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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转折

“司马兄,收手吧,我们走!”中年人终于开了口,这虽然是他说得第一句话,却似乎隐含着无上的权威一般,

司马岳成已然斗红了眼,可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那身躯,还是在突然之间向后猛跃了数步,一个抽手之间,将那已经刺出去的枪式硬生生的收了回来!

脸上虽然有些不悦,但更多的却是惊恐,停下手的那一刻,他才真正用自己的头脑去衡量这少女的实力,那的确是强悍得有些不像话!

自个的枪法,司马岳成十分的清楚,大开大合的同时,还带着一缕飘渺灵动,除开那威猛无比的气势,还让人有种防不胜防的感觉,可这个少女手中的长剑,不但每招每式之间,很轻易的就化解了自己的攻势,而且还会带动着自己手中的长枪按照她的意愿而行动,就刚才那状况,或许在十招之内,自己非得弃枪认输不可,就连那左手手臂之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长剑划开了一道细长的口子,传来的疼痛感是那么的真实。

缓缓的走到中年人的身前,司马岳成微微的欠了欠身子,用那试探性的声音低声问道:“师兄,看来我们这一次注定要无功而返了,主上不会怪罪我们办事不力吧!”

“这个你不用担心,主上那边我自会交代,相信天尊知道是那个人的徒弟挡了我们的道的话,心里还会高兴呢?到时候有她老人家在主上面前说上一两句,咱们自然也就用不上担什么罪责!”中年人缓缓的说道,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紫衣少女的身上,似乎想要借着自己这般的举动,在看出些什么有用的端倪来!

“高兴?”司马岳成一脸的不解,他的脑海之中,每当想起那个步履蹒跚的老人时,一个诡异的感觉就会缓缓的升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总是那样的深邃诡异,让他觉得不安。

但无论从那一方面看,她都只是一个老人而已,然而,没有人会只把她当一个老人那般简单!

很显然,中年人不会再告诉他任何事,因为他脚下的马已经奔出去了数十步!

他向来就是这么个性子,下定了决心的事情,绝不会有半分更改,而且,有些东西,就算是知道了,也未必就是好事。

“替我转告你师傅,就说天尊不但想念他,也希望他能够抽空回家看看!”那人突然簕住了马身,回过头来,很郑重的说道。

他这一句话,说得很有味道,若是仔细去揣度,似乎能领悟到一丝别样的味道!

司马岳成与众山贼也纷纷跃上了马,顺带着捎上他们死去的兄弟,一众人很快的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直觉告诉齐凌云,这些人绝对不只是山贼那么简单。

或许,情义这种东西,存在于每个人的心间,就连这些人,也不愿把自己兄弟的尸首留在这样的荒野之地。

“师兄,为什么你今天才赶回来,害我在莎拉镇上等了好多天!”紫衣少女看着齐凌云去扶起那有些泪痕的少女,忍不住有些生气的问道。

等待一下并没有什么大不了,毕竟谁也难保不会遇到意料之外的事情,有耽搁的时候,但如果让人等得太久的话,那可就有些罪过了,紫衣少女的心中,终究有些不满意他这样的举动!

齐凌云并没有急着去回应她的话,或许是因为本身也很虚弱的缘故,他的动作并不是很快,缓缓伸出手,将那白衣少女搀扶了起来,瞧着那张脸的时候,齐凌云多少觉得有些尴尬,他并不是一个内向胆小的人,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那神情都变得有些拘束了起来,就连说话的语调,也不由得放低了几分:“那个,师妹,你叫什么来着,先来替我照看一下这位姑娘!”

“师兄,你连我名字都不知道,就想使唤人,若不是我今天出来遛马,嘿,某些人恐怕现在已经.......。”少女嘟囔着嘴,表面上看过去,似乎真的有些生气一般!

但女人嘛,就是这样,她说归说,可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歇,只需三两步就迈上前去,伸出手轻易的扶住了那女子,两人离得近了,原本隔得远了,在昏暗的光芒下有些看不真切的容颜,此刻完完全全的展露在她的面前,一股酸酸的醋意,刹那间涌了上来!

一丝泪痕残留在她的脸上,将那种肤色所映出来的淡红色,衬托得刚刚好,就像那早上刚盛开的桃花,露珠儿将它点缀得娇艳无匹,而那一袭白衣更是锦上添花,让人看着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欢,而相形之下,自己就显得要逊色了几分。

对于女人来说,一分都可能是致命伤!

齐凌云仔细的检查了四周,死伤狼藉,横七竖八的摆着二十来具尸首,这里除了他们三个之外,就只剩下二个活口,而且看那状态,还都受了不轻的伤,没错,就是先前司马岳成一招重创的那三个灰衣剑客,一死两伤!

这些人的衣服装扮都显得十分的奇特,除了那种雕花的纹路,格外的古朴之外,衣服的布料也显得要厚实几分,分明是为了御寒,以齐凌云这些年行走在江湖上的经验来看,这些人,可不是本地人,说得准确一点,他们都应该来自北方燕国,可燕国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叫林婉婷,这是我师兄,齐凌云,今天也是我第一次见他,我这师兄给人的感觉怪怪的,要不是他使得是岷山剑法,单凭师傅给的画像,我还真不能确定是不是他。”一个轻灵的声音打断了齐凌云的沉思,从紫衣女子的话中,他大概能明了点什么。

虽然这样的机会微乎其微,但他还是等到了,仔细想想,自己还真是有够幸运的!

当然,林婉婷可不管他这种得意的心里,这些年,跟着师傅学剑,可把她憋坏了,岷山上同门虽然不少,但基本上都是附近的猎人农夫,闲暇的时候来和师傅学几招防身的,对于林婉婷而言,的确少了许多的油头,也没有什么趣味可言,她本来醉心于武学,倒也凭空多出来了一份专心和宁静,再加上天资聪慧,还有一身绝佳的武学根骨,是故短短的四年半的时间,岷山老人的本事她倒也学会了七八成。

只是,这内心之中,多少觉得有些厌烦,要知道,整天对着一个上了年纪的糟老头,那的确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所以,当她知道自己的大师兄,也就是齐凌云将要回来的时候,那颗随着时间累积本来就不是很安分的心更有些按捺不住,变得躁动了起来,经过一番软磨硬泡,终于得到了师傅的同意,捎上一张齐凌云二十岁时的画像,匆匆的赶到了莎拉镇。

莎拉镇是个小镇,纵横之间也不过二里之地,就算是在贪玩,也提不起多大的兴致,这不,才几天的光景,她已经将莎拉的每一个角落都折腾了一遍,却还是没能见到齐凌云的身影,无聊间这才信步漫游岷江,做起了遛马的差事。

心中还不停的抱怨着师兄为什么这个时候都还没有到来,也是在无意之间听到了打斗声,便忍不住前来看个究竟,这才上演了刚才的那一幕,仔细想想,这对师兄妹之间,虽然是初见,但这际遇还真有几分相似之处呢?

而当时在她的眼中,看到的正是司马岳成和齐凌云缠斗的那一幕,使枪的大汉,满是憔悴的少年,争斗得正是浓烈,看得她也饶有兴致,也不知道是隐匿得太好,还是所有的人的目光都停留在这两个人身上的缘故,居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的到来。

林婉婷本来就精于岷山老人的武功,而齐凌云使用的正是最基本的岷山剑法,是一切招式的基础,她在入门的时候自然是学过,所以,只一眼便能看得出来,更加上有师傅给的画像,虽然看上去面容神情上相差甚远,但脸型眉宇,还是在绝大程度之上暗暗吻合,是不是自己要找到的人,也自然有了答案。

只是她的心里面,有一个疑惑,就算是到了此刻也未能解开!

那张画像上的人,英气蓬勃,给人一种阳光灿烂的感觉,再看眼前这个人,面色憔悴不说,那眼神之中,似乎时刻流露着一种悲伤的基调,让她有些不敢确信,五年的时光,这所谓的下山历练,真的能将一个人改变这么多嘛,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他不说,她自然也不会知道,当一个人心中有疑惑的时候,自然想去弄个明白,这就是所谓的好奇心,但现在,她还没有机会去问过清楚,因为齐凌云的话,已经打断了她的思绪:“婉婷师妹,别自顾这言语了,你这样姿态,让人家觉得我们很没有礼貌,再说了,到现在为止,我们都还不知道这位姑娘叫什么呢?”

齐凌云说话之间,一个顺手拨弄,转眼间就替一个灰衣人接上了断骨,对于江湖中的人来说,这些都只能算是家常的本事,并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只是那阵剧烈的疼痛,却让灰衣人从昏迷之中蓦然的清醒了过来!

“不许动公主一根毫毛!”他开口便叫道。

“公主?”这两个字,显然让林婉婷有些惊讶,要知道在岷山的这段日子,这个女孩除了练功之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听那个糟老头讲着各种各样稀奇的故事,也自然知道,公主这两个字背后所蕴含的含义!

相比较之下,齐凌云可就要显得镇静许多,如果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物,又何必劳动司马岳成这样的人物大驾,既然他已经出现在这里了,就绝不会是冲着所谓的钱财而来,而那身山贼的装扮,或许只不过是一种不想为人知的掩饰罢了!

那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眼前这个只有可能是北燕的公主,此时此刻出现在这样的地方,其身上到底隐藏着怎样的使命呢,这一点,让齐凌云的内心有些费解,但是他敢肯定,这件事情,绝对不像表面上昭示的那么简单,而未来,势必也会变得更加有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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