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镇.码头酒店.
两个江湖打扮的汉子对桌而饮,酒气熏天.
其中一人大着舌头道:“我说兄弟,仨月不见,你可曾听说江湖上近日有什么大事?”
另一人舌头也不小,答道:“大,大哥,兄弟我,我是被帮主派去保镖,又,又不是游山玩水,哪里知道什么鸟,鸟事!”
大哥道:“你不知道,大哥我~~~我知道,来,来,来,咱哥俩把这碗酒干了,就~~~~~就告诉你。”
两人碰碗饮下一碗烈酒。
大哥道:“唉,直娘贼,眼下江湖是老的老顽童,小的小猴精,倒没咱这年龄的天下了。”
兄弟道:“咋,咋没有,我看那东,东风客----柳无涛,当值壮年,剑法高绝,就是我辈中的佼,佼佼者。”
大哥猛灌一碗酒,道:“柳无涛,不错,是个好汉子,可两个月前已被重现江湖的魔头流作古斩去双手,一个剑客失去拿剑的手,还有什么活着的理由?”
兄弟惊道:“流作古那老魔头重现江湖?他竟杀死了柳大侠?”
大哥恨恨道:“不止如此,泰山七汉、华山双雄、江州六杰,这些使剑的好手,都已被他二人残忍杀害。”
兄弟酒意已醒了一大半,奇道:“他二人?另一个是谁?”
大哥道:“便是那小猴精,金蛇魔童,却无人知晓他名字。”
兄弟道:“年纪轻轻就如此歹毒,大后怎得了?唉,武林中的高手难道坐视不管么?”
大哥道:“怎的不管?两个月前已同其大战一场,只是当时有几位武林宗师样的人物未到,所以元气大伤,如今也尚未再召集齐人马~~~~”
大哥义愤填膺,说得越来越凶,不禁破口大骂起来。
兄弟怒归怒,却敢怒不敢言,生怕这老少二人听到让自己脑袋搬了家,这时听到大哥大骂,吓得魂飞魄散,抛下锭银子,急忙拉他走了出去。
他却未发现邻桌上有三人已听了他二人的谈话。
三人中一少年身穿白衣,眉中有痣,风采神俊,一少年肌肤白如雪,吹弹可破,薄唇柳眉,生得好似女孩一般,还有一中年汉子,相貌掉到人堆里就再难分辨出来。
这三人便是唐小志三人了,他们自离开巨树山,一路顺水而下,准备赴扬州参与除魔,今日到得西凉码头,赵雪儿怕女儿身惹来麻烦,便作了公子哥打扮。
这时三人听了二人谈话。
唐风道:“魔头已开杀戮,看来此战又在所难免了,我们还是尽快赶到扬州为好。”
赵雪儿道:“极是,吃过饭雇艘快船便是。”
阿福道:“只怕为时已晚,魔头又已行动,武林人士虽未召集齐人马也不能坐视不管。”
唐赵二人脸上不禁布上愁云。
阿福又道:“不妨,据之前那二人谈话可知,柳无涛居在在塞北,泰山七汉在山东,华山双雄在山东南,江洲六杰在华山南,这老少二人必是探听到了消息,一路南下,直到扬州,一路上杀害了使剑的高手,这二人如此嚣张,必有极厉害的杀招,否则怎敢自来寻死?而我们只须在江洲南的司库镇等着二人布下埋伏,也能为武林人士缓上一缓。”
二人点点头。
唐风忽道:“何老前辈有本《兵家谱》上道:使剑之人其弊在剑,正如用心之人,其弱亦是心,心若疏忽人必犯错。魔头剑法虽高,但他的弱点也必在剑上。”
阿福道:“话是不错,可他纵有差错,也只是一丝一毫于瞬间,本身武功若是不与他相差无几,要击败此人也是难如登天。”
唐风道:“我们不行,可有一人却可以。”
赵阿二人齐声问道:“谁?”唐风道:“天山姥姥。”
阿福道:“天山姥姥?此人远在天山,况且互不相识,如何请得动她?”
唐风道:“请不动可让流作古上门找她。”
赵阿二人道:“如何?”
唐风道:“三日之后,便见分晓。”
深夜。司库镇镇口。客来香客栈。
秋风似刀,两个店小二嘟囔着嘴,把几张桌子拼在一起准备打铺睡觉。
突然,本已插好的门猛地打开,门口显出两个人影,身上俱是黑袍,看不清楚面目,烈风吹衣,呼呼作响,看去犹如鬼魅。
店小二机伶伶打了个寒噤,其中一个颤声道:“你,你~~~~~客官,打店还是住尖?”竟将平日里说过千万遍的打尖住店说颠倒了,显是惧怕之极。
两人身形动也未动,却已站在了屋内,冷风吹过,拂起二人头发,竟然露出一张比死人还可怕的脸来,绿脸红眼,嘴无血色,藏在袖里的双手似乎还提着一个包袱,正往下滴着东西,似乎是~~~~血!
一个店小二哼唧一声,吓晕了过去,另一个店小二的面孔已是苍白得可怕,据说倒下的小二此事过后病了三天,躺在床上只大呼“无常索命”。
右面一人冷冷道:“找个上房,备好酒菜。”
声音听来虽冰冷异常,但在小二耳里却如解咒符般,至少可确定这二人不是鬼魅,一想至此,胆子顿时大了不少,噔噔噔领着二人上楼找间上房送去酒菜,又下来把同伴唤醒猛吹自己刚才已把那两个鬼打跑了。
同伴将信将疑,站起身去关门,忽然眼前一闪,竟见一个跛腿老头和一个十岁童子已笑吟吟地站在面前望着自己,又吓得差点昏了过去,但一想自己有个“打鬼”朋友,便得意起来,故意壮着胆子道:“老头,半夜不在家烤火,出来装什么鬼怪,小心老子揍扁你!”
老头和童子听了也不答话,脸上还是笑吟吟地,只不过身形一闪,已到了另一个小二面前,打鬼小二见他二人长相虽不丑恶,但身形比之前那两个黑衣人看去还要快,声音又颤了起来,道:“老~~老人家,您二位打~~~打尖还是住店?”
跛腿老头未答话,只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贴在了小二脸上,等小二揭开银票,却不见了老少二人身影,寻思是上楼了,却未听见脚步声。
再看同伴仍是背对自己,望着街,便过去喊他,却立刻惊呆了。
只见他手里竟托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咚咚”两声,两个店小二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