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浪目光灼灼。
原随风笑吟吟道:“浪哥,我脸上又没长花,你老看我作甚?”
不等断浪回答,又对潇湘子道:“潇爷,让这肥猪开口!”
潇湘子五指一张,从原随风手上直接抓过身材肥胖的岗哨,封其哑穴。但见他五指弹动间,一股股细小真气如蠕动的小虫快速钻入那名魔宗岗哨体内。
潇湘子做完这些,将胖子死猪般丢于地上。
胖子很快醒来。他是被痛醒的,一张胖脸因为剧痛,煞白扭曲,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滑落,又因为太过使力抵挡痛楚,两颗眼珠显得格外凸出。只见他大嘴不断张合,似乎想要求饶,却根本吐不出声音。
“中了我的噬蚁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潇湘子看着在地上惊恐痛苦,却还在徒劳挣扎的胖子,冷冷说道。
胖子只希望自己晕死过去,不用再承受虫蚁咬噬五脏六腑的痛苦,但他越这么想就越清醒。好在他灵台还有那么一丝清明,挣扎起身,对着潇湘子不断磕头,磕得血流满地。
原随风看得暗暗心惊,“噬蚁手当真阴毒无比,这些魔宗弟子无恶不作,冷血嗜杀,平日都是酷刑折磨别人,此刻却也禁受不住潇湘子的手段。”
胖子重重磕了二十多个响头,潇湘子担心他将自己脑瓜撞碎,方才森然道:“老老实实回答问题,否则继续受万虫啃噬之苦!”
见胖子点头如鸡啄米,潇湘子一掌按在他心口,将数十道异种真气吸回,解了这噬蚁手,而后又解开他哑穴。
胖子气喘吁吁,全身虚脱躺倒在地,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几位大侠,饶了小人贱命!你们问什么我答什么!”
潇湘子道:“武功阁在哪?”
“从这里数过去第七座山,武功阁就在山顶,极好辨认,是栋三层楼阁。”
胖子如实答道。
原随风赞道:“潇爷手段高超!”
潇湘子没有搭理原随风,继续问道:“古剑法藏在武功阁何处?”
胖子有些愕然道:“什么古剑法?”
潇湘子冷冷道:“三十年前一名剑宗弟子遭到正魔两道围杀,被你们魔宗得到那卷古剑法。”
“三十年前?”胖子苦苦回忆,终于有了些头绪:“三十年前无人得到那卷古剑法啊!”
“我要的是实话!”
潇湘子一只手伸了过去。
胖子眼睁睁看着潇湘子缓缓伸出左手,那是只要命之手,不由得面如土色,连声说道:“小人真没说谎,那名剑宗天才弟子死后,古剑法就此失踪,此事人人皆知!”
原随风心道:“假若此人说出古剑法所在,恐怕我第一个要死在潇湘子手里。”
他脸上不动声色,说道:“潇爷,此事只有魔宗高层知晓,这肥猪只是个小小岗哨,如何能知道这等机密!”
潇湘子心想原随风所言有理,心中暗暗可惜:“看来只有等到古剑法到手,才能一指戳死他。”
他冷哼一声,一指点出,胖子满是鲜血的额头顿时多出一个透明窟窿。
接着“嗤!嗤!”两声响起,潇湘子不留活口,又送另外两名岗哨归西。
原随风虽然镇定,但见到潇湘子下手无情,斩尽杀绝,眼角仍是跳了几下。
潇湘子冷然道:“去武功阁取剑法!若是未取到,这三人便是你下场!”
原随风吓得后退一步,说道:“潇爷,莫要跟我开这种玩笑!”
潇湘子道:“我从不开玩笑!”
原随风苦笑不已,说道:“我现在只希望自己从未偷听到古剑法的消息。”
暗夜之中,四人借助地形,悄然潜行,为免发生意外,遇到屋舍、岗哨一概远远绕过。如此一来,行进速度变得缓慢。
足足花了两个多时辰,方才到第七座山。
众人抬头看去,这座数百丈小山的山顶隐约建有几座建筑。
“那便是武功阁了!”
原随风伏在黑暗中,手指其中一栋三层楼阁,低声说道。
山腰、山脚处各有魔宗眼目,原随风目力惊人,带着潇湘子等人巧妙绕过,顺利抵达山顶。
武功阁大门紧闭,寂寂无声。
原随风警惕道:“武功阁乃是魔宗重地,阁中必然有高手坐镇,咱们四人轻功参差不齐,只怕还未得手,便要被那魔宗高手察觉。”
潇湘子也已想到这些,说道:“可有对策?”
原随风笑吟吟道:“我一人进去便可!”
潇湘子早知他会这么说,冷笑道:“早看出你不是省油的灯,你是计划暴露我们三个,替你抵挡魔宗高手,然后独自盗走剑法逃走吧。你这奸猾狡狯之徒,走吧,我也进去!”
原随风故作此语,其实心中另有定计,此时装作计谋被潇湘子揭穿,假意掩饰道:“怎么会呢,潇爷你把我想得太不堪了。”
说罢转头对断浪说道:“浪哥,我跟潇爷一同进去,你在此千万看住这女的,不要惊动藏经阁中的高手,否则即便你们逃得掉,我跟潇爷也要陷在这里。就算是她要解手,都得紧紧跟着!”
断浪道:“用不着你提醒!”
原随风将武功阁说成是藏经阁,潇湘子只当是口误,也不在意,说道:“小子就你谨慎!”
林玉婵见原随风突然提起藏经阁,却是心头一震。四人中只有她跟原随风知道藏经阁是剑宗收藏武学经典之处,因此她将原随风后半句所说每个字都记在了心间。
原随风讪讪道:“是我谨慎过头了,她是剑宗弟子,跟魔宗水火不容,哪里敢在此地暴露行踪。”
武功阁三楼除了摆放数十部玄阶武技功法之外,还有一间小屋。
小屋中一名枯瘦老者闭目而坐,若是仔细看去,老者的脸却甚是奇异,左半边皱纹肆虐,形同朽木,右半边脸的皮肤却如初生婴儿一般,红嫩光滑。他摆放在双膝处的手掌同样显得奇异,一只干瘪如同鸡爪,另一只五指晶莹剔透,如同碧玉。
原随风、潇湘子绕到武功阁侧面,无声无息飘向武功阁。
片刻后,原随风的背轻轻贴在了一楼墙面,他仔细听里头动静,确定没有什么声响后,如一张纸片般贴着墙壁滑到一丈高的木窗处,而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扇小窗,鱼儿一般轻轻跃入阁中。
“这小子轻身功法当真了得!”
潇湘子紧跟着跃入,他虽然瞧不起原随风,却也不得不承认这少年盗贼轻功高妙。
原随风环顾阁中情形,并无人在,慢慢吐出一口气,又耐心倾听楼上动静,良久后指了指阁中通往二楼的斜梯,冲潇湘子轻轻招了两下手,意指跟他上楼。
二人无声无息走到斜梯一半处,只听阁外传来女子惊呼声。
潇湘子一颗心沉了下去,原随风的一双眸子却隐隐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