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泪水,滴滴落下,为什么?师傅,师傅。亦师亦父,只是看到一眼便可对我如此,扪心自问我是否能够如此呢。以前的生活教会我心性薄凉,冷眼旁观,但是却总有莫名的悲恸,是人性如此还是过于安乐,不想连累自己呢!
“师傅,徒儿在此对您保证,伏羲神天响不会就此断绝”东方墨缓缓跪下。
一叩首,悔今生师恩难报,二叩首,谢师傅传授绝学,三叩首,必不付师恩所托!!!东方墨缓缓起身,却只见仙品遗音缓缓儿响,大雅无区随着风声而出,东方墨无言看着琴曲自响,心已听不清师傅的谆谆教导。
“学琴不可三心二意,静心,抒怀,有曲无舞,曲自高雅,有舞无曲,舞不过自娱”一字一句,仍绕心头。琴声依旧响起,仿佛在送行,又是在挽留,琴声,心声,仿佛天地只有这两者一般,东方墨站了一天一夜,濛濛细雨,缓缓而下。
“师傅,徒儿走了。”东方墨转身扬袖,仙品遗音自远处飞来,附在东方墨背上,一步一步踏行而去。
轻舟湖上,琴声凄泣中暗传阵阵杀机,似乎在诉说十六年前的血雨腥风,六大门派为夺“天魔琴”,围攻雪梅一家,眼见父母死于六大门派手下,厮杀中弟弟小麟失散,雪梅抱琴投入深谷。
十六年后的这天是天虎镖主吕腾空金盆洗手的吉日,有一神秘人物前来托镖,条件是吕腾空亲自押镖,把镖盒送到苏州韩逊府邸。
“天魔琴呵,师傅早年弦挑天下英豪,并创伏羲神天响,独身覆灭锱衣十三楼。孤仞峰之战,无分正邪,群雄惊惧,于是西武林不败神话之名宣扬于武林,后人称其为”琴中伏羲,弦上魔圣“不知道天魔琴的主人又有怎样的能为呢?”。东方墨看着前方的天魔琴暗道。却看到一年轻人一身锦衣华服,背负古琴,缓步而去。
“指掀涛澜天下惊,抚筝百载,清绝吾命。挑弦一曲与谁听,昂首万里,江山无人”清响诗号由远而近。只见一人一步十丈轻功绝顶。
一天,秋高气爽,天色好到了极点,东方墨来到天虎镖局,屋背上的镖旗迎风招展,好几个夥计在柜台边上聊天,突然听得几个人齐声发问道:「吕总镖头可在家?」夥计们回头一看,见是四个罗帽直身的家丁,一看那气派,便知是豪富之家来的,当值的镖头不敢怠慢,连忙应道:「在家,不知贵管家有什麽吩咐?」
那四个家丁模样的人,却是一语不发,掉头便走。那当值的镖头,正在莫名其妙,忽然间,又见一个装束豪华,管家打扮的人,闪了进来,手上托着一只锦盒,道:「相烦通报总镖头,在下求见!」
本来,有生意上门,镖局的夥计绝不敢得罪,但是那当值的镖头,看到那管家的帽上,镶着一块青玉,映日生辉,和刚才那四个家丁帽子上面的青玉一样,他刚给那四个家丁弄得一肚子气,便全出在那管家模样的人身上,大剌剌地道:「你可是有什麽珍宝,要交托我们镖局麽?交给我就是了!是什麽东西,要送到什麽地方去?怎麽不说?」果然啊加大业大也保不住几个老鼠屎啊东方墨想到。
在他讲话的时候,那管家模样的人,一直陪着笑,待那镖头说完,才道:「这我可不敢作主,小的主人吩咐下来,那盒子,一定要亲手交给吕总镖头,因此相烦通报一声,感激不尽!」
那镖头本来还想发脾气,但是人家一味来软,他的气也平了许多,又向那管家上下打量了几眼,道:「你要我去通报,也得有个名儿哇!」
那管家道:「我们家主人姓齐,你就说是姓齐的派来的便是了!」
那镖头心中盘算了一会,大凡是保镖的,当地豪富,大都知晓,可是想来想去,却没有一个姓齐的在内,可是看了那管家的气派,却又分明不是等闲的富贵人家,因此心中存着纳闷,走了进去。
那管家模样的人,将锦盒在柜台上放下,望着那『天虎镖局』四字的匾额,暗自冷笑。
不一会,天虎吕腾空已然跟着那镖头走了出来,祗见他满面红光,一蓬银髯根恨见肉,能行虎步,气势慑人,才走了出来,那管家模样的人,已然躬身行礼,道:「吕总镖头,小人齐福参见!」东方墨跟随进入
吕腾空一拂衣袖,一股大力,便将齐福挡住,齐福暗中用力向前逼了这,怎知不逼还好,这之下,脚步一个踉跄,几乎跌倒!却只见东方墨衣袖丝毫未动,吕腾空便知道吗,这个年轻人功力深厚。
吕腾空微微一笑,道:「原来贵管家还身怀绝技,有什麽要老夫效劳的,不妨直言!这位少侠可是和管家一起的?」
齐福脸上一红,道:「这位少侠我并不相识。还有就是这一只锦盒,要请总镖头亲自护送,到苏州府,吴江大侠,金鞭震乾坤韩逊的府上,定当厚礼相谢!」
东方墨也说道:“先来后到,等他的事情说完,再说!”吕腾空:“既如此,请少侠安坐,来人,上茶!”
吕腾空随即又说道:「老夫久已不亲自出马,不能为贵主人破例!」
齐福面有为难之色,道:「我家主人吩咐,却是非吕总镖头亲自护送不可!」吕腾空捻髯微笑,道:「凭我一枝飞虎镖旗,走遍天下,谅无问题,何况又是送到韩大侠那里去的,谁敢妄动?贵主人不免过虑了!」
齐福陪笑道:「目总镖头说得是!」一个转身,『拍拍拍』击了叁下手掌,刚才曾先打听『吕总镖头在不在家』的那四个家丁,一齐走了进来,这时候,每人手上都托了尺许方圆一只金漆盘子,盘上用青缎盖着,齐福将四只盘子上的青缎,一一揭开,一时之间,吕腾空和所有的镖头,都不禁呆了。
原来,第一只盘子中,所放的是一块四四方方的翡翠镇纸,高约半寸,还有五寸见方,竟是最罕见的『透水绿』,碧光映人,晶莹已极!
而第二只盘子中,则是一颗能眼大小的照夜明珠。第叁只盘子中,是一只火也似红的玛瑙狮子,玛瑙本身,已然是罕见的『火齐』种,更难得的是雕工精绝,连鬃毛也历历可数!
第四只盘子中,则是一条长可八寸,黄金丝编成的五爪金能。那条金能,论黄金,至多也不过半斤,可是手工之精细,即使是京师的巧匠,怕编上十年八年,也未必能够编得成功,那能的眼珠,却是两颗金刚石,耀目生辉,令人难以逼视!
吕腾空晚年以来,财产甚丰,也曾重金购买了不少珍宝古玩,再加他自己又识货,也不乏精品,可是像那四只盘子中所托的宝物,无一不是价值连城,他却是从来也未曾见过!
一时之间,不禁目瞪口呆,作声不得,好半晌,方道:「贵……管家,这是作甚?」
齐福躬身道:「我家主人知道吕总镖头,绝不在乎黄金白银,因此特出钜金,在西城南海,觅了这四件宝物来,若是吕总镖头肯答应亲自押送,这四件宝物,便聊以致谢,不成敬意?」
天虎吕腾空心中暗暗吃惊,问道:「这四件宝物,用以谢我,然则要送给韩大侠的,究是什麽东西?」
这一问,也确是人情之常,因马那四件宝物,是世所罕见之物,但还算是保镖工资,然则所保的东西,当然应该比这四件宝物,更为名贵才是。
然而,世上又岂能还有其他的物事,竟然名贵得超过那四件宝物的?
齐幅道:「若是吕总镖头,答应亲自护送,小的还有话要说!」
吕腾空望了那四件宝物半晌,提起了又放下,实在是爱不释手,半晌,道:「好!老夫答应你,那锦盒之中,究竟是什麽物事!」
齐福躬身道:「吕总镖头,请恕小的无礼,家主人曾吩咐说,那锦盒未送到韩大侠的手中时,绝不能打开,竟连小的,也不知道内中所盛的是什麽物事!」
齐福的这一番话,可谓大大不合镖行的规矩,因为镖行接受货物珍宝,自然要当面一一点清,才肯押运,却没有不给镖行知道所保的是什麽东西之理!
因此吕腾空道:「如此,老夫能推辞了!」齐福忙道:「吕总镖头,我家主人说,这四件物事,怕寻遍天下,再也难见!」
这一句话,可谓直打入吕腾空的心坎之中,不由得令他沈吟不语!
齐福又道:「那锦盒之上,已加封条,要吕总镖头答应不拆开检视,一旦送到,便可无事!」
吕腾空道:「我是何等样人,岂会私启他人物件?」齐福忙道:「是,小人该死!」
吕腾空抬起头来,道:「贵管家,贵主人究竟是谁!」齐福道:「小的未得主人吩咐,不敢乱说。」吕腾空『哼』地一声,突然伸手一抓,带起『刷』地一股劲风,向齐福的手腕抓去!
齐福向後一退,身躯略沈,抬肘缩肩,竟然将吕腾空的那一抓,避了过去,道:「吕总镖头」吕腾空心中一怔,暗忖那齐福刚才的这一避,却是华山派中的身法,而是按那身手来看,此人一定是华山派中的高手,却不知怎麽会甘心情愿,作了低叁下四之人?
需知武林之中,派别极多,有许多家传的武功,更是世代相传,另成一家,不可胜数。
但是,在武林中享有盛誉,人多势众,武功又有触到之处的派别,却也不过是峨嵋青城武当华山、五台、点苍、栖霞各派,是以地名成派的。尚有以本派武功,自成门派的,则有八卦、太极飞燕诸门。邪派之中,更是名目繁多,知名的也不在少数。
而华山派在诸派之中,人数最多,连峨嵋僧俗两门,俱都不及。
也因为华山派人最多,是以也难免良莠不齐,因此华山派的声名,在武林中,便不算太好。
但是,人们对於华山派掌门人,烈火祖师,和烈火祖师以下的十二堂主,却仍甚是尊敬。
如今吕腾空突然间出手向齐福抓去,齐福竟然一闪避过,而且所使功夫,正是华山派秘传的『缩骨法』,吕腾空心中已然料定对方,可能便是华山派十二堂主之一!因此微微一笑道:「原来是烈火祖师,不知有何差遣?」因为华山派的十二个堂主,在武林中地位极高,绝不会去帮什麽人当管家,做低叁下四之人,所以吕腾空便料到,一切全是烈火祖师所弄的玄虚。
齐福退了开去之後,面上微现愠容,但随即恢复平静,道:「吕镖头果然好眼光,一望便知小的习过几天华山派的功夫,然而小的却不是华山派中人,家主人姓齐,也不是烈火祖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