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七人听赵雪儿道出自己来历,心中不禁又惊又喜,惊的是三人的江湖所闻,喜的自然是自家名号的响亮了。
武秀才盛传忽道:“姑娘如此多闻豪义,又是一袭白衣,倒让在下想起一人来,唉,只不过佳人已去了。”
义冲天候文奎也道:“盛兄所言极是,在下也觉之甚像~~~~”
朝天虎武西风顿悟般,大声道:“俺想起来了,莫非姑娘就是半年前上安镇比武擂台上的那位?赵家堡大小姐?” 赵雪儿还未开口,唐风笑道:“正是她。”
却见七人听了面色大变,忽齐地跪下地来。
三人不禁呆住,赵雪儿更是措手不及,连忙也跪倒,口中惊道:“前辈这是为何?当真是折煞小辈了。”
七人也不答话,只是不住磕头,赵雪儿只有回磕。
过了好一会儿,盛传终于抬起头来,脸上竟挂着泪痕,泣道:“赵姑娘,小人们非是不愿说,而是无颜讲起此事~~~~”
其余六人也抬起头来,面上挂泪。
俗话说男儿流血不流泪,可这七条江湖上堂堂有名的汉子竟自在自己面前哭个不止,任谁心中也是惊诧万分。
赵雪儿听罢赶忙过去要扶起几人,道:“各位前辈站起说话。”却哪里拉得动?只得又跪了下去。
盛传泣道:“只怕姑娘听得小人们说完此事,莫说让我们起来便是要杀小人们的心也会有了~~~~”
赵雪儿听罢云里雾里,唐风忙道:“甚事如此重要,前辈们不妨先行起身吃罢饭后再说也不迟。”
武西风泣道:“俺们帮中出了那么一个败类,莫说站起吃饭,羞也要羞死了。”
阿福忽道:“前辈们还是把事情讲出来了罢。”
盛传泣道:“三位想必还记得半年前上安镇比武擂台上有个想要害赵小姐和唐少侠的浪浮公子西门孤鸠。”
三人点点头。
盛传又道:“这人便是龙门会帮主龙啸天他老人家的表侄,其父一代大侠西门笑作古后,起先家境倒还宽裕,可这小人从小不学无术,整日只是游龙戏风,招花引蝶,过得几年,偌大庄园便败落了,于是这小人投到了龙门会,龙老帮主见他可怜,又是自家亲戚,便收他作了义子,还亲授武功,此事除我兄弟七人谁也不曾知晓。没想到这瘟星得宠后,浪荡作风更盛,简直活活一个花花太岁,龙老帮主也渐渐对他不如以前疼爱,又怕他惹是生非,便禁他踏入江湖。半年前他私自逃出,险些将二位打伤,却被众位好汉擒住好好教训了一番。这小人心存不满,勾结了天山姥姥座下胖瘦喜怒哀乐六人,又召集了一千多小喽罗,先是打劫了四家大钱庄,此后又~~~~此后~~~~”说到此时盛传脸上已是汗泪齐流,苍白无色。
赵雪儿三人也是冷汗一片,似乎猜到了什么,过了片刻,赵雪儿才轻轻问道:“此后又如何?”
盛传牙关格格作响,猛然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昏倒在了地上。
三人大惊,忙要救助,却听候文奎哑声道:“慢!待我接完~~~~此后,此后这一干恶魔又趁夜杀入赵家堡,将贵庄上下九十一人尽皆屠尽,血洗过后又将令尊令慈头颅解下悬于堡前,并放出狂屁道辱我者如此~~~~”
三人心中大惊!却听一声娇呼,抬头看去,赵雪儿已然晕倒了,候文奎心中愧疚万分,也是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那西门孤鸠心胸当真是狭隘自私到了极至,只因一件事竟做出这般伤天害理,丧尽天良的事来,可谓千古未有如此之人。
且说众人慌忙将赵雪儿救助过来,阿福用内力护住其心脉,暂无性命之忧。
赵雪儿此时心神俱碎,只是喃喃道:“为何~~~~为何~~~~”过了片刻,又道:“是我害了爹娘,是我害了爹娘~~~~”眼神越来越是迷离,好似痴了一般。
众人瞧之大急。
阿福忽抬头厉声道:“若有此事江湖上怎未传起,你们莫是骗我们?”
武西风道:“俺大丈夫怎能骗人!只是那群王八蛋洗劫了四大钱庄后被一不知名的绝顶高手逼迫又将全部财务送还了回去,心下甚是懊恼,又经西门孤鸠那狗杂种挑拨,便血洗了赵家堡。而此时帮主他老人家接到那神秘的绝顶高手密信,匆匆赶去,只恨为时已晚,惨案已生,又让那群王八蛋逃了去,只得含泪葬了赵家堡上下,想这毕竟是件耻事,于是暂时封锁了消息,并发誓不手刃西门杂种死不瞑目。我们本想赵姑娘已被那杂种掳了去,却原来在这里相见,当真是件不幸中的大幸~~~~”
唐风道:“方才雪儿说道自己名号时,你们怎得没什么反应?”
杨华道道:“在下等人只是听诸葛不智那老顽童提过一次小姐芳名,却误以为是赵仙女,是以~~~~”
却见赵雪儿眼里似乎迸出一丝光亮,幽幽问道:“各位前辈可知那~~~~恶人何在?”此时亦不好说出骂人的脏话。 一向不曾开口的东方白和包不拯同时叫道:“若是知道,哼,只怕那龟孙子有一万个脑袋也嫌少!”
武西风与杨华道也是破口大骂,只有钱无一不出一声。
武西风瞧之怒道:“钱七,俺知道你素来疼爱那王八蛋,却不要没了侠义之心!”
钱无一神色变了一下,咬牙道:“武兄放心,若我遇见他,就算不杀也会交于帮中处置。”
赵雪儿遭此大劫,哪里还听得进他们这些豪言壮语?便由唐阿二人扶着回房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