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音乐声很大,很震撼。舞池中人们在尽情的舞蹈。忘我的扭动着身躯。我坐在吧台前,喝着酒,看着舞动的人们,知道他们在宣泄某种情绪,释放着自己的热情。我也想宣泄,我也想释放,可是我知道,这种方式,不适合我。
这家酒吧,我常来,我喜欢这里独特的鸡尾酒,很享受。今天,调酒师喂我调制了一种双色鸡尾酒,下层深蓝,上层火红,我为其取名为——水火不容。
可能是酒精过于浓烈,几口下去,我的头就开始变得昏昏沉沉了。感觉中有几个人坐在了我旁边,是群女孩子。她们要了几瓶啤酒,在我旁边大声的说笑起来。震撼的音乐声,和她们近乎“撕心裂肺”的喊叫声让我的头更加的疼痛,于是我站起身,想去洗手间。可我刚向前走了几步,却被人拉住了,回过头,我看见紫露,还有她的“姐妹们”。
“你也会来这种地方?”紫露充满不屑的问。
我点点头,又转身向前走,却还是被她拉住了,她走到我面前:
“怎么一个人来这里喝酒,被甩了吗?”
“没有!”我有些不耐烦了,这酒吧灯光昏暗,声音吵闹,再加上酒精的作用,胸口有种闷闷的感觉,于是我狠狠的甩开她的手。
我的不耐烦招惹到了任性蛮横的富家小姐,结果当然可以想象,而且对方人多势众,我被她们推进了女厕所,被狠狠的“修理”了一顿。紫露抓住我的头发说:
“告诉你。火熙定是我的!”她看着我,眼睛中流露着挑衅,一股怒火在我的心底燃烧起来,我也不知道那怒火燃烧的如此旺盛,让我不得不再反击她了,于是我瞪着她,大声告诉她:
“永远都不可能!”然后我向门外走去,可她却又拉住我,然后扇了我一耳光。我并不再势弱,我拽住她的头发,使劲的拉扯,紫露疼的大叫起来,其他几个女孩上前帮忙,我却像发了疯一样不肯松手,腿脚海不停的踢打着她们,待到紫露的头发被我扯下一大撮后,我才罢手,但我反应很快,转身就跑掉了,她们在我身后追赶着我,我听到紫露粗鲁的骂喊声,知道她恨不得把我杀了,所以我不顾一切的向前跑,被她们捉住,说不定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那么我想象中的画面就会应验,我是那么的惧怕死亡,我怎么可能甘心被她们捉住,然后活活被打死呢?
我跑了很久,跑到筋疲力尽,终于瘫倒在地,回过头,已经没有人在追我了,我终于放心的叹了口气,抬起头,竟然发现,自己坐在我“衷爱”的桥上,我不分方向的跑着,却还是跑来了这里,我想这可能就是缘分吧。回头看看,再次确定每人追上来以后,我才慢慢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嘴角有些疼痛,用手摸了一下,有血,而且很疼。我看不到自己的脸,但是我可以 想象的到,现在的自己一定很可怕。
虽然一身疼痛,可我还是在这里呆了快两个小时,已经深夜了,我觉得有些冷,身子开始发抖,我想应该是生病了,才开始想起回家吃药。
“水水!”是熙定的声音,是他很紧张的声音。
我又惊又喜,回过头,看到熙定向我跑来,到了我面前,他抓住我的肩膀,看着我的脸,看了很久也没有讲话,熙定流了很多汗,而且气喘吁吁,很累很着急的样子。
“很丑吧?”我笑着问他。
“对不起。”熙定低下头。
“什么对不起?”
“是我害你被紫露……”
“没关系。我也拔掉了她一大撮头发。”说着,我将一直握在手中的“战利品”递给他看。
他紧紧的握住了我举起来的手,流下了眼泪:“走,我送你回家,你的脸已经像鬼了,回去我帮你擦药。”
“哦。”我点头答应了。
很奇怪,刚才的事情对这会儿我的心情没有了丝毫的影响,我觉得此刻与刚才似乎相差了好几十年,那么久了,当时的愤怒都忘记了,熙定的难过和心疼我看在了眼里,如此疼我的人,怎么可能是紫露的呢?
“你怎么知道我和紫露打架了?”躺在床上,看着为我擦药的熙定,我问。
“刚才,我在宿舍里看书,紫露突然打电话来,她又骂又哭又叫,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最后她告诉我,和你打架了,你弄疼了她,所以她绝对不会饶了你。我想,你也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赶紧给你打电话,可是你手机没人接,我又跑来你家,也没有人,所以我就想,你应该在那座桥上,才跑去那里,终于把你找到了。”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我们真的会有心电感应呢。”我有些失望的说。
“真的有感应的话,你就不会这么晚去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了,还喝酒,还闹事,看你现在,弄一身伤不说,而且还好打一股酒气,臭都臭死了。我警告你,以后不能再去那种地方!”熙定很严肃的说。
可我却笑了起来,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说好。
熙定照顾我到第二天早上,可我还是发烧了,熙定就向公司请了假,在家照顾我,我很抱歉,可熙定不让我废话。
在被熙定照顾的这几天里,我开始思考着“奇迹”这个词,这种奇迹发生在我的命运里,所以我相信自己是上帝的宠儿。看着累得趴在我床边熟睡的熙定,我觉得很幸福。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有种这辈子注定与他在一起的预感。于是我拿起日记本,记下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在末尾写道:“奇迹,不是谁说的十万分之一,连水与火都可以交织,连鹰与海豚都能相遇,那么这个世上,还有什么可以不被相信?”
我的病终于四天之后好了起来,于是我去了花店,老板看到我,表情并不如我想象中的那么激动。她只是走到我面前问我:
“病已经彻底好了吗?”
我笑着点点头。
“嘴角有伤疤,不是电话里说的只是发烧吧?”
“嗯,不小心擦伤的。”我撒谎道。
“是吗?”老板歪着脑袋看着我,很怀疑的口气。
“是啊。”
“那你父母知道了吗?”
“老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住,以前生病的时候也没有找过爸妈啊!”
“可现在不一样了!”老板的声音有些激动。
我皱起了眉头。奇怪的问:“怎么不一样?”
这时的老板眼神有些躲闪,她赶紧说:“没什么。对了,你和那小子的事情,你爸妈知道了吧,这可是终生大事,家长不知道是不行的。”
“没有,我和他只是朋友。”我淡淡的说。
“什么,朋友?朋友你就可以……”话说到一半,老板却突然停住了。
我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想等她把话说完,可是她却没再讲下去,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就走开了。
我开始觉得老板好像知道些了什么,开始联想到老板对我的好都是有原因的,开始感觉到老板说个奇怪的女人。
下班时间到了,熙定跑来花店接我。老板对他的态度不如第一次那么热情,反而有些冷淡。熙定看看我,耸耸肩,表示无法理解这古怪的女人。
“我是来接你回家的。”熙定说。
“只是为了送我回家,还专程来接我?不是顺路?”
“呵呵,我家的路我认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你那么忙,来接我干吗?”
“我怕紫露又会找你麻烦。”
“不会吧,她是暴力,这个我知道,但她也不至于像你说的那样吧?”
“这个谁说得了,反正大学里就听过关于她的传闻,说她高中时因为和一个女生又矛盾,结果整整一年没让人家有好果子吃,所以,我有些担心。”
“她那个样子,当初你还答应和她在一起?”
“因为在大学里,我从没见过她那样,所以以为那些只不过是谣言罢了,结果看到她对你,我才相信。反正,以后我每天都会来接你 下班,以防万一。”
“哦,那麻烦你喽!”我高兴的拍了拍熙定的肩膀。虽突然想到自己下班时间在无法前往那座桥,但知道自己还是会找出时间呆在那里的。至于熙定,如果今后每天都能和他见面,我觉得那真的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我们路过糕点店时,正巧遇到小辉,于是我邀请他去我家坐坐,他倒是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他和熙定一样,说我房子太挤,说我文章太空虚,尤其是他看到我博客里那句讲述鹰与海豚的话后,头更是一阵狂摆:
“啧啧啧,天方夜谈,天方夜谈。你创作才能也太肤浅了吧!什么鹰与海豚,不就是鱼和飞鸟的翻版吗?”
熙定在一旁玩着我的魔方,他笑笑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点点头对小辉说:“是啊,鱼和飞鸟都能相爱,那鹰与海豚也一样可以。”
“可以是可以,但相爱病不表示它们就可以在一起了。众所周知,鱼和飞鸟的故事本来就是悲剧嘛!你以为个头大点,老天就会怕了吗?这自然规律就是自然规律。相反,个头大了,可能栽得更惨。”
我低下头,想了很久,没办法不承认小辉说得话很有道理,心里开始起来莫名得紧张,于是,我很认真得问他:“那,能不能有一种方法,可以让它们在一起的?”
小辉想了一会说:“有,更具万有引力,让海豚上天恐怕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就让老鹰掉进海底。”
“什么?”我不明白。
“就是一枪把老鹰给打死,让它掉进海里,海豚不就可以每天围着它转了嘛!”
“喂,老鹰不可以被打死啊!老鹰是我最喜欢的动物!”一旁的熙定冲小辉说道。
他们两人闹了起来,我却僵硬的坐在那里,看着电脑屏幕,有些茫然的感觉,难道想要在一起,就真的只有死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