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云老哥家。
“云毕升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把这个月月供交清,我今天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面对着前来讨债的刘恕,云老哥感到深深的无助,他此刻实在拿不出一分钱财了,谁想到他十天前进的货运到城外竟被人劫走,进那批货几乎用光了他的所有钱。
“刘兄弟,我实在是凑不出多余的钱了,您再宽恕多几天吧!”云老哥苦苦哀求,没办法,谁叫人家是高高在上的修士,他只能逆来顺受、任取任求。
他也很憋屈,屋漏偏逢连夜雨,恰好在他关键的时候,这刘恕竟然把每个月的月供提高了两倍!一下子要交三倍的月供,偏偏他又把钱拿去进货了,只预留了这月的月供,谁能想到这刘恕呢!
这让云老哥不得不怀疑是刘恕故意要搞他,若是平常他没钱,总能向朋友、生意伙伴借到钱,来交给刘恕月供,奇怪就是他问遍了所有人都没有借到分毫。
要么推脱说没钱,要么借口道跟他一样,没有多余的现钱,这个月被刘恕收了三倍的月供。
云老哥无奈之余,只能对这些人内心冷笑,他们也跟他一样孤注一掷把大部分钱都用了出去?怎么会没有钱可借,但也只能是认清他们的嘴脸,以后跟他们划清界限。
“要是小念在就好了,凭我和他的交情,无论怎样都还是可以从他那里借到钱吧?”云老哥面对遭遇的人情冷暖,不由想起了已经消失了半个月的方念。
“唉,也不知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又为方念感到担心。
刘恕看着眼前默默不言语的云毕升,语气粗鲁地道:“好了,云老头你想好了没有?今天你交还是不交!”
云老哥回过神,苦笑一声,现在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也不知该如何度过眼前这难关,当下也只能再尝试向刘恕求求情,“刘兄弟,您就当行行好,宽恕些日子,我下个月,下个月一定会把所有的钱都交够!”
刘恕不屑地撇撇嘴,“滚你丫的,谁是你刘兄弟,我话撂这了,今天就得交,没得商量!”
云老哥继续哀求,“我现在真的是身无分文,拿不出一份钱了。”他预留的那一份月供钱也早已交给了刘恕,眼下他是来催剩余的。
“嘿嘿,我也不一定要钱,你也可以用其他东西来抵扣。”刘恕神情从狰狞、蛮横不可讲理归于平静,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在话中露出一丝他的狼子野心。
“哦?这样的话,”云老哥疑惑不解,自己现下也没有太值钱的东西可以抵扣,家中唯有一些女儿钟爱吃的绿松果,虽然价格不菲、有四五箱,但顶多值个几十两银子,离刘恕的二金还差的远。
虽然不解,但是听到刘恕如此说,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语气略有些结巴,“既然……可以这样,刚好我家中还存有几箱绿松果,以及一些货物,倒是可以……抵扣……一二”
话未完,便被刘恕不耐烦地打断,“谁要你那些破烂,本大爷说的是你那女儿,哈哈,你那女儿今年已年满十六了吧?你若是她交给我,莫说其余月供,便是之后的一应月供我也给你免了,嘿嘿。”
刘恕摸着下巴,露出猥琐之极的笑容,显然在脑海中想象着他之前遇到的那个小姑娘,出落得亭亭玉立、楚楚动人,还有得到她之后的某些不可描述画面。
终于,刘恕图穷匕见,“你!”云老哥大惊,手颤抖地指着刘恕,怒喝道:“你想都别想!我是绝对不可能把我女儿交给你的!”
刘恕哈哈一笑,他为了这件事可是谋划了好久,岂是区区一个云毕升阻止得了的?“老头,那今天你拿什么来交给我那剩余的月供?”
“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会凑出钱来!”云老哥咬牙切齿道。
他怒得双目圆睁,面目通红,极怒之下,血气上涌,很快双眼间便布满血丝。
他心中乱成一团麻,早知道女儿的美丽会招惹到是非,只是没想到来的那么快。
早知道当初就听方念的建议就好了,他心里懊恼,要是把女儿送到附近的集市居住就不会发生今天这一幕了。
“现在是无计可施了,只能想办法撑过今天,明天就把她送走,送出去不能再待在这附近了!”云老哥寻思着,做出决定。
“哼哼,你倒是想得美,你现在还有什么家产可以买?不出我所料的话,你现在已经是举步维艰了!”刘恕不屑道。
想好对策,云老哥渐渐冷静下来,面无表情地盯着刘恕,一字一句道:“这就不牢你操心了,反正今天我会拿到钱交你月供,就是卖了这栋房我也会拿出来给你。”
“现在,请你马上离开!”
“爹,你不能!”这时一直躲在后面偷听的云小环实在忍不住冲了上来,拉住父亲的手臂,想要劝阻他,不能卖了这房子。
刘恕也是一愣,没想到这老头竟然那么宝贝他女儿,要知道他这房子当初可是足足花了十五金才买下,现在想要立马出手,起码也能拿到十金。
不过这样一来,云老哥也就没了安身立命之所,人至中年总会希望能够安定下来,有一个遮风挡雨之处,可出乎刘恕意料的,这云毕升竟然那么狠,会考虑卖掉房子。
然而看着眼前的妙龄少女,刘恕不甘他的算盘就此落空,他脑袋一转,想道他能够威胁别人不借钱,也可以威胁他们不准买云毕升这房子,至少在今天是绝对不行的。
想到这,刘恕嘿嘿一笑,“老头,你要卖你这房子我当然悉听尊便了。”
“爹,你不能卖!”双手抱着云老哥手臂的云小环摇摇头,她也明白这房子对于日渐年迈的父亲而言,意义甚大。
云老哥慈爱地看着懂事的女儿,她才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意义,生命中唯一的亲人,他只希望女儿能够快乐幸福地生活,而不是所托非人、终日落泪。
他看向刘恕,“既然这样,那请你现在就离开吧,等我把房子卖了就向你交清剩余月供!”
“这可不行,谁知道你会不会半路带着女儿跑了,留下一个空房子在这,没有房屋公证过,我也不可能得到这房子。”
云毕升怒极,“我今天一定会把房子卖掉你放心!”
“如果你不信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跟着我出去,我卖掉后立马给你钱!”说完,云老哥回头看向身后的女儿,云小环拉着他的手泪眼阑珊地摇摇头。
云老哥另一只手坚定而有力地掰开云小环双手,他走先前一步,“走,你随我一起去!”
刘恕此行目的根本不是为财,自然不可能随他去,他冷然道:“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没有人会买你这栋房的,就像没有人会借给你钱一样。”
云老哥心中一痛,真的如他所料,一切都是刘恕的图谋,他气急,食指向着刘恕:“你!咳咳……”又怒又急,差点岔气,他终于咳嗽了起来。
“爹……”云小环扶着父亲,担心的看着他。
看着眼前俏佳人黛眉皱起、泪凝欲滴,一副我见犹怜的景象,刘恕不禁食指大动,更坚定了今天要带走这小美人的决心,一想到今晚就可以进行那些嘿嘿嘿的场景,刘恕都快要等不及了!
他兴奋之极,淫笑道:“老子实话跟你说吧,我今天来这不为别的,就是你这娇嫩欲滴的女儿哈哈哈!”
“咳,”云老哥左手捶捣几下胸口,艰难地咽下一口水,抬起头看到女儿担忧的眼神,他坚定如钢、掷地有声地向刘恕说道:“想动我的女儿,今天你除非踏过我的尸体,否则我绝不会容许你碰她分毫!”
刘恕冷笑不语,云老哥语气冰冷:“永远收起你那痴心妄想,有我在的一天,绝不会让你为所欲为!”
刘恕不屑道:“什么为所欲为,你不要搞错了老头!我这可不是强抢民女,是因为你交不够月供,我才拿你女儿作抵押的哈哈!”说道最后不由得意大笑,显然他很满意自己的算盘。
“这不可能!我今天一定会拿出钱!”
“你凭什么拿出来?就靠眼前的你这处房屋吗?我说了,不会有人买你的房的!”刘易花了这么大的功夫,先是派人在城外的一个集市大量高价收材料冷松凝。
而冷松凝只有在清临城才有大量生产,然后刘恕让一个商人透露云毕升此事,令得他拿出全部资金投了进去,再使人在城外劫了他的货。
最后自己加收两倍月供,让得云老头无法上交,逼他把女儿作抵押。
过程中自然少不了威胁、收买其余人等,让他们不参与冷松凝收购、不借一份钱给云毕升,而他也因此陷入套中。
不怪他过于贪婪激进,他只是想着,等干了这笔买卖,赚取足够钱财给自己养老也为女儿存点嫁妆,自己也可以歇一歇,不用经常在外奔波、身体劳累。
所以他才冒这么大风险去进了那批货,想着只要自己行动迅速便能赶在其他人前,脱手这批货大赚一笔,要是没成也不会太惨至少还有货在手,但他没想到会落入刘恕的圈套。
眼下,刘恕锋利的獠牙亮出,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云老哥近乎绝望,清临城中虽有规矩,但也只是对他们这些凡俗人来讲,而对于修行者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需要明面上合乎规矩即可。
现状是刘恕借着云毕升他无法交清月供的由头,来强抢他女儿,即使闹出去,上面的人也只会偏着刘恕。
但是云老哥不可能放弃,他尽力做着最后的谋算,“你管我能不能卖出去,你现在就随我一同出去,我卖了之后便交你月供!”等两人离去后,便让女儿赶快逃离,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刘恕见云毕升还不死心,心中冷笑,他开口道:“老头,我劝你还是乖乖把女儿交给我,不要白费你我的时间了,你知道不可能卖出去的,哈哈。”笑的得意之极。
云毕升怒目圆睁,“你休管我能卖否!总之你随我去!”而今已与刘恕撕破脸皮,他也不用再语气低下,直接怒喝道。
刘恕也不在乎云毕升呵斥般的语气,心头暗语:“反正将来也算是自己的老丈人,且忍他一番,哈哈哈……”
“哼哼,你要我随你去也行,不过你女儿也得随我们一同。”
“不行,我女儿今天哪都不去,只能留在家中!”
“嘿!你以为我不知你打的什么算盘,趁我离开好让你女儿赶紧逃走是吧?”刘易一语揭破云老哥的打算。
云老哥眼露绝望,面对着刘恕给自己的两个选择,无从选择。
一是刘恕今天的目的,他交出自己的女儿作抵押。
二是带上他女儿一起去卖不可能卖出去的房,最后被刘恕强行掳走。
如果还有第三个选择,可以让小环安然无恙,哪怕让他现在就去死,他也愿意!
可是他根本就没有第三个选择。刘恕见状,知道云毕升已经心中绝望,他放肆大笑:“哈哈哈,乖乖把你女儿交给我吧,死了这条心吧!”
“想要卖房子筹钱?我看谁敢买!”
这时,屋外传来平静的一声,“我敢买。”只是这平静下蕴藏了怎样的怒火,屋内之人却是听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