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平受了重伤,无法参加接下来的比赛。此事对杜飞、南宫策等人是打击,对旁人则不过是一段小插曲,很快便揭过了。
十轮积分战前四轮顺利比完,去年的外门十大高手除去苏明敏昨日被罗娟淘汰、江云被原随风淘汰外,余下八人在四轮比武中并未碰面,全部轻松胜出,各积八分。
杜飞、南宫策将悲伤留在心中,继续参赛。二人实力强劲,也是四场全胜,都得到八分。四轮下来,原随风碰到的对手都不是很强,但他都是在数十招开外才赢了对手,看上去赢得有些侥幸和勉强。如果王太平没有受伤,见到这种情况,肯定又要大发牢骚。
上午最后一轮积分战开始。
照例有执事宣布第五轮第一场五十二人的对战安排,而杜飞和原随风都排在第一场上场。
原随风跟许多弟子一样,第一时间就上了比武台。他等了有片刻时间,一个二十多岁的瘦高个方才迟迟上了他所在的比武台。
瘦高个青年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眉宇间带着些谄媚,但此刻他的神色却显得有些残忍,一双眼睛暗藏精光,精光之中隐隐有一丝红色变得越来越清晰。
原随风在心底叹息一声,他见过这个青年,今日楚汉阳身旁一直站着三人,一个是辛挺,原随风早已见过。一个是打伤王太平、左脸上长了颗大痣的青年。还有一人便是眼前这位瘦高个青年。
原随风今日所等的三人之一,其中便有这个人。原随风并不知道今日能否等到这三人,但他的耐心一向极好,即便今日等不到,明日还可以接着等。
没有人知晓他今日等这三人的目的,正如无人知晓他心底深处的那一声叹息究竟是悲伤,是欢喜,还是失落,抑或是对人性之一种的叹息。
原随风叫不上丁野的姓名,丁野却认得原随风,只听他一口气说道:“原随风,你小子在剑刻崖上作秀,旁人看不出来是作秀,但你却瞒不过楚公子。楚公子观察了你很久,你能坚持这么多场下来,并且还没有输过,不得不说你还是有点实力。不过,那主要还是因为你没有碰到十大高手级别的人物,一旦碰到,就只有惨败的下场。很不幸,你今天的运气到此为止了,因为我就是外门第九的丁野,我的剑将是你的噩梦。”
丁野绰号追风剑,出剑速度虽然没有真的赶上风速这么夸张,但也是极快的,普通九星凡境武者根本跟不上他的剑速,数招间便会落败。
原随风倔强道:“少吹牛了,外门第七人称‘掌剑双绝’的江云不照样败在小爷手里。你不过是外门第九,连给江云提鞋的资格都没有,一会儿败在小爷手里,也算是你的荣幸!”
被一个少年瞧不起,丁野怒极反笑,狞笑道:“小子,看不出你嘴皮子挺溜,楚公子说你沉默寡言,看来是看错了你。不过我们比的可不是嘴皮子上的功夫,而是搏命的功夫!”
“哼!”原随风冷哼一声,针锋相对道:“小爷我就怕你什么功夫都不行!”
“小子,等会儿非把你刺成马蜂窝不可!”
“一会儿小爷把你给撕了!”
……
“这两人还打不打,其他比武台都有人比完了!”
丁野、原随风在台上斗起嘴来,让观战之人十分错愕。
台下的南宫策也有些奇怪,他从未见过原随风话这么多,而且火药味这么浓的情况。
“莫非是因为太平受伤,受到刺激了?”
南宫策心想,也唯有这个理由才能解释得了这种情况。其实若是杜飞在此,便绝不会这般想。
被一个乡野少年一再羞辱,这让丁野忍无可忍,杀心愈发炽烈,手中剑以追风速度瞬息杀到了原随风面前。
这是绝快的一剑,亦是杀心炽热的一剑。
但是却失手了。
丁野想破脑袋都想不通为什么这样必杀的一剑却失了手,非但失了手,就连手中的剑都被对方神不知鬼不觉地夺了去。
原随风食指与中指猛地一夹,将丁野长剑夹成两段,随意丢弃在比武台上,然后他望着失神的丁野,以胜出者的姿势残酷说道:“服了禁药有用吗?在小爷眼里,你就是个废物!你家那个楚公子也是废物!”
原随风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要下台。丁野被他这般羞辱,原本异常羞恼,就在他感受到极大的羞辱,异常恼火之际,对方转了个身,将背部完完全全地卖给了他。这么大的破绽对于此时狂怒的丁野来说就是时机,他要不顾一切抓住这个机会,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风弟,小心……”
南宫策“背后”两字还没来得及出口,丁野致命的一掌就拍在了原随风的背上。
宋灵儿、高家五个子弟、吴梦婷、余娟姿本来还在奇怪怎么原随风突然变得这么强,一招之间就赢了丁野,几人浑没料到转眼间就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刹那间,几人都吓得地张大了嘴,吴梦婷、余娟姿更是直接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敢看下去。
楚汉阳见原随风突然功力大进,丁野一招落败,原本是惊怒交集,此时见到丁野偷袭得手,俊俏的脸上自然而然地露出残忍的笑意。
台下的执事和长老显然都没想到发生这种情况,此前还从未发生落败弟子偷袭获胜之人,并要致其死地的情况,只能眼睁睁看着丁野毫无保留的状极狂猛的一掌重重摔在那名脸上还留着获胜的得意之色的少年身上。
少年的经历很特殊,他曾在社会的最底层挣扎求生,因此他对世间的许多事物都看得很淡,对于这种同门之间比武的胜败更是从未放在心上。这次比武从一开始他就在隐藏实力,一来是为了在排名战中给楚汉阳一个惊喜,因为楚汉阳曾无故羞辱他的兄弟。二来是因为他本就是个低调的人。
不过,见识了楚汉阳卑劣的手段后,原随风改变了想法,如今他的想法很简单,便是让对方付出更大的代价,便是“血债血偿”。
少年脸上的得意之色犹在,只不知是因何得意。那出人意料、万众瞩目的一掌便狠狠拍中了他。
丁野一击即中,只觉对方背上一股无比雄浑、堪比抱元境强者的真气猛然爆发,轻松抵住了他的掌力,反震而来的一股大力从右掌直透自己胸口。
“噗!”的一声,他狂喷一口鲜血,倒飞而出,摔落比武台上,就此人事不省。
偷袭成功的丁野喷血倒飞,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如一条死狗般躺在比武台上。
“为何吐血飞出的不是那少年,却变成了丁野?”
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问。演武场一下子静了下来,气氛有些诡异。
事实上,并非没人料到丁野会背后偷袭,相反原随风有七八分把握认定对方会这么做,从一开始他就在营造这样的机会,并且最后成功地让对方发现并抓住了这个“绝好”的机会。
执事和长老当然没有怪罪那名少年,少年明明已经获胜,按照规则丁野是不能再出手的,但是丁野不但出手了,还是从背后偷袭。很明显错在丁野,他是自寻死路,此番便是被震死了,也怪不到少年头上。
陈玄风面色冷峻地查看完丁野的伤势,深深看了一眼还留在台上的少年,少年萧疏而沉着,一双眼睛明亮而深邃。
“脏腑受了重伤,送薛神医处吧!”
陈玄风说着再次摘下腰间的长老令牌,此前他的令牌已经由那两名执事送还回来。
两名执事收下令牌,抬起丁野匆匆离去,只留下震惊之极的演武场众人,以及满场倒吸的冷气。
第二更可能会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