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觅悠悠醒转,眼前一时朦胧,只听见扎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随即又是明珠的声音。
“师兄,你终于醒了。”这是明珠的声音。随即一股清流自口中流入,那是扎木给自己倒了一碗水。
酒醉之后最是口渴,这一碗水入口,陈觅也觉得清醒许多,睁眼一看,依旧是在中午喝醉的广场之上,人群早就散去,只剩扎木和明珠陪在左右。此时月已中天,山中没有光污染,天上的星斗也清晰可见。
陈觅又大口喝下三碗水,问了一声茅厕在哪里,匆匆赶去。小便之后出来,感觉酒意已经去了七八分。
扎木道:“以前从未见过师兄饮酒,不知师兄的酒量这样了得。”
陈觅脸上一红,暗叫惭愧,心想虽然凭借武功斗酒得胜的人自己不是第一个,但总不免赢得不大光彩,以后可千万不能如此了。
明珠和扎木看了陈觅半晌,令陈觅颇有些尴尬,不禁问别人都到哪儿去了。
“大伙儿都散了,师父师娘让我们等你醒来带你去休息。”扎木答道。
陈觅晃了晃头,觉得这大半天睡得很沉,现在虽然微醺,却并无醉意。
“但是,如果你不困的话,我们倒是可以陪你出去走走。”明珠接着道,眼光里带着几分狡黠。
“出去走走?去哪里走?”陈觅不由得有些纳闷儿,心想苗寨深处山中,周围有什么可走的。
“咱们小的时候常常在夜里跑到山里去玩,那时候族长和爹都会把咱们揪住一顿好打。但咱们现在年纪大了,而且又练了这么久的功夫,他们自然是不再禁止了。不如咱们像小时候一样夜探天坑如何?也比拼比拼脚力。”明珠的语音里充满了兴奋,扎木也露出向往的表情。
陈觅心中暗笑,这两个小鬼不知道弄什么玄虚,花前月下正是约会的好场所,干嘛非要拉着自己这个电灯泡?不由得问道:“天坑是什么?”“咱们这附近的山多,但山与山之间有许多天然形成的洼地,好像一个个大碗或者大锅。我们就教这些地方做天坑,最大的一个,最近被称为大窝凼。”
大窝凼?那不正是那个SH来的工程师打听的地方么?难不成就在苗寨附近?一时间,这些问题涌上陈觅心头,只觉得其中定有古怪,去探访一番也是无妨。
“山中可有野兽?”明珠见陈觅这么问,显然是动心了,急忙答道:“现在野兽都被赶得没有生路,越来越少了,而且咱们三人还能怕野兽不成,见了野兽不要伤害它们才是真的。”而扎木也拍了拍腰上的苗刀憨笑着。
陈觅见状,知道二人准备到这个程度,自己要是不去,自然是要扫了他们的兴,而自己倒也想看看这些天坑究竟是些什么样子,于是点了点头,二人顿时兴高采烈。
三人鱼贯而出,离开苗寨,往后山深处而去。起先还有一些苗人采药生活辟出的小道,对于在城里住惯的人来说已经非常难走,加上是深夜,更是有很大的困难。但是对于陈觅三人而言,那倒是如履平地。扎木道路最熟,一马当先,明珠次之,陈觅则断后,以防有野兽出没。
三人很快就到了一个小山之上,视野顿时开阔很多,苗寨就在山脚之下,星星点点的火光虽然不像大城市那样显得繁华,却更多了几分生气。抬头仰望苍穹,一轮明月当空,星河闪耀。山风舒畅,令陈觅大有坐看天上人间之感,不免更加兴致勃勃。问道:“大窝凼在哪里?咱们不妨往那里走走?”
扎木往西南方向指了指,“在那一片较高的群山环抱之中,大约还有四五公里的样子,就是要翻过几座山,都是没有道路的野山。”
明珠道:“咱们翻过几座山有什么难的?距离听上去也不大远。”
陈觅沉吟了一下道:“明珠说得对,但山路难行,咱们走不快,要是耗到明早才回寨子,只怕师父师娘又该说你了,不如咱们走走看,好走就去看看,不好走就折返如何?”
明珠听见搬出爹娘不免也是有些心虚,于是点头称是,三人便往西南方下山而去。
离苗寨渐行渐远,附近并无其它村落,因此人工走出的小路都已经没了踪迹,三人只得辨明方向蹒跚而行,遇到实在难走的地方还得施展齐天纵的身法纵跃而行,倒也破费体力。
又过了两个山头,离着大窝凼似乎近了一些,但山路是越发难走,三人正踌躇是否要继续前行,突然听到明珠“咦”了一声道:“你们看,那边山下有火光,像是有人扎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