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萝见宋渔渊瞧着玉璧沉默不言,猜测自己拿出的证物非同不一般,眉头高翘起,扯过唐狐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臂,弯腰穿鞋:“这块玉璧总可以证明我是薛焚阳的女儿吧?”
被胡萝抓着手臂借力的唐狐,瞧向宋渔渊:“师兄,真是掌门的云璧吗?”
宋渔渊点头。
唐狐目光如炬的盯向已经穿好绣鞋的胡萝:“该不是你偷我们掌门的吧?”
胡萝抬手拍一下的头:“我有那么大本事吗?薛焚阳有那么没本事吗?连块玉都看不住!”
唐狐被说服,点头总结:“说得也是,你在我师兄手下连块月饼都抢不到,说你偷盗掌门玉璧,是高看你了,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去云朝岭偷茅厕的草纸也不一定成功。”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胡萝朝唐狐举起了手,唐狐忙闪身在宋渔渊身边,“师兄,此女子跟踪我们,现在又冒认掌门为爹,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们走,别理她。”
胡萝拦在面前抱臂倒着走解释:“本姑娘是想直接上山找我爹的,可是没找到进入云朝岭的结界,在山下的云荒村等了三月,才等到你们两个下山来,所以才跟着你们,谁想到你们居然一路进着深山雪林来。”
然而话音刚落地,胡萝啊一声,猛地向后倒去,手一扬朝着身后突然裂开的一人宽的缝隙掉了进去。
宋渔渊、唐狐忙伸手去抓她,然而缝隙却瞬间合上了。宋渔渊手掌按地,微微闭了一下眼眸,起身站了起来,向唐狐道:“小狐,往后走三百米,等我。”
唐狐扛着宽剑起身,眼眸直直的看向宋渔渊:“师兄,我不走,我要和你一起。”
宋渔渊温和的眼眸里带着肃然,语气清沉:“小狐,听话。”
唐狐抬着眼眸,直言:“不,我要和师兄一起。”
然而下一瞬,宋渔渊紧抓唐狐的手臂,行动如风的将他带到了三百米开外的树下,手掌翻转间,祭出结界将他护在了里面,然后望他一眼,语气温和的道:“等我。”
九年来,每次遇到危险,宋渔渊都是如此守护他,可是他已经长大了,也能御剑飞行了,可以与他并肩作战、同仇敌忾。可是宋渔渊从来不给他机会。
这一次下山,他时时刻刻的都在期盼危险到来,这样他就可以向宋渔渊证明:师兄,唐狐长大了。
然而,危险的确来临,宋渔渊却有将他护于结界。
唐狐望着他瞬移离开,举起宽剑猛砍结界。
当他看破结界,已是一个时辰之后,奔到胡萝消失的地方,宋渔渊也不见踪影。
猜测面前可能是一方结界。
唐狐抬手捏诀,祭出周身仙力探知,勉强看到了忽隐忽闪的巨大结界。
结界之中乃是春天之境,原来他的面前是一条碧水河流,河流上飘着一座甚是华美的画舫,看来胡萝不是掉进了缝隙,而是掉进了河水中。
那定是画舫有古怪。
思及宋渔渊已经进入结界一个时辰了还没出来,肯定是遇到难缠的对手了。
他要去救师兄?可是要如何进去呢?
面前的结界似乎不是他拿宽剑可以劈开的?
左转右走之后,唐狐想起宋渔渊教过他,血乃世间最具灵气之物,有时候可以破除结界。便手指朝着宽剑咬牙一划,举着血糊糊的手指靠近忽隐忽闪的结界。
然而,结界依旧是结界,唐狐吸允着手指,继续苦思对策。牙一咬扛着宽剑打算人肉撞结界。却是如穿一层薄雾,他只是向前跨了两步而已。
唐狐只好怒举宽剑,反身冲向了结界,拼尽吃奶的劲挥剑一劈,还真是将结界劈开了一个缝隙。
结界如覆盖巨画的白纱一样被撕扯出一个可通融的方口。
唐狐闪身冲了进去,踏水跃上了画舫,携着宽剑停在雕花木栏边,望着悬挂着白玉珠帘入口处:“师兄,你在里面吗?”
一个身着嫩绿色裙裳、绾着两个小葫芦发髻,看起来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踏着清脆的铃铛声,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娇小的脸上带着怯懦,看着一脸紧张、双手略有些颤抖的唐狐,稚嫩的语气道:“你是谁?”
唐狐有一个优点,就是在这世间他只信任宋渔渊一人,撑出一副善良哥哥的做派来:“小妹妹,你先告诉大哥哥,你是谁,我再告诉你,我是谁。”
小姑娘歪着头,一脸天真无邪:“我是知了。”
唐狐哦了一声:“原来是知了,嗯,我叫胡汤。”
知了盯着唐狐的眼睛,深望了片刻,纯真的眼眸里却生出一丝阴冷的愤怒来,语气依旧稚嫩:“你说谎,你不叫胡汤。”
“那个,少说一个字,我叫胡辣汤。说完就举着宽剑向知了劈去:“把我师兄交出来。”
知了柔弱的小身姿一个背腰躲过了剑锋,衣袖里散出黄豆大的玉珠来,唐狐忙携剑后飞,落在了画舫栏杆上。
知了朝他扮个鬼脸,钻进了珠帘。
唐狐迟疑了一下,跳下栏杆,踮起脚丫子一步步的移动到珠帘下,举起宽剑朝着漆黑一片船舱走了进去。
一路挥剑向前,穿过船舱,似乎到达画舫的另一头,举起手试探,却被强大的力量猛地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