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学期的这个跨年晚会,许瑥依旧是在奶奶家守岁。春晚钟声敲响时,许瑥看着电视中绚烂的画面,依旧许愿“和金熙哲在一起”。闻着空气中鞭炮和烟花燃烧的味道,许瑥编辑了一条信息“新年快乐”,发送了出去。
《东邪西毒》中有句台词这样说:当你不能再拥有时,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三月的哈尔滨,冬风尚未离开,打着春的旗号依旧寒冷的围绕在每个人形色匆匆的人身边。许瑥如期返校,没有早一天,也没有晚一天。简单收拾之后,去食堂打饭。错过了一楼食堂的饭点,许瑥去了食堂二楼,虽然很久不去二楼食堂吃饭,但是习惯使然。许瑥再次走向曾经和金熙哲经常光顾的炒菜档口,看着档口上方悬挂的新菜单,居然记不起以前都吃什么炒菜了?
“同学,来点什么?”
许瑥一行一行的看过去,居然依旧有炒饭,“辣白菜炒饭,带走”。
许瑥一直低头站在档口的另一侧,看着食堂地面理石的花纹愣神。
“同学,辣白菜炒饭好了!”
许瑥抬头看向档口的服务员,发现是一碗饭放在餐盘上,自己明明告诉是打包带走的啊,不应该是塑料袋装好的吗?
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到档口,拿着餐盘走了。黑色外套,藏蓝色的毛衫,深蓝色牛仔裤,金熙哲。金熙哲也看见了站在档口一遍的许瑥,两个人都只给了对方一个礼貌的笑容。
“同学,辣白菜炒饭好了,带走的!”
许瑥伸手拎着塑料袋,快步走向楼梯口,逃一样。
走到食堂一楼超市拐弯的时候,许瑥抚着自己的胸口,好像有点儿岔气,呼吸困难。自己为什么要逃,真是的,校园就这么大,食堂就这么大。遇见了又能怎么样,何况已经分手这么久了。开学第一天,居然见到金熙哲,两个人居然都是辣白菜炒饭,这算缘分,还是巧合!
整个大二的学习时间在风平浪静中流逝,步入大三的许瑥依旧去李果的寝室报道,不过,她会空出一些时间去找佟俐蓝聊天。海尔公司来学校招实习生,很多同学都选择去实习,整个校园开始弥散了毕业季的忧伤感觉。往日吵架的兄弟已经开始搂脖抱腰的喝酒,昔日分手的情侣居然再次同桌吃饭,以前只在意装扮的女生开始奔波于打印社整理简历。
会计班的实习名额有四个,是给某会计师事务所做文职,主要是协助注册会计师审核国企的账务,做整理工作。当许瑥把名单送给导员时,导员很惊讶,名单中居然没有许瑥。许瑥只是笑着说,还想在班级里多上几节课。
佟俐蓝参加实习,离开学校前一天,八卦的告诉许瑥,金熙哲去了海尔实习。
许瑥苦笑,她选择不实习,就是想在校园中多看看金熙哲而已。而金熙哲却已经离开了学校!
李果后来也问过许瑥,为什么有那么好的机会她不去实习,她却说是为了陪没有实习机会的李果。李果一直表示怀疑许瑥的动机。
李果:“许,快毕业了,有没有想过和黄亮复合什么的!”
许瑥还是比较喜欢李果泡面的水平,“我其实和黄亮没什么?”
李果:“那你这些年一直混在我们系,不是为了他吗?”
许瑥:“果,你也这么想吗?那我这些年,在你们身上得到什么和黄亮有关,有价值的东西了吗?”
李果:“我是一直不相信他们的说法的,可是黄亮也没出去实习,你也没去实习,不是为了他吗?”
许瑥:“不是。不是为了他!”
李果:“那是为了谁,我知道,你不是为了我!别拿我开涮!因为我听说小佟都出去实习了!你们这种人,怎么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许瑥:“我们哪种人?”
李果:“就是,就是很喜欢把握机会的人!心肠歹毒的人!”
许瑥:“心肠歹毒!真心肠歹毒,就好了!”
李果:“许,你一直知道我和男朋友的状况,我想让他在部队给你介绍个优秀的兵哥哥,好不好?”
许瑥突然呛到了,“不用了!谢谢你们二位的好意了!”
李果:“为什么啊?你要是真有个兵哥哥,以后毕业咱俩还能一起去部队探亲呢!”
许瑥:“真不用了,我现在不想找男朋友!”
李果:“是不想找,还是心里有人!”
许瑥沉默不言,李果终于敢问下去了,“不会是小佟她们口中那个学生会主席吧!”
许瑥:“他现在已经不是学生会主席了,辞职了!”
李果:“真是他?他都不是学生会主席了,你还想着他,他还能有什么用呢?”
许瑥:“你以为,我是因为他是学生会主席才和他在一起吗?”
李果:“不然呢?”
许瑥:“我那么功利吗?”
李果:“那倒不是,我又不熟悉他,但是我想不到你和他在一起的理由啊!”
许瑥:“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不是学生会主席呢!不想提他了!”
半个月后,佟俐蓝因为个人原因,退出了会计师事务所的账务整理工作,返回学校继续上课。许瑥亲自去找导员,要求自己去顶替这个实习空缺。导员也没问为什么,直接将许瑥上报了。离开导员办公室的时候,金熙哲正巧是从海尔公司回学校汇报此批实习学生的状况,与出门的许瑥撞个满怀!许瑥本来没抬头,“不好意思”四个字刚说出口,闻到了熟悉的气息,看见一脸惊讶的金熙哲,“没事儿”。
许瑥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我明天就去实习了”。
金熙哲:“嗯!”
许瑥想追加一句,“我实习也是回学校住的”,话没说出口,金熙哲就推门走向导员的位置。
从此,许瑥和其他三个女生一起实习,一起回学校。公路大桥转车的时候,遇见过两次金熙哲。匆匆照面,没有语言交流。
国企账务整理工作完毕后,四个女生将被退回给学校。可是事务所的一个资产评估师给这四个人提供了一个就业的机会,这个资产评估师的朋友要招一个出纳。所以,在四个女生离开事务所的最后一天,一个女老板来招聘,并且带着许瑥四人去了工厂参观,是一个饮品工厂。
当时,没有确定人选,当天下午,资产评估师给许瑥打了电话,她通过了面试。
女老板的意见是,许瑥知道给老板开车门,在车上,女老板要求四人谁帮忙从自己的皮包里数出两千元钱时,没人去动女老板的皮包。是许瑥,打开女老板的棕色皮包,将包中随意塞着的一沓百元钞票捋顺并点清,并和女老板确认了金额。然后数出两千元,单独放在皮包另外一个隔断中。离开饮品工厂的时候,许瑥除了和女老板说“再见”之外,是唯一一个和女老板道谢的人。
所以,许瑥,被录取了。随时可以去办理入职手续,由于没毕业,只能做出纳并且参与工厂的盘点工作。
许瑥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很高兴。她找到工作了!她想找个人分享这个好消息,想庆祝一下,可是跃入大脑的第一人是金熙哲。许瑥知道金熙哲每晚大约回学校的时间,所以她就一直在学校后门溜达,等着80公交车上下来的金熙哲。一趟又一趟停在学校后门的80路公交车,陆陆续续下来很多校外实习的同学,每个认识许瑥的人都会打着招呼。直到末班车的80路驶过,许瑥已经冻僵,脚已经麻木没有知觉了。一直没有见到金熙哲!
佟俐蓝那天在市内亲属家,许瑥打电话让李果陪自己吃饭,理由,庆祝自己找到工作。学校后门遇见了黄亮和刘洋,所以许瑥和李果、黄亮、刘洋四个人吃了一顿小肥羊火锅,那天许瑥喝了很多白酒,李果没有阻止,权当许瑥找到工作高兴。
李果扶着微醺的许瑥回到寝室,扶许瑥上床的时候,听见她念叨“我已经找到工作了,你只是实习,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养你,你可以当小白脸了。”
李果在许瑥就醒后还曾打趣她,相中哪个小白脸了,刚找到工作就想着养小白脸的事情。
许瑥就是淡淡的笑着,说自己干的是会计的勾搭,只适合做守财奴,不适合养小白脸滴。
是啊,那是她和金熙哲的约定,可是,如今还有谁,记得曾经说过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