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恐惧是一种人类自身面对未知的产生,那么恐惧的大小完全取决于对自身的认识,要么太清楚,要么不清楚。太清楚的人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捅出了什么篓子,绝不会认为自己天下无敌。不清楚的人正是因为不清楚所以才恐慌,
王叶陈听属于前者,图一时爽到飞起,酣畅淋漓,所以现在疯狂跑路跑的大汗淋漓,虽然面对那种强者跑路不一定有用,但总比坐在地上陷入心情绝境更好。
所有擅长自我安慰的生物,运气都不会太差,虽然多为意淫。
“不…不行了,你停会,再跑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陈听无力的倚靠着粗壮的树根,瘫软在地上,目光涣散,像条死狗一样急促的喘息,汗液打湿了衣衫,空气中传来浓重的男性气味,
王叶噗通一声仰躺在地面上,咸咸的汗水流进了眼睛,又流进耳蜗,辣的王叶紧紧闭眼。久久不能平复的心跳甚至还像三天前那么快。
那是离死亡最近的一次,魂游万景的王界强者,分影没有攻击力,但并不意味着本尊不能在某种秘法的作用传送过来。
如果亲临,一切挣扎都是徒劳,两个窃灵境的小崽子要跟王界炼师这种巨无霸决一生死?不过徒增笑料罢了。
生死之间的人脆弱的如同纸张,之后两人没有目的,笔直向前,玩命的跑,跑到最后一丝灵力耗尽,跑到流尽最后一滴汗,跑到山遥水远处。
穿过瞪着猩红眼眸的碧狼群,与斑斓虎王擦肩而过,被五彩金鸡腾空扇起的飓风吹起鬓发,跨过莫南湾,飞过峭壁一线天,一座座山岭,奔跑在十万林海!
他们需要发泄,不然这种恐惧的心理压力再坚强的铁人都会被击垮!
“我们像不像犯了错的孩子在躲避大人的惩罚”王叶克制着呼吸的急促尽量平静的说
陈听干笑了几声,气质陡变,目光悠远看着远方林海白雾缭绕,一抹青色若隐若现。
“你觉得错了那就错了,觉得对了那就对了。炼师一旦不能随心而行,修为就会慢慢陷入停滞状态,真讽刺,我们明明拥有改变命运的力量,仍逃不过人心逃不过世情,通感天地,那帮前人说得容易,能做到的有几个?
我求的是超脱,超脱所有,枷锁,命运,天地!我不能怕,因为我要求取的比苏南阳更可怕!”
陈听说得很坚决!挥舞着右臂很是霸气
王叶莫名有些感动,如果风可以说话,它会对自己说些什么?它没有路可以走这是,风的茫然。整个天地都是它的路,这是风的自由,风的洒脱。风会被阻挡,但不会畏惧,这是风的品格。
王叶突然想看看远方,站了起来。一道道金线似的阳光,穿透朦胧的白雾,流光霞耀,秋风吹在顽空,突然惊悟自己身处盆地边缘,雾散了!
视野渐阔,白云升天,清泉遍野的流,青草处处满,赫然是一片草原,生在了盆地内。天真秀丽,一群巨翼白雁挥舞着翅膀高飞盘旋。
草原中央一颗庞大的巨树,高凌云霄,巍巍挺立,遒劲苍郁!树身枯黄,但庞大的树冠青翠欲滴,遮掩晴空,仿佛舍了所有造化为其生长。
王叶呆呆的看着这一番天地极景,久久不能回神,天柱地质简单,景物更是单一,灵气厚重的跟面饼一样,哪见过如此造化神秀,陈听雀跃的高喊一声向着巨树跑去,仿佛忘了刚才的疲累。
那么年轻,那么好。
守望平原时隔多年又迎来了客人,微凉的风都很欢快,绕着少年的衣摆,轻抚少年的脸,温柔了心脏和过往。
“这树究竟活了多少岁月,才能生长的如此巨大”在树前王叶努力抬头仰望发出惊叹。
陈听撇了撇嘴,反手扔出来一个红色菱形晶体,拿在手中摩擦,盯着巨树道
“它叫世界爷,传说是原位大陆上所有树的老祖宗,人类起源在河域而妖与灵就发源这里,它比所有可记载的历史都久远,如同大道孤然独立。
此地名叫守望平原,像是活物一般存在于十万林海,每时息每一瞬都在运动,曾有强者以伟力定此界都没有成功,能够进来,全凭运气。
在猴子们那里得到的东西就是这玩意,传说这是凤凰窠的碎片。看看看,我就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王叶手一招,那红色晶体被他抓在手上,透着光,晶莹剔透,并无什么奇异之处边看边说
“凤凰窠?真的有凤凰栖居?”
“凤凰一族在第九个光耀日飞过了三千弱水在不动山定族。大陆已经很久没有过凤凰的踪迹了。这只是遗留下来的,但那可是凤凰啊,能没有宝藏?”陈听摩拳擦掌一副饥渴的模样。
王叶抓住晶石,拦住了准备爬树的陈听。说道
“你先说清楚一些事,比如苏南阳?”
陈听眯了眯眼睛道“非要提?行,先去找点能填肚子的东西。”
王叶伸手指了一个方位,道“约九千步有禽类,我去接水”
陈听有些咋舌王叶的感知,身影一闪而逝。
平原夜幕降临,百万萤火虫从草丛腾飞而起,莹莹晶黄,莹莹翠绿,胜似漫天繁星,胜过秋月无边。
别有天地,仍是人间。
填饱了五脏庙,王叶看着陈听夜空下深沉的侧脸,感受着有些沉重的气氛,听他的下文。
“你只要知道,那个人很强。我们在深渊底部而他在擎天之峰,炼师每一个境界都会有质的变化,这也是每每有越阶战斗都会引起瞩目的原因。因为几乎不可能。
更可怕的是苏南阳那个断了半截眉毛的死变态还是个天才,他在初入王界的时候挑战了传说境界的一位大拿,我的亲娘,那场战斗被天知界那帮嘴子全程直播,震惊中陆。
这么多年过去,他继任大雪山冷境宫宫主,掌控一方势力,王界修为肯定更近一步。咱俩死定了!哈哈哈,我开个玩笑,咱这么叼,肯定没事!”
陈听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只觉得自己的运气简直霉到发指,杀个人都****的杀出泼天大祸。
王叶对陈听干巴巴的安慰示以冷笑片刻,道”我杀的可是他的子嗣,血海深仇!”
“是我们杀的!”陈听纠正了继续说道。
”奇了怪,他只有个儿子,而且一直在大雪山潜修,没听说还有个姑娘啊。”
啧啧啧,估计是偷情了,然后不能被正房发现,故遗落民间,暗中悄悄关注,然后等时机成熟,接回大雪山中,好一出感人至深的遗失亲民公主上位的狗血伦理剧,鼓掌,啪啪啪啪。”
王叶呆呆的看着陈听给自己的想法大力鼓掌一阵无语,这货脑子里天天在想些什么?
无论是否是其子嗣,就从苏南阳舍得大代价在女子身上入魂朔,后更是魂游万景,跨域而来。就知其对苏南阳很重要,人已经杀了,没后悔过,未来再黑暗,也得活着,否则自己费尽心思九死一生从天柱逃出来是为了什么?
世界爷晃了晃自己,肥硕巨大的树叶哗哗作响,仿佛奏响催眠乐章,送少年入梦乡。
夜深沉,光一寸寸冷死。世界爷一处枝桠,血红色的水晶根根交错围绕,这就是凤凰窠。
凤凰早就离去,但其中一个石头雕像却直直的矗立在中心位置,一动不如一静,夜色中雕像有些模糊不清,隐约来见到,狰狞可怖的面容,肥硕的身体,粗壮的四肢还有巨大的耳朵,与獠牙。活脱脱一个恶魔形象。
夜越深了,光也要亮了,恶魔也该醒了。光与夜的交界的地方,第一缕光耀破开沉重的夜云,冲上天地。继而天地大亮!
喀嚓,喀嚓,噗通!
王叶瞬间睁开眼睛,身体横移数丈,陈听整个人一惊,后跳的很远,两人定睛一看,一个高两米左右的黑色雕像,在金色的晨光中闪着黝黑的光泽,衬得巨大狰狞的脸越发栩栩如生。
一阵平静之后,两人站在了雕像前,仰头看了许久,王叶摇了摇头道
“不认识,一点信息都没有,而且很丑。”触手冰凉生温,更像是上等暖玉一样。
陈听对着雕像摸了良久,甚至还想抬起来,结果太重!在王叶实在忍不住他这种猥琐行径时,及时停了下来。
“或许是某种生物杂交的产物,不明种族,而且这肥头大耳的怎么那么像猪啊,但身体又是人的样子,该不会是哪个艺术家吃猪吃多了,疯狂之作吧,先从它掉下来的地方去看看。”
话罢,薅起袖子。
突然被王叶一把抓住。陈听回望,见王叶面色严肃,如临大敌。
“这雕像刚动了。”
闻言陈听仔细瞧了半晌,道“没动啊”
“刚才这雕像的脸的确动了”
“别太紧张了世界爷根系庞大,说不定是根动反应。”
“再说,要动也是胸动,你看它这胸部外扩下垂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