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原来叫高凯,家住崇礼县县城,父亲早逝,至今未婚,跟妈妈住在一起。高凯在县城里开了个山货店,卖一些木耳、蘑菇之类的山珍。小日子虽不富足,但还过得去。
但最近,几个东北人在高凯店铺的隔壁也开了个山货店,都是从东北县城进的货,质量比高凯卖的本地货好了很多,把高凯的生意挤得越来越差。
两个月前,高凯突然给他妈说,要去东北看看货源,将来也在东北进货。然后高凯就去了黑龙江,一去就是一个半月。
回来后,高凯就发生了变化,先是发烧,躺床上不能动,浑身大汗,擦都擦不干净。去医院看了,白细胞高的吓人,却查不出任何原因。
有一天,高凯妈妈正在做饭,突然听见儿子房间里有声音传出,进屋一看,差点没吓晕过去。不知谁家的鸽子落在高凯窗前,被高凯一把抓住,塞在嘴里就吃起来,吃的满嘴都是血。本来发烧之后高凯就不怎么吃饭了,现在更是连看都不看,他妈妈没办法,只好在菜场买了活鸡,给高凯吃。
高凯本来一顿能吃一只活鸡,可连着饭量不断增大,一顿三五只鸡也不够吃。而且相貌也发生了变化。两个犬齿越来越长,呲到嘴唇外。眉骨越来越高,汗毛也逐渐变得又密又硬,黑茬茬的像一层毛毯。指甲也开始变得锋利起来,力气也奇大,一巴掌就能把桌子拍散了。
同时高凯也失去了语言功能,还好意识还没丧失,认识人,对他妈妈很温顺,和他说话他也有反应。
高凯妈妈越来越害怕,没办法只好用铁链把他锁在家里,直到那一天高凯半夜挣脱了铁链,从窗户跑了出去。
黄家湾出了个怪物的事情很快传偏了崇礼县城,高凯的妈妈听到这个消息就知道是自己的儿子,赶忙找到了公安机关,然后就被带到了这里。
我们正在围着高凯妈妈听她的诉说,外面突然传来一串枪声,只见刚刚还稳稳坐着的孙主任手一撑桌子,跳出去两米多远,我眼一花已经看到他掀起帐篷的帘子出去了。我和陆明、秦惜文赶紧提着枪追了出去,看到几个武警正端着步枪瞄着营地外的一个草丛。
孙主任问:怎么一回事?谁开的枪?
一个武警说:报告!刚才我听到草丛那边有动静,就过去查看,刚走到跟前,就看到一个黑影窜出来,向我扑过来!
这个时候,高凯妈妈也出来了。她满眼含泪,对着那片草丛喊:儿啊!小凯!我的儿!是你吗?妈妈来了!你出来啊!你出来看看妈妈啊!
草丛那边突然开始剧烈地晃动,显然有个个头不小的东西正在移动。
旁边的武警战士举起枪来要打,孙主任一抬手阻止了。
孙主任说:没有我命令,都不许开枪!
孙主任问高凯妈妈:你确定他不会伤害你吗?
高凯妈妈说:他是我的儿子,不论他变成什么也不会伤害我的!
孙主任说:那好,你过去,把他带到这里来,另外……
孙主任转身对那些武警战士说:你们全都撤退到营地外两百米位置,列队站好,等我命令!
高凯妈妈走入了草丛,战士全都撤走了,一时间营地里就剩下了我们外勤处的四个人。
过了一会,听到草丛里高凯妈妈放声大哭的声音。又过了一会,草丛里传来一阵响声,高凯妈妈带着高凯出现在我们面前。
虽然看过怪物的画像,也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出现在我们面前的高凯还是吓我一跳。高凯已经四肢着地,不能直立行走了。他嘴部向前突出,红红的舌头挂在嘴边,鼻子扁平,呼哧哧冒着热气,身上布满了寸把长的黑毛,手脚的指甲像一把把小匕首抓在土里。
我不由的紧紧攥住别在武装带上的枪,高凯的妈妈看到我们很紧张,说:他已经答应我了,跟我回去,不再做坏事了,求你们放过他吧。
孙主任说:他这个样子还能回去吗?不如你们先住在这里,等事情平息了再想办法。
孙主任叹了一声,给高凯的妈妈说:你把你家的钥匙给我,我们要去你家看看是什么原因让你儿子变成这样的。
高凯妈妈把钥匙给孙主任,又把地址告诉了我们。
孙主任让武警的领导过来,给他们吩咐了几句。武警的领导显然不太高兴,高凯伤了他们好几条人命,但是看这个样子好像他们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孙主任只能请他们理解,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刑事案件了,对那几个失踪了的士兵,只能厚加安抚,聊表歉意了。
孙主任又让他们把营地撤了,留下两个帐篷,吩咐他们买了一些活鸡活猪来,同时命令他们把营地周边两公里戒严。
折腾了一夜,天也蒙蒙亮了。我们一夜没睡,都很疲惫,但是事情紧迫,我们不能休息,孙主任马不停蹄的带着我们赶赴高凯的家里。
高凯家在一个宿舍院里,院子已经很旧了,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那种板楼,住的大多都是些退休的老头老太。高凯家在最里面的一个四层小楼的二楼,一个两居室的套件。
打开他家房门,看到屋子收拾的很整洁,看来高凯妈妈是个很爱干净的人,但是仍然能闻出空气里有一种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高凯住在右手那个房间,孙主任让我们把这个房间彻底搜查,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尤其要逐一检查文字的东西,目的是要查清楚高凯变成狼人前,到底去过哪些地方。
很快,秦惜文就举着一个纸袋子对孙主任说:都在这了,高凯这次的差旅发票。这些开公司的人,要拿发票入账抵税,所以这些票据都会留着。
接着,我也找到了一个登山包,包里面有御寒用的帽子手套,还有手电雨衣等旅行用品,最重要的,还发现了一副地图和高凯的手机。
孙主任现场就把这些东西整理了一遍,发现高凯为了生意真是拼命,车票显示,他最远居然到了伊春的乌伊岭区,那是从伊春向北的铁路的最末端。
高凯在乌伊岭停留了一天,应该是找当地人询问了山货的情况,并在地图上坐了标注,乌伊岭也不是他此行的终点,地图上有一条黑线,从乌伊岭向东北方向又延伸了20多公里,才画了一个圈。地图上没有标注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是看来这里才是高凯最终到达的地方。
孙主任指着地图上那个圈,说:这里是小兴安岭的山脉,树大林深,人迹罕至,正适合狼人这样的隐秘族群的生活,我认为,高凯就是在这里被狼人所伤的。
孙主任拿出电话给陶主任拨过去,两人商量了一会,然后对我们说:我们现在就出发,到这个地方查个究竟。
第二天上午,我们就已经到了伊春,到了宾馆才发现,陶主任也来了。我摘下眼镜,发现齐火和柳烟也站在陶主任身边。
陶主任给我们准备了野外探险科考的全套装备,又从包里拿出几份证件,说:你们到林区,就以中科院植物研究所的身份去最好,就说是去采集标本的,这样不会有人怀疑。
又拿出几个瓶子给我们,说:狼人在我们国家出现的很少,我们也没什么专门对付狼人的东西。除了原来给你们的硝酸银子弹,也就只有这东西了。
我拿过来一看,居然是防狼喷雾!
连孙主任都受不了了,说:老陶,你这是拿我们寻开心的吧,你还怕狼人把我们强奸了?
老陶翻了翻眼皮,说:你懂什么,这里面灌的不是辣椒水,是加了银离子的化学药品,近距离比枪好使。
老陶接着说:我总感觉这事不是这么简单,我留在伊春,让齐火和柳烟跟着你们,有些你们做不到的事情,他们能做到,彼此好有个照应。
十月底,伊春这个地方已经零下十多度了,我们还穿着秋天的衣服,孙主任带着我们到街上买了御寒的衣服装备,然后直奔火车站,坐了下午的火车,当晚到了乌伊岭。
晚上我们几个人找了个小店吃烤串,顺便打听一下地图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