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目光灼灼,对原随风起了浓厚兴趣。原随风只得硬着头皮道:“想必陆长老要看我是否学会了冲灵剑法,我可以答应演练,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去剑宗。”
陆寒脸上已有了笑意,这少年实在很有意思,居然猜得到他的心思。
“剑宗是墨国顶尖的门派,为什么不想去?”
“我只是高府的小厮,没资格参加选拔。”
“这不是理由。”既然陆寒有心询问,是否参加选拔就并非必要了,这不过是原随风借故推脱。
“那好吧,其实我这个人喜欢清静,不喜多事,不适合到名门大派。我只想呆在小苏庄,外面的花花世界我没有兴趣。而且,我至今也没有什么志向,只愿能长扫双亲坟墓。”
陆寒心里咯噔一下,这少年的想法虽好,却有些不切实际,也过于消极。他决定采取迂回战术,说道:“看来很难改变你的想法,还是先请你施展一下冲灵剑法吧。”
“献丑了!”
原随风也不多言,走到试剑房中间,取下腰间笛子,以笛代剑施展起冲灵剑法。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冲灵剑法讲究的是剑招灵动,而原随风出手如行云流水,毫不拖泥带水,配合冲灵剑法的灵动之势,显得极为飘逸,加上他相貌清秀,此时剑法施展开来,真好似一名翩翩美少年。
冲灵剑法一共二十四招,从第一招“雾中初见”开始,到最后“云卷云舒”收招,原随风未错半招,而且剑招灵动,好似已练过上百次,竟不逊色于宋灵儿。
宋灵儿一时看得呆了,俏脸微微一红。陆寒心中则是真正的震惊莫名,宋灵儿演练冲灵剑法,如长袖善舞,颇具美感。而这少年施展起来,却如谪仙下凡,飘逸出尘,各有千秋。关键是这少年未得心法口诀,仅仅是看宋灵儿舞了一遍,就得到冲灵剑法神韵,实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若非亲眼所见,陆寒难以想象世间竟有这等良才。
“便是当年那个人恐怕都不及这少年良多,若能得到这等旷世奇才,何愁门派不兴!此行无论如何都要带走这少年!”想到此处,陆寒更是坚定了决心。
“果然是天赋异禀!”陆寒看着原随风激赏道。
原随风没有接话,他知道有些秘密只能藏在心中。他自小家境贫寒,父亲是小苏庄落魄的穷书生,母亲虽然面容姣好,但左腿有些残疾,从小他就是别人嘲笑的对象。在他六岁的时候,父亲郁郁而终,只剩母子俩艰难度日。过了两年,母亲也因病过世,没有人愿意收留他,只得流落街头,挣扎求生。
终于有一次天可怜见,他在大凉山发现一颗会发光的小黑石。他十分珍视,将这颗奇石以红绳捆绑,挂在脖子上,贴身珍藏。说来有些奇特,自从得到小黑石后,原随风的身子便逐渐强健起来,最奇特的是,他原本天资聪慧,悟性极佳,得到小黑石后,悟性竟然越来越高,到得后来能自创曲子,还能够看透许多武功招式、拳法剑招,许多武功对他而言,只要看过一遍就能学会。
流浪了三年多,到十一岁时,原随风才被高府看中收留,当了看门小童。
在高府,虽然要看人脸色,却比流落街头好了太多。原随风相貌清秀,性格恬淡,高于山孙子辈的高林峰、高敬忠跟他走得越来越近。这两人打小练武,教了原随风呼吸吐纳的练功法门,又经常教他一些武功招式。原随风本就聪慧,加上奇石在身,对任何武功都是一遍掌握,三年来进步飞快,反而把高林峰、高敬忠甩得极远。
试剑房中。
“俗话说‘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你有如此天赋,难道甘心一辈子呆在小苏庄?不如随我去剑宗潜心习武,将来必有一番作为。”
陆寒开始攻心。
“多谢陆长老好意,不过我对武道并无兴趣,多少人终其一生都不会武功,在我看来,武功再高也是无用。”原随风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认为武功不过是一种可有可无的技能罢了。
“你自小长在小苏庄,或许不知道墨国的西边有一片原始森林,那里是妖兽的天堂、人族的禁地,人们称之为黑森林。”为了打动原随风,陆寒只得提到黑森林的妖兽,这是最能让一个少年热血沸腾的老套说法,但也是最有效的。不过提到黑森林,陆寒便显得有些肃然。
“黑森林里的妖兽实力极为强大,经常为祸人间。附近的几个城池常常遭受妖兽的践踏,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好不凄惨。我曾经见过一整个村庄的人一夜之间全都被妖兽吞吃,惨绝人寰。妖兽是我们的大敌,只有武功高强之辈才能降妖除魔,保家卫国。”说到这里,陆寒提高了音调,“我希望在场所有人都能刻苦练武,将来有一天能到黑森林斩杀妖兽,为民除害!”
一群十来岁的孩子本就容易被打动,加上陆寒这番话发自肺腑、大义凛然,顿时激发了孩子们保家卫国、维护天下苍生的情怀,大家都表示要好好练武,将来去杀妖兽。
原随风同样被触动了,他平日都很冷静,此刻想到妖兽肆虐、无辜百姓惨遭屠戮的场景,体内流淌的热血便沸腾起来,这令他的想法悄然改变,或许他固有的想法真的是过于安逸,也过于消极了。
他虽然自小受尽欺凌,却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
“我答应跟你去剑宗,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条件尽可以提!”陆寒大喜,他的攻心之策终究没有白费。
“这次选拔能否额外再增加两人,让前五名都能进入剑宗。”原随风这么做,是希望能帮到高林峰、高敬忠,高府十五岁以下子弟达到二星凡境修为的仅有一人,其余都是一星凡境修为。而高林峰、高敬忠算是高府一星凡境中的佼佼者,加上最近一年来原随风对他们多有点拨,以二人的实力稳进前五。
“老夫答应你了!”陆寒身为剑宗长老,多增加两个名额完全做得了主,况且这个条件实在不过分,因此他毫不犹豫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