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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虚妄的希望

“走走走走走!谁知道你满嘴里都在说着什么玩意。真是扫兴,一大早开门就遇到个神经病!”

在几个路人好奇的目光中,某间手机维修店里头一个穿着浅蓝色睡衣的男人被老板轰了出来,他的手中抓着一部厚重的老式手机,步履踉跄,看上去十分狼狈。

毫无疑问,这个人正是从出租屋内跑出来的林决。

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他就已经跑了三家手机维修店,想要把诺基亚手机修好,将亚子从“沉睡”中解救出来。

脾气好的手机店老板还会给他做做检测,脾气差的,板起脸来直接就把他赶了出去。

开什么玩笑,救救手机里面的女孩?这种疯言疯语除了神经病还有什么人能说得出口?

“没事的亚子,我相信你一定还在,不可能一声不吭离开的!”

换作以往,被路边行人用极度诧异的目光盯着,林决早就已经羞愧到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了。但现在的他却若无旁人地在街道上奔跑起来,完全没有理会别人看神经病一般的眼神。

现在的他心中、眼前,都只剩下那个调皮可爱的亚子,想尽各种方法要将她找出来。

几番在手机维修店尝试无果后,林决直接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穿着睡衣脸都没洗的他想要去诚辉广告公司,去他和亚子曾经一起待过的地方。

“欢迎……额,林决先生?”

到达公司后,一进大门那个知道林决与刘主管有关系的前台妹纸就懵了。这么晚过来上班就算了,居然还是穿睡意过来的?这个人不会是公司董事长的亲戚之类的吧,不然怎么敢这么……随便?

对此,林决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停下,一路往上,来到三楼后,目光四处打量着每一个角落,希望可以见到那个有点色色的亚子。

走着走着,很快就来到最角落的创意部办公室,可以从熟悉的位置上看到梁秦明许欣几人。

“诶,组长,不用打电话了,林决终于……呃……”坐在办公桌上的梁秦明一抬头,便见到推开玻璃们快步走进来的林决,然后,他就傻眼了。

“我勒个去,哥们,你今天这着装风格有点,有点特色啊。不要吓我,你不会是打算为了工作就直接在办公室住下了吧?”调侃的声音之中更多的是震惊。

顺着梁秦明诧异的声音望去,办公室内其他三人同样见到浑身不对劲的林决,一个个蹙起眉头。

“林决,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还有你这个睡衣是怎么回事?”许欣从椅子上站起来,跟往常一样,她的白衬衫衣袖袖口微微上扬,露出了半截白皙的手臂,一副随意轻快的装扮。

进到办公室后,林决先是在属于自己的那个空荡荡的位置扫了一眼,然后无视掉许欣的疑问,站在那里声音沙哑地问道:“组长,还有大家,你们早上有没有见过一个比我矮一点,穿着机械风格的女孩?她的名字叫亚子!”

“亚子?你在说些什么啊,我们办公室里面有过这样的人吗?”

十分可悲的是,明明亚子在这里待了两天的时间,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却完全没有感觉,眉头皱成一团。

不知道,他们不知道亚子的存在!

心中的希望破灭,林决二话没说转身便离开,留下急匆匆的背影给里面那几个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同事……

似乎为了呼应林决此时此刻的心境,今天的天空一直都是黑压压的,看不见一丁点灿烂阳光。从这个趋势上看,再过不久估计就会有一场大雨降临这座城市。

难以想象,昨天还是万里晴空!

从广告公司出来后,林决心中的绝望愈发浓重。其实他是知道的,这种几乎等同于自欺欺人的做法不可能找得到亚子。因为亚子自己也说过,不能离开诺基亚手机本体五米的距离。

但除了这种做法之外,林决找不到其他更好的方法,他不想让自己停下来。一旦停下来,就必须接受亚子已经不在了的事实,光是想到这里,林决的心脏就隐隐作痛。

一路狼狈地狂奔,来到街道尽头那家兰州拉面馆,发现那里的大门紧紧关闭着,应该是太早了还没有开门。

隔着透明的玻璃门往里面望,怔怔地看着曾经和亚子坐过的那张桌椅,那里头空荡荡的,别说是人了,就是影子都不见半个,煞是荒凉。

“噫主人你好恶心,亚子才不吃你的口水!”

昔日一起吃面的场景在林决湿润的双眼上缓缓浮现,亚子清脆的声音环绕于耳,真实而清晰。

“下一个地方!她一定会在某个地方等着我的!”

抬手将眼泪抹去,林决继续怀抱着虚妄的希望奔向下一个和亚子相处过的地方,那个商场后面的楼间小道。

此时,天空阴沉得更加可怕了,一道刺眼的电光闪过,震耳的雷声亦紧随其后而来。街道上出来晨练的老爷爷老奶奶们纷纷快步离去,躲避即将到来的大暴雨。

……

咕隆咕隆。将堆满整个楼道的纸皮箱里里外外翻了好几遍,林决身上干净的睡衣早已被恶臭的污水沾满,双手也是变成了灰黑色。鼻子一嗅,浓重的臭酸味便刺了进去,抵抗力差点的,当场都得吐出来!

没有!这里也没有!!

林决当然没有在意身上的臭味,脚步转动,径直朝对面的巷道奔跑而去。

那个时候,为了让黄萤对自己心生好感,亚子特地伪造出来一个英雄救美的场景。

“主人主人,往前面少人的巷道里跑,不要往人多的地方,那几个混混被你坏了好事,要是气急败坏追着你去对其他人下手那就糟糕了!”

当时的亚子语气十分仓促紧张,现在想想,她的内心应该是在为自己想出的“妙策”而偷笑不已吧?

轰隆!

沉闷的雷声再度响起,紧接着,由远而近传过来一阵急促的噼里啪啦声,粗大的暴雨就这么到达极限从天空中落下,将整座城市笼罩上朦胧的面纱。

奔跑了一个上午的林决颓废而又疲累地从巷道内走出,双臂无力的垂落着,任凭狂暴的雨水拍击在自己的脸颊上,漫无目的地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整个城市的人口数不尽数,但在大雨的降临下,却显得空荡荡。漫漫的道路就只有林决孤孤单单的背影,不见一人。

不知不觉中,林决来到了昨天晚上到过的那条人行道。

熟悉的地砖线上,亚子双手背负在腰后像个小孩一样沿着直线行走的模样历历在目,仅仅一天时间,伸手就已经触碰不到女孩娇柔的身体了!

前后变化之快,令人咋舌。

“唔唔,亚子就是突然想蹭在主人的身上嘛,亚子才不管你什么难洗不难洗,那个是主人你自己的事情。”

想起那个时候扑在自己身上大哭的亚子,林决的脸庞上有两行清水哗哗往下流,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原来……那时哭得一塌糊涂的她,早就知道自己要离开了!

“为什么,明明表现出那么痛苦的神情,明明那么舍不得……”

“为什么非要一声不吭就消失啊,亚子!!!”

林决停下沉重的脚步,双手死死握着拳头,仰天咆哮,声音尽显沙哑。

哗哗哗。回应他的,只有漫漫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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