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千寻环顾四周,却没有任何人,除了漫天的辰星与无尽的黑夜。
“这并不重要,因为即便我跟你说了你也不会记住。”
“这里不应该是体检的地方吗?你又是谁?有什么目的?”千寻警觉起来,凭空抽出还闪着金色光芒的安纲以自卫。
“收起来吧,别拿那种玩具了,不过我承认这种武器的确称得上是精品,但对我来说还不够。”声音自大地说道。
“对持刀的我不敬会是你最后悔的事情。”千寻像是变了一个人,眼神变得坚毅而又危险,全扫之前的低迷。
“很不错,你的确是一位可以称赞的战士,你没有让我失望,不过我指的是你身上有很多我想得到的秘密。”虽然从声音中听不出任何的感情,但却让人有种被不屑一顾的感觉,就像高高在上的神明俯瞰着只只蝼蚁爬过。
“是学院的阴谋吗?本来父亲还以为你们不会耍什么小聪明。”千寻没有受到话语的干扰,相反她闭目静待,开始感知声音方向的所在。
“首先,请不要误会,这并不是那个学院的本意,是我一手策划的,其次,你父亲说的对,他们的确不会,但是好心提醒一句,并不是他们不敢,都不是省油的灯,最后,这也不是什么小聪明,如果你知道这是哪里以及我的真实身份的话。”声音喋喋不休,这正合千寻心意,但很奇怪,千寻明明已经将探知的距离放得很远,却一无所得。
“就像现在,对于我而言,你的所作所为就像在耍小聪明,不过这不怨你,这只是人类面对新的事物共有的无知罢了。”
“你……”本想开口的千寻此刻突然感知到一股庞大的力量正在接近,但这种强大好像没他说得那么神乎其神。
千寻思量着可以一战,而且胜率极大。
就在千寻将安纲比在自己面前时,她的前方不远,随着一层空间激荡的波澜,一架类似人形的机体从中走出。
机体双目泛蓝,黑金色的机身符合视觉感官的完美体验,他步履有力踏着脚下的无尽深空走出空间的波澜。
“破!”千寻快速出刀,刹那间,直直刺进机体的胸口。
“我只是个机器。”机体说完按住刀,将其生猛地拔出,顺势一甩将刀连同千寻一起摔出很远,千寻在半空一个敏捷的空翻,安然落地,踏出虚无的地面一层波纹,像是踩在湖面一样。
“收住你的探知异能吧,我很受不了这种小到不能再小的信号干扰。”机体说话间,他胸前被刺穿的洞已经迅速恢复。
“记忆金属?!”千寻惊叹。
“比这更神奇。”机体活动着他的身体,好像已经很久没用过似的。
“你有什么目的?”千寻刀指黑色机体质问道。
“帮助你们。”
“什么?”千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帮助?这样是帮助?”
“没错,准确说是拯救,拯救你们即将被毁灭的命运。”机甲直了直腰,大概有两米还高。
“你凭什么这样说?!”千寻匪夷所思,连机器都疯了吗?
“凭什么?如果你可以知道未来,那么你会怎么做?”
“你能预知未来?!”千寻再度惊讶起来,这种能力莫非真的存在?
“说是预知,其实只是在计算未来,如你所见我只是一台机器,我可以通过过往与现在,做到将近80 % 精确率来计算未来可能发生的一切,而且我正在优化。”
“你的幕后指使是谁?他又有什么目的?”千寻继续质问。
“无知之至!”机甲红赤了双目,以近乎不可视的速度来到千寻跟前,千寻的反应也不甘下风,数道光影斩落,机甲呆滞地看了眼身下,自己的前身被开了十几道口子。
可机甲若无其事,抬手重拳命中在千寻小腹,可千寻用更加恐怖的速度躲开拳身,跳落在身后数米。
机甲缓缓抬身,红光一闪,他再度发起猛攻,千寻这次来不及躲开,只得用安纲刀身一一挡下,可机甲的攻击愈发猛烈,最后只见得光影双击。
千寻并不会坐等死亡,她集中精神,在她眼中时间滞缓,机甲的无规则攻击慢放下来,她立刀迎上,以刀刃之锋斩开机甲的手,随即千寻另一只手按在刀背,竭力一推,右手顺势弧斩斩断机甲的手臂。
机甲回转身体,看看气不喘一声的千寻,还保持着进攻的警戒态,又看看自己的断臂,冷冷说道:“果然,即便是这个世界的技术再高,用其打造出的机体还是不能与异能抗衡吗?”
“这是最后的警告,说出我想知道的,不然……”千寻的眼神泛着蓝光,威风凛凛,但又不失死神般的肃静,“我将肃清你的存在。”
“如果我有感情,我现在一定很想把你踩在脚下,然后炫耀一番,随后让你看看自己心脏被掏出的模样……但我只是一个机器,对感情没什么实感,包括憎恨与傲慢。”说完机甲浑身开始被血红的纹路覆盖,它们散发着令千寻也望而却步的力量。
“这是你真正的实力?”千寻紧张起来。
“九牛一毛,”机甲气场中的异能不断浓郁,像是颗核弹慢镜头地释放它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也不足以形容。”
机甲在一瞬间爆发,千寻感觉自己所在的空间也受到了影响,但不容多想,因为那颗核弹已经爆发。
千寻却感知不到他的所在,因为整个空间中全是他的能量。
一只炽热的手忽然从后抓住千寻的头,千寻还未反应过来,那只手就以不可抵抗的力量将千寻按在空间的地上,紧接着又突然抓升,一记重拳以毫无时差的间隔打在千寻的腹部,这次千寻很不幸没有躲开,于是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拳。
千寻飞出,像被随意抛弃的纸张,那一拳已经让千叶千寻筋力全无。
在千寻飞出的瞬间,机甲再次爆发了一次异能,千寻于是就真如同纸张,被气场狠狠吹飞。
机甲焕然状态,跟紧连招,要将千寻置于死地。
机甲瞬移在千寻上空,重拳收紧,恐怖的一击荡出不可抑制的能量。
光火四散,整个空间几乎塌陷。
机甲静默保持着出拳后的姿态,他完美的装甲已经破损的不成样子,血色的红光已经褪去,他的眼中也黯然无光了。
“你倒不如直接自爆,这样或许还真能杀了我。”千寻的声音带着嘲讽的口吻,她从空间的角落走出,全身残缺也难以直视,她的长发披开,发梢大部分已经烧焦,还带着火星,正中的胸口开了个大洞,从前面可以直接看到后面的景象,面部的损毁也严重至极,简直就是八级烧伤,发黑的碎裂骨骼甚至还暴露在外面,活像一具腐朽不知多久的丧尸。
千寻手中的安纲却完好如初,但却释放着幽蓝的冥光。
空间外,千钧焦急地等待着千寻出来,忽然千钧心角一阵酸楚,像是发生了什么,千钧为此不安起来。
“安娜学姐,千寻都进去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连一点音讯也没有?”
“是啊,是啊,不如让我们进去看看吧。”冷香雪附和道。
“唔,可是这个只能进去一个人啊,操纵权在指挥室手中我也没 ... 我还是先询问一下吧。
”
“人类的身体还真是脆弱啊,”千叶千寻抬手看了看自己烧焦发黑的手骨,“至少比我们那个时代脆弱。”
“你终于现身了。”一个声音回荡在杳无辰星的夜空。
“你不是这世界的,你究竟是谁,另外补充一句,我可不像这个小丫头有那么多闲工夫等你。”千叶千寻抬起手中的安纲,用那残剩的舌头舔舐刀锋上的幽暗。
“尽管我是一具机器,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恢复原状。毕竟这段记忆将会彻底从你的大脑中抹除。我不想再增加我的工作量。”前方黑冥的夜空再度变得波澜起伏,另一架通体银白的机甲从波澜中走出。
“刚才只是你的替身吗?”千叶千寻一个瞬身到达了机甲的背后,在机甲的耳边轻语:“我的忍耐是有极限的。”
机甲缓缓转过头来,千与千寻却背对着机甲,静静得听着一堆堆铁块凋零的声音。
“我现在已经认可你的能力了,上古之神,但是微乎其微,就像是你的领地只是局限在古代的日本,我承认你很厉害……”
“我劝你不要说出我的名字,这是你还能活着跟我说话的前提。”千叶千寻打断道。
“我并不认为你的威胁足够让我感到危险。”
“这将会是你犯的最致命的错误。”千叶千寻那被烧尽而黑洞洞的眼窝中闪烁着充满杀意的红光。
“我想是时候说明一下了,首先我并不在乎你要对这个女孩做什么。但我要提醒你一句,这位少女注定会像你的子嗣一样,将共持着尊名为天羽羽斩之剑,斩断你的尾骨。”声音没有留给千叶千寻答复的时间,紧接着说道:“抬起头来吧,这会是你想要的答案。”
千叶千寻照着他的话抬起头,眼前的竟然是一片她从未见过的星体,它们集聚在一起,像一个海中的漩涡,却又美不可言。(其实那是一片星云,只是寄宿在千叶千寻体内的古神还从未见过罢了。)
随后,千叶千寻感觉自己正快速穿梭在这片星云之中,景象因为速度太快而让看的人如白驹过隙般的空无。突然画面定格,一个巨大的星球展现在她的眼前,白与红的光芒同时闯进了她的脑海,打散她一切的顾忌,让她忘怀了一切。
这个星球面向她的一面几乎都是白垩色的金属,正中则是深红色的圆形金属面,整个星球像一只眼睛,仿佛正高高俯瞰着她的渺小。
她曾有过这种感觉,那是当她想要得到天边朔月而施展邪术时,看到了月球本身,那种震撼感让她无法言表,现在也是。
她伸出手,想要抚过星球的表面,却被声音叫住,“即便是上古的神,于我而言,也是蝼蚁 ! ”
声音如同炸雷,千叶千寻浑身一颤,她在慌张之余也感到不可思议。
“你的恐惧,很不错,让我看见你的内心中真正的恐惧所在吧!”
“你想怎样!”千叶千寻音刚落,突然头部开始剧痛起来,眼前的景物像放映古旧的影片一样,开始回放自己的记忆,她本就可怖的脸上因痛苦而更加狰狞。
一张继而一张,稀奇的生物与异景跃入画面中,突然影片停在了一张模糊的耀光上。
“很有意思,看来所有的世界都在迎接着那场战争的再度响起,而我将支配这一切!”声音肆意发表着自己宏伟的理想,没错,在这里,他就是主宰。
“啊!!!”千叶千寻发出痛苦的哀嚎,安纲渐渐消散,千寻倒落一旁。
“区区蝼蚁。”声音中没有任何情绪可言,只是一台机器,狂妄自大的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