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这个好吃。”“好香啊!”“这次是蛇,和兔子肉味道不同。”漠也总是要清许吃这吃那,好象她是饿俘。“嘿,不要再塞我了,刚才大完居然问我是不是有了身孕,”清许气不打一处来。“好好好,其实你现在和你差不多嘛,”漠也嘿嘿笑道。“你的意思是说我胖喽”清许瞪他。漠也咬下一口鸡腿,道:“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在乎。”“可寒叔叔在乎!”清许气鼓鼓地说,“我不吃饭了。”还没走出多远,清许看见一只鸽子,扑腾着翅膀向她飞来,她看了看它锋利的爪子,转身就跑,边跑边喊:“救命啊!”放哨的侍卫警觉地看了看周围,确信并没有惊动什么人,踏树腾空,跳将捉住鸽子,然后小跑至漠也的帐下,呈上竹筒信。漠也小心翼翼地扫一开纸条,倏的笑了,是阿火“你在哪里,我要来看你。”他挥毫写下几个字,重放回竹筒,放飞信鸽。
“阿火要来!”漠也一踏进清许的帐篷就道。清许正在埋头吃哈密瓜,抬起头,嘴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说:“好啊!”漠也坐在她对面,偏着头笑道:“吃瓜比吃肉好哦。”清许不说话,点点头。漠也又道:“反正你很好吃。明天带你到边塞买点东西,不过你除了吃好象没什么别的需求。”“谁说的,我要买纸张,胭脂,衣服,书,还有剑。”“你又不会武功,配剑干吗,小心别人抢你的剑。你买这么多东西,我可没这么多钱。”漠也眨眨眼睛。“幸亏我平时省吃俭用,”清许静静地说。“生气了?”漠也问。“没有,本来是这样的,我又不能帮你们的忙,白吃白住,哪能还白要大家的钱,”清许道。“还没嫁人就想这么多,管家婆,”漠也道。“你找打!”清许一下子跳了起来,抡过一拳。
“坐马车?为什么不骑马?”清许游玩的热情被浇灭了一半。“舒服啊,毕竟有几天的路程,干嘛那么累?”漠也招呼她上车。“我晕车——”清许不满地叫道。“越是越晕车越要坐,你对坐车的恐惧远远超过你坐车的不适,上来!”漠也命令道。他的话的确有道理,清许深吸一口气,上了马车。“这才乖嘛,赏你个雪梨吃,”漠也从箱子里拿出个大梨子。“不要,没胃口,”清许脑袋昏昏沉沉的,“喂,你别坐这了,让我睡会儿。”清许想横卧在座位上,“钓鱼”实在辛苦。“不可能,”漠也甚至一只脚踩在座位上,狠狠地咬那个雪梨,一边朝窗外张望,快活极了。清许用肘撞他的腿,I蟒里啪啦骂开了,漠也不甘示弱,争锋相对。“------”清许说得口干,“我也要吃梨。”“怎么?又要吃了?被我吃完了,要你吃不你不吃,你要吃不给你你又要,真是不好伺候。”漠也眉毛一动一动的,清许懒得搭理他,自己打一开木箱,倒被她找到一个,津津有味地品尝起来。漠也笑呵呵地问“感觉怎样?”“舒服极了,这下是真的没有了哦。”清许咬得崩脆,分外惬意地不时膘两眼窗外的风景。“.我说嘛,坐车一点也不可怕。”漠也冷不防抢过清许的梨,咬了一口。清许可不喜欢吃别人吃过的东.西,只有干瞪眼,忽然振臂欢呼:“我不晕车了!”她转.过头笑着看看漠也。怎么说呢?虽然这小家伙常笑,总是嘴歪到一边,带种嘲讽的味道。现在——笑的很傻,可是笑得好开心,漠也心想。马车夫累了,停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只一座破庙。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倾盆大雨,雷鸣电闪。三人无奈之下,躲进破庙。看来这庙也是人迹罕至,鼠虫横行,还好是白日,没那么猖撅。清许难以忍受,撑起伞跑回马车里,马车恰恰可以睡下一个人,漠也也就随便她了。夏日多雨,天气多变,三人只得等阵雨过了再起程。漠也正准备睡觉,发现锦被里包着个小布熊,一定是粗枝大叶的清许拿错了被子,怕她睡不着,起身送小布熊去。“啪”一声雷鸣,一道闪电似一柄利剑插入马车顶篷,顶盖开始破裂。漠也飞身扑进马车,加速了车身的破裂,一看清许茫然不知所措,抱着她,两人纵身一跃,离开马车,再听轰隆一声巨响,马车四分五裂了。清许错愕地看着漠也,脸刷的红了,手撑着地起身,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才布熊,也不说话。漠也拍拍泥土,也站了起来。清许直视他的眼睛:“你不要命了。”漠也走过去检查毁坏的马车,与车夫比划着什么,车夫叹了口气,摇摇头;漠也掏出二两银子给他,车夫解下马,往回走。清许目瞪口呆,半天才支吾道:“那,那我们怎么办?”漠也指指地,道:“吹,走路喽,我可没多的钱再雇辆马车,我又不是强盗了,不能去抢。”清许道:“不当强盗好啊,我们快走吧,其实走路很舒服的。”她说着已往前走了。漠也喊道:“喂!这边。”走了近一个时辰才到,恰是正午,烈日炎炎,街上沉寂,虫不知疲倦地叫着,声浪一拨高过一拨。“我们先歇歇脚。”漠也走进最近的一家酒店,清钧慢腾腾地跟上。她看见不远处的另一家店门口站着一素衣男子,衣服柔软的质地,身段修长,头发很柔软,他低着头看地上一只毛茸茸的很小的狗狗。很美好的背影给夏日带来丝丝凉爽的感觉。她想:会不会是吴寒呢?然而终究没有再上前一步,生怕破坏了这宁静的画面。
翌日
漠也跳进清许房间的窗子,走到清许的床边,大喊大叫:“起床啦!我们去买东西,迟了,可别说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清许眼睛都睁不开,含糊不清地“唔,晤------”漠也推门下了楼。清许眯了一半会儿,突然忆起漠也的“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立刻清醒过来,脚一蹬被子坐了起来,很迅速地完成了洗嗽,喃蹦喃地朝楼下跑去。漠也手持杯子,气定神闲地等早点上桌,“这么快啊。”清许崩紧的神经松弛下来,又开始打吨,草草吃了几个葱卷。
没想到早市也很热闹,边境贸易开展得如火如茶,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很快便买好了所需要的东西,清许似乎并不喜欢这里,一心只想早点回去,她不喜欢人多,周围的嘈杂。漠也也不乐意了,“你上次和寂路逛夜市不是很欢喜吗?”
“可那是夜里,多安全,没有顾忌。”清许声音越说越小。“你害怕?”漠也的眸子很温和。“不怕,”清许不耐烦了。漠也拉着她的手,在人群里奔跑,穿梭,“带你去个地方。”路的尽头是一片很美的树林,落英缤纷,朵朵花都开得那么美。两人坐在一棵树下呼呼地喘气。漠也看看清许,站起来,仰头大呼:“嫁给我好不好,清许!”清许的眼眸闪现奇异的光芒,是欣喜,是忧伤,她也望望头顶的天空,粉蓝,粉紫,儿时曾许诺要嫁的天,她的声音柔柔的,轻轻的,轻飘得捉摸不定:“漠也,我想永远对你好。我以前看过一部小说,里面有一个不算主角的坏人我很喜欢,我对自己说如果能遇到他一样的人一定要对他好,至少让他多点快乐。因为我很像他。.你并不了解我,我在爱我的人,母亲面前很放纵,并喜欢以伤害她来报复她对我束缚;我怕以后我同样会伤害你;我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天真,我不坏,然而并没有能力去爱人。”“你在长大。我的心很大,可以包容你。”漠也是眉梢,眼角似春风般温柔。“我要嫁就嫁最有权势的男人,因为我的心很大,他可以包容我”阿火的话言尤在耳,清许笑了。漠也从腰间解下一柄短剑,很精致的雕工,剑身是精钢制造,剑柄刻着她的名字,“这柄短剑,我早就买好了,你上次不是说想要一把剑吗?”清许抽出剑,手指抚摩着剑身,笑着把自己买的长剑给漠也。漠也道:“不需要交换,是我送你的。”“不是啊,我很喜欢这把小剑,要一心一意地喜欢,一把就够了,所以这把给你,带给将士。”“哦,这是答应了,要一心一意地喜欢。”漠也兴奋地拥抱她。清许挣开他,道:“不过,你要做到一点。”漠也问:“什么?”清许道:“哪天觉得疲惫了,不爱我了,不要勉强,一定要先跟我说,一记住了吗?”她脸色平静,带着理性的微笑。“草原狼一生只有一个伴侣。”漠也的眼睛清澈见底。“寒叔叔,为我高兴吧,你说的等我的人我遇到了,而我也必须忘记你了。”清许对着虚空默语,然后调皮地对漠也道:“老公,打道回府喳!”漠也跟在她身后,揽下所以的包袱,依然神色愉悦地吹了个长长的口哨。
“将军,有个女人来找你。”有个士兵来报告,眼里满是流光异彩。“是阿火来了,我们去看看。”漠也很自然拉起清许。
三辆彩饰的乳白色马车,骠壮的油亮皮毛的骏马,侧立马车旁的二人虽然衣着朴素,却流露出沉稳的军人气质。两个着晨荷红衣裙的俏丫鬟静静立在两旁,
一个身着华丽的琉璃红丝袍的女孩正背对着他们翘首启盼。“阿火?”清许叫道,带着些不确定。一个转身,清亮的容颜如同晨曦中的荷花,美得眩目。黑缎似的长发上戴着紫色天眼珠,额发间隐现水银珠子,脸蛋上的水漾桃色腮红,手指上的岫玉戒指,腰间缠绕的嵌着羽毛的腰带,靴子气上垂着的金穗样的流苏,高贵的气质宛如一个公主,或者一位仙女。清许也和别人一样目瞪口呆,倒是漠也很轻松地拍拍她的肩:.“到哪里弄的这套行头,混得不错啊。”“彼此彼此,最近都
忙了些什么。”阿火亲昵地帮他整理衣领。“人生大事,娶媳妇,”漠也用很严肃的口吻一说。“那是哪家的姑娘被您抢来了?”阿火咯咯地笑,并没当真。“老婆,你是不是我抢来的啊?过来告诉她。”漠也招招手。气氛又活跃起来,清许暗自庆幸:盛装归来的阿火并没有变得陌生,应声上前。“他这么欺负你,你也认栽。人家小姑娘,别胡说八道,”阿火的柳眉笑得弯弯的。“我们亲都成了,兄弟们可以作证,你不相信,等会儿老婆生气了,要欺负老公的!”漠也表情夸张。将士们也跟着起哄:“将军抱着她进了自己的营帐缕!”清许只觉脸发烧,边用手背冰脸,边问阿火:“阿火,你最近在干什么?应该赚了很多钱吧。”阿火与他们向草原深处走去,边走边谈,“没有啊。我认了爹,他说他是我亲生父亲,虽然我并不确定,但我很敬爱他,把他当作自己的亲人。很快他承认了我的身份,让我享受同他子女一样的待遇。”“你父亲,哇,听起来又多情,又多子,又多钱,是谁啊?”漠也装出很惊讶的表情。“察木卡卡-莫赫特。”阿火说的郑重。“西吉图王。”漠也脸色一变,随即又嬉皮笑脸起来,“难怪你大变样,成郡主了。”“西图吉王?和你一样吗?”清许不清楚他到底是何方神圣。“我的将军是自封的,别人可是大汗的亲弟弟,大汗亲封的。听说,西吉图王大权在握,大汗对他又甚是信任。”漠也最后一句话是对阿火说的。“是的,父王整天有许多事要做,我也想替他分忧。现在狐野王与大汗分庭抗礼,小部落的首领也并不那么安分。还有你啊,添乱!”阿火扮鬼脸。“我跟你混好了,”漠也顺着她的话说。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碧天换成了霞光,他们在一起总有聊不完的话,很快乐,要不是漠也发现清许没在这儿,说不定会舒舒服服地就地躺下,聊到天亮。“咦?清许呢?”漠也四顾,哪里还有她的影子。“啊?我也没注意到她什么时候离开的,”阿火也大吃了一惊,想起清许的存在。“她肯定伤心死了,漠也急急跑回营地,忘了给阿火打招呼。阿火就这样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到她完全听不到,看不到人声,人影,才摸黑回了营,急坏了侍女和侍卫。
将士们围着火堆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没有清许;所以营帐都黑灯瞎火,清许肯定不在帐里。他垂头丧气地掀开自己的幕布,进了营帐,惊喜地现在她睡了。漠也点起灯,轻巧地掀来帘子,清许裹着棉被,抱着小熊,脸上还有泪痕,红红的。刚刚天黑,她不曾睡得这般早,该是赌气吧。漠也叹了口气,熄了灯,上了床,像大熊抱小熊一样连同被子抱住清许,她身上栗子糕般的香味让他安然入睡。
清许一早睁开眼,只觉腰酸背痛,原来是漠也钳子般的手抱着她,害她翻身不得,于是她莫名其妙想到了“咸鱼翻身”。虽然咸鱼翻不了身,清许心里涌动着一种温暖的感觉,因为他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