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却说萧红随小沙弥进了**寺的内堂之后,后面的歹人果然没有追过来,遂深深的松了口气。可是一想到烟儿此刻还没有脱离危险,心中又不免忐忑不安起来。‘阿弥陀佛!愿佛祖显灵,保佑烟儿平平安安度过这场劫难。’
“阿弥陀佛!花开花落,一切随缘!有道是既来之则安之!女施主,先喝杯热茶压压惊吧。”就在萧红低头沉思之际,那个小沙弥端着一杯热茶走了进来。
“嗯!多谢小师傅!”萧红伸手接过茶杯,说实话此时此刻她确实口渴的紧。
‘嗯?这茶似乎不大地道!莫非是我多虑了?不怕一万就怕二万五万或者八万!还是谨慎些为妙!’萧红毕竟是灵蛇卫的头领,虽然今年只有二十五岁,但是天天跟大明最阴险最歹毒的敌人做斗争,江湖阅历早已超出寻常人百倍。出于职业习惯,在喝别人递过来的茶水时,她总是要先看一看的。虽然有些毒是无色无味根本看不出来的,但是那种毒往往价格高昂,不是寻常人等能用的起的。
众所周知,做和尚的大多不富裕,这杯茶里的问题非常低级。当看到茶水中泛着的少许蓝沫时,萧红有些茫然,尽管有所怀疑但是不能确定。为什么呢?因为她实在不相信,一个素不相识的和尚,会对自己起什么歹意。
于是她假装嫌烫的样子,把茶碗端到唇边吹了吹,然后很自然的嗅着。她一边嗅茶一边偷眼观瞧小沙弥脸上的表情,当他看到原本应该心静如水的佛门中人,此刻竟是一副紧张兮兮、急不可待的表情时,一切就全都明白了!心道:‘今天怎么这么倒霉?怎的才出虎口又入狼窝呐?幸亏是我,若换做旁人,岂不着道了?’
小沙弥也不傻,似下迷药害人这等事,他早已干了不下三百回了,看到萧红不肯喝茶且表情狐疑,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吗?还需要再说废话吗?于是直接把脸子一甩,“哼”的一声便走出门去。心道:‘他妈的,又遇着一个自作聪明的骚货!’
“女施主!莫非是嫌这茶中的小料儿不合口味?”小和尚走后,一个老和尚从后堂的侧门走了进来,这个老和尚也许是佛法学得比较好,不会打诳语。
“你是什么人?竟敢对我萧红下药儿!”萧红冷哼一声。
“阿弥陀佛!老衲法号拈花!劝你还是把这杯迷药喝下去为好!待会儿也可以少受些精神层面的痛苦!”原来是拈花大师,怪不得这么实在。
“啪——”“我就是不喝你能怎么的?”萧红一把将盛着迷药的茶杯摔在地上。也是!别说萧红,任谁也不能明知道是毒药儿还喝。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本寺只给每位女香客配一杯迷药,现在你想喝也没得喝了!也罢!看来今夜你只能睁着眼睛,生生承受老衲的化阴大法了!”难道当和尚的都这么抠门儿吗?
“啊?化阴大法?十年之前,横行京畿的采花大盗端木凌花是你什么人?”萧红对这化阴大法似乎很熟悉。
“哎呀!萧姑娘不简单嘛!小小年纪居然知道老衲的俗家名讳!”拈花大师道。
“难怪我灵蛇卫苦苦追查了十年也寻你不着!原来你竟躲在这荒山野岭中当起和尚来了!赶紧纳命来吧!”说着话,萧红伸手就要去掏破龙匕。
‘啊?我的破龙匕呢?破龙匕乃先皇御赐之物!冒然遗失该当何罪?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原来在适才的一路颠簸中,萧红竟将平日里珍之如命的破龙匕弄丢了。
“噗——”心急火燎之下,萧红再次喷出了一口甜血。
就在萧红着急吐血之际,拈花大师连忙贴至近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疾点了其身后的三处大穴。
“你……死秃驴!赶紧给姑奶奶把穴道解了!”萧红眼见着大穴被点之后,怒不可恕的叱道。
“姑娘误会了!适才老衲见你大口吐血,像是受了不轻的内伤,所以暂时帮你把逆流的气血给封住了!待会儿老衲自会给你解穴的!放心吧!你的这点内伤在老衲的悉心调理下不日便可痊愈。”拈花说话很客气。
“你……你什么意思?”萧红不懂了。
“当老衲的化阴大法施展到第二个回合的时候,你的体内必会产生前所未有的低潮,届时气血贯通,阴阳交泰,被点中的穴道自然也就消解于无形了,待你连续接受三个昼夜的化阴秘调之后,身体的内伤便可痊愈。”拈花大师道。
“不!我不用你调理!求求你!快点杀了我吧!”萧红听闻此言立时害了怕。
“噢?你想死么?这也好办!一般女子在连续享受六到八个时辰的化阴采补之后便会香消玉殒,你做为一名灵蛇卫,耐受力自然非寻常女子可比!这样吧!老衲这次豁出去了!送你十二个时辰如何?连续交合十二个时辰,这种优待可不是一般女子能够享受到的噢!你可谓虽死犹荣呐!”拈花不要脸的说道。
“不!不要!”萧红自参加灵蛇卫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透骨的恐惧,比面对黑暗和死亡还要恐惧百倍不止。
(2)
此时的萧红由于受了内伤再加上大穴被点,除了头脑尚且清醒,嘴巴还能活动之外,浑身使不出半点力气,只能任由拈花和尚横抱着进了内室,然后平放在一张宽大的僧床上。
也不知道多久没洗床褥了,僧床上传来一股浓烈的恶臭,呛的萧红直皱眉头。其实这床褥每隔七天便会清理一次,只是这七天当中所做的龌龊之事实在太多……算了,不说也罢,想想就明白,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萧红想咬死他,可是下不去嘴;想骂死他,可是张不开口。一个人若想骂死一个和尚,劝你还是省省吧,因为和尚是天生不忌辱骂的,所以此时的萧红只能咬牙闭眼、沉默不言。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在她的脑海中突然幻化出一个少女时候的梦境,梦境中有位高大威猛玉树临风的盖世英雄,踏着彩云飘然而至,把她从这可怕的苦难中解救出来,然后带着她远走高飞,从此再也不用去过那种打打杀杀刀头舔血的日子,再也不用假装坚强,再也不用遭受这淫僧的凌辱。
想到最美好的时候,嘴角竟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甜甜的微笑,当然了,与这微笑相伴而出的还有一滴晶莹的泪珠,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幻想这玩意儿,虽然荒谬可笑,却有个不小的好处,那就是可以感动自己。
此时此刻,万般无助的红姐,除了幻想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唉!就算等不来一个救星,来个仇家也好啊!来个仇家把自己一刀了断,至少还能落个淋漓痛快!一想到自己即将被那化阴大法连续凌辱十二个时辰,简直不寒而栗!莫说十二个时辰,就是半刻钟也不如去死的好。
“大师!谢谢你的马车!还的晚了些!还望大师多多担待呐!”就在拈花大师准备宽衣解带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讨厌的声音。能让胸怀宽广的拈花大师讨厌的人,除了那个没**儿的龙七之外,还能有谁?
龙七一边说着话,一边眉笑颜开的径直走进内堂,一路之上没有一个和尚胆敢相拦。却说那可怜的红姐一听到有人来了,顿时感到一阵莫名的欣喜,心道:‘莫非梦里的大英雄真的从天而降了么?’可是当她看清了来者的面孔之后,火热的心立时凉了半截,原以为来了个救星,不想竟是一个灾星!指望他搭救自己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也许求他杀死自己倒还有些可能。
“大师,在忙什么呢这是?”龙七佯作不解的问道。
“阿弥陀佛!不知龙施主来访,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老衲哪有什么可忙的呀?只是些许俗事而已!这不,正准备给一件名器开开光呢。”对于不速之客,你只能笑脸相迎。
“哎呀!大师可真不愧是这沧州慈善总会的会长啊!天色都这么晚了,还在忙着做善事呐!”龙七奉承道。
“嗐!什么会长不会长,虚名而已!这都是我们出家人的本分。”拈花谦虚道。
“也不能这么说,普天之下,守的住本分的能有几人呀?”龙七似乎话中有话。
“前日,记得你说找老衲有要事商榷!究竟是何要事?还请直言不妨!”拈花不想跟他多做啰嗦。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龙某素闻大师您德高望重,佛法无边,是这沧州武林的精神领袖!这不,过两天就是一年一度的慈善大会了。还望大师能在诸位豪侠面前,替龙某人多多美言几句,顺便拉拢拉拢关系。要知道,这整个沧州城的实际控制权,龙某人是志在必得的!”龙七大言不惭的说道。
“这……龙施主的野心未免也太大了些吧?”拈花道。
“大师您只管知会他们一声就行,倘若有人胆敢不服,龙某自会格杀勿论的。似那些不开眼不听话的玩意,似乎也就没什么必要留在这世上了,您说是不是?”龙七似乎故意说着狠话。
“是!是!阿弥陀佛!龙施主所言极是!到时候,老衲一定不负所托!”这拈花果然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
“嗯!那就好!那就好啊!既然如此,龙某就不打搅大师做法事了!告辞!”龙七故意提高嗓门儿说道。
“救命——”见龙七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萧红有点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