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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18岁的承诺

“妈妈,你好漂亮啊。”

小舒静摆弄着古茵的婚纱裙摆。她穿着和妈妈同色系的花童裙,粉嘟嘟的脸蛋上,有着一双纯净的大眼睛,和妈妈一样,双眼皮,水盈盈,清澈透亮。

小舒静昨晚才回到白城,此前跟着小叔舒唯生在美国生活了5年。

舒唯生把舒静只送到小区楼下,按下门铃,便转身离开。但是他没有走远,在小区门外暗处,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楼下。

“你还好吗?茵儿。我看着你17年了,你知道吗?明天你又将成为别人的新娘了。”

舒唯生苦笑着,随手点着了一根烟。

那个女人,从来都不属于他。她的心里,一直都住着洛青山。尽管她曾独自离开,远走美国,但是洛青山在她心里的一直占据最重要的位置。现在,她又再回到洛青山的身边。而他,舒唯生,曾经无限地接近过她的心,却从未走进她的心里。他对她而言,从前是学长,现在还是学长,以后,再以后,也只能是舒静的小叔和学长。

舒唯生落寞地燃着烟,小小的红色烟圈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茵儿,幸福地生活吧,大哥给不了你的,洛青山会倾其所有。”踩灭烟头,舒唯生发动了他的迈巴赫飞速离开。

古茵下楼时,是看到那个红色烟圈的。

她不是木头,不会不懂舒唯生的心。但是爱了就是爱了,不爱就是不爱,她给不了舒唯生爱情。又何苦给他希望?

“对不起,学长。”

古茵觉得,这36年的人生,亏欠了太多人。

“妈妈,我回来了。”小舒静安安静静地看着妈妈,8岁的孩子,却有着成年人的淡定。

古茵回神看见小舒静。一年没见,小丫头又长高了,古茵知道,舒唯生没有亏待过小舒静,舒静和舒唯生也相处得格外好,在舒家,舒唯生是唯一真心对待舒静的人。

“静儿,妈妈好想你!”古茵张开手臂,把舒静拥入怀中。

虽然舒家主母不认古茵,不允许古茵进舒家,但却没有否认舒静,那毕竟是舒唯天给舒家留下的血脉。

但是7年前那场意外造成舒唯天死亡,舒家老太太把这笔账算到了古茵的头上,舒老太太把8个月大的舒静强行带去美国,利用关系,让古茵背上了盗取商业秘密的罪名而被判入狱。

舒唯生对母亲的做法很是看不过去,明明古茵是最无辜的,代人收过,却被自已的母亲如此对待。

舒唯生没有坐视不理。

他找到时任洛青山法律顾问的老同学邹卓搭救。古茵终于得以洗清罪名,但也因此次事件在业界的负面影响,古茵被限制出境10年。

当时,方天瑶已经病得很重,洛青山奔波于两个最重要的女人中间,身心十分疲惫。方天瑶当时对古茵也心有芥蒂,洛青山因此自始至终都没告诉过方天瑶,古茵被舒家陷害的事。古茵最后能洗脱罪名,舒唯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但是随即更为懊恼的是,这次事件后,是他亲手把古茵推回了洛青山身边。

舒老太太三年前病逝,5岁的舒静便被舒唯生带在身边,视如已出。古茵不能见女儿这个禁令,也随之破解。

因为古茵被限制出国,所以舒唯生经常都带着小舒静回国和古茵团聚,三个人一起出游,一起吃饭,一起逛街,在外人看来,这就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对舒唯生来讲,这是他最幸福的时光。

但是舒唯生知道,古茵对他,最大的程度只能是学长加舒静的小叔。她不爱他。

但舒唯生却对舒静宠爱有加。一方面,舒静至今为止是舒唯天也是舒家唯一的血脉,另一方面,因为古茵十分疼爱这个女儿。这个男人不善表达,但却用这种方式对自己深爱了17年的女人做足了100分的宠爱。

“妈妈,洛叔叔家的两个哥哥真的会喜欢我吗?”舒静开始期待新的生活了。舒唯生告诉舒静了,这次回国后,就是长住了,美国的家,有空就回去多看看。再也不用和妈妈分开了。

有什么能比和妈妈在一起不分开更幸福的呢?这对于舒静来讲,是最大的幸福了。

“是的,两个哥哥都会喜欢静儿的。”古茵见了女儿。终于从白天的灰暗心情走出来。“大哥叫洛东阳,比静儿大8岁,二哥叫洛东浩,和静儿同岁,不过,比静儿可要大5个月……”

“妈妈,洛叔叔也会对我好吗?会像小叔一样给我买礼物吗?会带我去游乐场吗?”

“洛叔叔会和小叔一样疼你!”过了今天,舒静,就应该改口叫洛青山爸爸了吧。

古茵提过行李,拉着女儿的手一起上楼。母女两个,习惯用这种淡淡的方式相处。

没有大喜,不必大悲。

婚礼时间定在11点举行,洛青山却已经等不及了。

他看看手腕上意大利顶级表匠定制的皇世表,又看看墙上的紫檀木大钟,那长针滴答滴答慢悠悠地,一点点地绕着圈,比蜗牛还慢。是的,现在才5点不到,窗外天还是黑的,路灯的身影投射在花园里宽宽的鹅卵石小径上,不过,洛府从昨天到现在却一直有条不紊地忙碌着,佣人们只能换班轮流休息。

大儿子洛东阳4点一过就起来了,对于爸爸的新夫人古茵,洛东阳谈不上多熟悉,但是对于心灵派画家古茵这个称谓,洛东阳却是早就如雷贯耳了。

每次名家鉴赏课上,张老头张嘴就是:“讲到当今名家之作,就不能不提到新派画家古茵……”

“古茵之作,于人,能撼动心灵;于物,能震惊世界……”

“古茵居心灵之间,拨动的不仅仅是人心……”

所以,爸爸再婚娶古茵,洛东阳从心里是接受的。虽然隐隐知道,自己的父母和古茵之间,似乎早有纠缠,但是母亲已过世,看着消沉的父亲再遇古茵时,像个孩子似的精神焕发。洛东阳也做好了接受新妈妈的准备。

“老田,要不我们现在去接夫人。”洛青山实在等得难受。那个小女人难得卸下包狱,答应他的求婚,难道他还要再等吗?

“老田,备车,接夫人去!”洛青山不想再等。墙上的大钟长针还在滴答滴答地一点点慢慢绕,洛青山第一次觉得这个价值连城的18世纪的紫檀大钟原来这么讨人厌!

“先生,现在才5点一刻,我们约好的时间是8点一刻,那是吉时……”从洛府所在的半山别墅到古茵水南路星斗花苑的家,不过40分钟的车程。

“滴滴滴,滴滴滴。”6点不到,星斗花苑门口狭长的马路上,排成长龙的花车,已经把整条路霸占了。马路两边的楼上,纷纷亮起了灯,是哪个家伙不知死活大清早扰人清梦,跑这来添堵。

当探出窗口的脑袋看到清一色的豪车堵在楼下,窗口的花痴女开始口水直流,眼露淫光,睡意全无。光着膀的男人却恨不得把自己的女人踹回床上,然后下楼去狠狠地把晃眼的豪车通通没收,奈何车队两旁齐刷刷地立着两排人墙保镖,只能瞪着自已的女人:

”找死!“

心里面早已经各种羡慕嫉妒恨。

洛青山知道古茵也一定早醒了,但是他还是忍下了立马冲上楼把古茵拥入怀的冲动,再等等吧,18年的时光都弹指了,还有2个小时……

“茵儿,等我?穿上婚纱,带着你的小静儿,我们一起回家。”洛青山此刻心潮澎湃,那高大的身形立在宾利坐骑边,望向那油桐顶上的亮着灯的窗户,目光温柔。

他仿佛又回到了18年前,每天清早在古茵家楼下提着早餐等着古茵一起上学的情景。

18年后的这个清晨,他在这里,抬头望着古茵楼上透着白光的窗户等着她。再过两个小时,他将拉着她的手,一起走向婚姻殿堂,去实现古茵18岁时彼此的承诺--我要给你一个最美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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