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以北有灵云山脉,寒山为其中一座山峰。
这就是叶长安成长的地方,从小到大,寒来暑往。
山如其名,寒风凛冽,入秋便有积雪了。
自山上至下,潺潺流有一条小溪,寒溪。沿溪铺有石板,踏石板而上,一座观宇坐落于山顶。居住了数十人,皆为寒山子弟,倒也不冷清。
他们的师父叶寒,有一身妙手回春的医术,多年前开辟寒山,隐居在此。
其收留孤儿为徒,悉心教导。他是个随性的人,不如那些正当门派限制弟子的自由,规矩方圆。
弟子可随时下山,故有些人医术没学到些,倒是练了一身舞刀弄剑的功夫。
不论如何,这些子弟的心地总是极好,身为于他们一起长大的师弟,叶长安深有感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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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
“小六回来啦?”几个正在石阶上扫雪的弟子见叶长安回来,还未停下手中的扫帚,便先打起了招呼。
叶长安尴尬地笑了笑,“师哥,我已经长大了……”
那是他小时候的别名,因是在六月被师父带上山,又不知姓名,那些年长的师兄便起了这个别名,一直叫了好几年。
也许是积习难改,师父给他取了名后,他们也是一直叫着,还带坏了不少的小师弟。
亲切倒是亲切,但为什么听着那么别扭呢?
“长大了也是我们的小六啊。”一位年长些的胖弟子走过来,一把搂住了叶长安。
那是他的二师兄,叶圆。他年纪较长,浑身是肉,整天乐呵呵的。
“叶圆师兄说得对,害羞什么?又没外人。”
“不过,小六害羞起来还挺可爱的。”
“话说小六养的这鸟都快赶上叶圆师兄了。”
“我跟你讲,你这么大声会被扁的。”
“压扁吗?”
……
几个人又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叶长安只好习以为常且一脸尴尬地立在一旁。
“小六,山下好玩不?”叶圆教训完某人,又好奇了起来。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叶长安笑着道,“师兄从未下山,不如和我一起去逛逛?”
叶圆想了想,还是摆摆手,道:“我下山可不成,山上的一些活总得有人做吧。师父年迈,师弟们又个个如此出色,不可为这些事耽误。我虽是个榆木脑袋,但总得派上点用场。”
“师兄……”叶长安心里不太好受。
“对了,提到师父。小六多日未见,必定是想念了,快去看看他吧。”
叶长安这才想到此行的正事,支吾着应了一声,又开始飞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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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长安来到一座木亭前,白色的纱轻轻飘动,亭周边的竹林沙沙作响,静谧得很,亭中坐着一位白发白胡的长者,见到纱帘外叶长安身影,急忙敛回了忧愁的神色。
叶长安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神色,不失恭敬地道了一声:“师父。”
“长安,你待会通知所有人,近些日子长安城接纳了不少的流民,你和师兄弟们全体下山行善助人,过些日子再回来即可,”叶寒盘腿坐在草席上,交代着叶长安,“早些打点,即日便下山罢。”
“所有人都去?”叶长安疑惑又担心,“师父您没人照顾可不行。”
“为师能有何事?至少比你要强得多了,”叶寒道,“那些流民才真正需要你们,你们救的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
“呃……那好吧。”
不管如何,师父平静而深沉地腔调令他安心不少。
“今晚便都在山上过夜罢,明日也好早些出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