走了。
帮宇文惠家里做了几天农活,反倒觉得疲惫的身体感到舒服多了,看来人还是要多劳动,久了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