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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十年前,随着明教日益崛起,新势力与传统势力之间的冲撞不可避免,这其中最明显的就是丐帮和唐门。

相比其他势力,丐帮和唐门最看重武林地位之事,对于明教这种挑战自己权威的行为更是要给与严厉打击,这样才能维护自己的统治地位。

而对于明教来说,江湖势力已经被各大势力瓜分完毕,自己要想在江湖中树立地位,也正需要一战来扬名立万。

大战已不可避免。

唐开元二十三年(公元735年)七月廿七,丐帮与唐门联盟在长安城外的枫华谷和明教展开决战,由于联军的计划已被明教事先知晓,在明教的埋伏与机关之下,联军遭到重创。

唐门元气大伤,门主唐傲天失去双腿;丐帮高手死伤大半,帮主下落不明,郭岩接任帮主之位。明教一举击败丐帮、唐门两大门派,声势大震,威名直逼少林。

而在这十年中,两大门派与明教的冲突从未停止,而唐门则有一条铁令:

凡我门弟子,见明教者,杀无赦。

唐家集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全然不复十年前唐家堡兴盛之景。

唐亦跟随着师兄走在去往唐家堡的路上,两人的脚步声回响在寂静的街道上,雨后的路边已经长出了鲜嫩的竹笋,湿润的土地在青灯的照映下显得越发孤寂。

此时天还未亮,唐老太太这么着急的要召见他想必是有了明教残留在中原余孽的消息。哪怕已经过去十年,明教这两个字仍是唐门弟子的禁忌,甚至不惜挑选人手成立专门负责清扫明教余孽的千机堂。

而唐亦,早在三年前便被选进了千机堂。三年里面,所有人都关注着这个年纪最小的后辈。谁也无法想象这个刚刚还未弱冠的少年已然成了千机堂堂主唐千毅最信任的弟子,在所有人的眼中唐亦仿佛就是个杀人的机器。

三年之内的任务没有一次失手过,任务时随行的同门说,当唐亦一记追命箭将明教弟子爆头的时候,迸出的血花没有一丝的罪恶感,而是来自地狱的艺术。

唐亦和唐念顺着唐家堡机关扶摇直上,不消片刻便来到了内堡中。内堡中守卫森严,机关甚多,不小心者常常在此丧命。绕过几重机关,唐亦渡步走到唐老太太面前,右手将衣摆撩至右方,单膝跪下。

“千机堂弟子唐无念参见唐老太太。”

唐老太太乃是先唐门门主唐简之母,初唐四杰之一,虽年事已高,但在唐门中拥有比唐门门主更至高无上的地位,若非有无比重要的情报,唐老太太又岂会召见他这么个千机堂弟子。

唐老太太端坐在上方的暗蓝色四方椅,苍老的面容却有着一双晴明如炬的眼睛,能看出年轻时的也是巾帼不让须眉,豪气万丈的侠女。唐老太太将目光从跪在面前的唐亦移向唐念,

“小念你先下去吧,小亦留下。”唐念心领神会,淡淡扫了一眼唐亦便欠身行了礼便离开内堡。

“你起来吧,这儿人不多。我老婆子也不喜欢那些虚的规矩礼仪。”

“谢老太太。”唐亦直身站起理了理衣摆,接过一旁小侍女的椅子便坐了下,低沉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唐老太太慈蔼的打量着唐亦,眼角微微带着笑。唐亦身子修长,身着唐门惊羽弟子正统服装,虽有面具掩面却也掩不住那张面具下朝气蓬勃的脸,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修长的凤眼看着甚是惹人喜爱,转眼十来年过去了,无毅和小阮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这次找你前来,是敏堂那边又有了消息,上次那个宦官高安之死的案子有眉目了,敏堂的弟子们顺着那条线追着查,确认是明教弟子无疑。”唐老太太在这里顿了一下,注视着唐亦,似是透过面具看着他的脸,“而这个明教弟子,便是陆梵歌。”

唐亦眉眼微微一颤,陆梵歌是明教教主的陆危楼的关门弟子,甚至在武林猜测中有可能是明教内定下任教主,传言他从小天资聪敏,各大门派武学一眼便能看出门道,是明教这一辈里最杰出的弟子,亦是明教这一辈里唯一一个在十三年前参与了枫化谷之战的弟子。

“杀父弑母之仇,不共戴天。”不出唐老太太所料,唐亦虽然已经在克制,但那因紧握已经慢慢泛白的骨节早已说明一切,若不是枫化谷之战,唐亦可能还只是个比较出色的普通唐门弟子,但却享受着普通人应有的幸福和宁静的生活。

唐老太太轻叹一声,对一旁的侍女摆了摆手,侍女便从一旁的盒子中取出了一封染血信笺交给唐亦,“这是敏堂昨晚传回来的消息。”唐亦带着复杂的心情的将信笺打开,迅速的扫了几行,眉头越来越紧。

“我也不奢望你能杀了陆梵歌,只希望你能想办法在他身边,跟踪也好,接近也好,查清这宦官高安的死是怎么回事,我昨晚和四位长老商议后,都认为这起暗杀后面还有不为人知的原因,牵扯了不知道多少人,多少事,”唐老太太道。

唐老太太眉头紧蹙,苍老的面容写满了担忧,“一定要注意安全啊,传闻那陆梵歌生性多疑且聪慧过人,小亦你一定要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若不是堡内有能力执行此任务的弟子都已有要事在身,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去的。”

唐亦盯着手中的信笺片晌,略微一点头便行了礼离开内堡。还是来时的路,一样的景色,却因叫卖的小贩们添了几分生气。

唐亦渡步走在唐家集中,身旁偶尔跑过的孩子都被他身上透出来的气息吓跑,唐亦脚步有些虚浮,胸口的那封信笺似乎像座山一般压在他的心口,宛若千钧之重。

能报仇了吗…终于能报仇了吗?

前一刻似是被薄雾掩住的双眼突然变得晴明起来,嘴角的笑容缓缓荡漾开来,心情也似是好了很多,唐亦破天荒的打算在唐家集好好采办一番,毕竟这次路途遥远,目标的地点远在中原长安,多买些东西总是有用的。

“这位小哥,要不要看看这簪花,送给心上人咯!”一个衣衫有些破旧的小贩挡在了唐亦的面前,小贩身形修长,看起来…很健康,健康的似乎有些超越寻常人的体型,其实并不是说肌肉有多么发达,只是看起来更像习武之人罢了。

唐亦略一思酌,但心想唐门也不是什么外人好出入的地方,便没有继续猜疑下去

小贩笑着将自己摊位上的精致首饰献宝似得递向他,首饰上的不知名蓝色石头折射着初升太阳的光芒。一时间,这弱小的光芒似乎夺去了唐亦全部的视线。

哪怕,那其实只是只设计很朴素的发簪,甚至做工也有些粗糙。

“不用找了。”唐亦从袖口摸出几钱碎银递向那小贩,便从他手里拿过发簪反身边走,发簪被唐亦有些用力地攥在手里,他也不知道为何要买这女孩子家的玩意儿。大抵,是这发簪与母亲生前喜爱的首饰有几分相似吧。

小贩意味的眼神跟随着唐亦的背影,他望着唐亦远去的身影缓缓卸下嘴角的笑意,有些随意地靠上自己的摊位把玩着手里的簪花。过往的行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他却始终盯着唐亦离开的方向,略有所思。

“小哥,这个多少钱?”年轻的女子来到他的摊位前,小贩扭头开始了出于自己职业道德的推销“诶您可真有眼光,这是我这小摊少有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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