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天风姤!”
一天深夜,龙七在沧州城南的一所大宅子里踱着步,像是在等什么人的样子。闲来无事,便随手起了个文王卦,是个天风姤卦!风行天下,阴长阳消,说明遇到的女人不好对付。不过此处卦眼在九五,“以杞包瓜,含章,有殒自天。”只要使用巧妙的手法,将此女子引入一个封闭的彀中,便可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其除去!思考间,就听外面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唐铁,你来了。”
“禀七爷,不知深夜招属下前来,所为何事?”
龙七打开房门,迎进来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衣人。书中带眼,此人名叫唐铁,是唐山七杰之首。唐山七杰平素里不显山不露水,本事如何,江湖上少有人知,不过既然能得龙七爷深夜召见,想必定非凡品。
“怜花宫匪首花焚城的行踪已经摸透!”龙七道。
“噢!那属下即刻联络各方高手,一同前去围剿!”唐铁道。
“不必了,此事只需你们兄弟七人足矣!”龙七一摆手。
“可是,属下素闻那花焚城的武功神鬼莫测,而且怜花宫更是高手如云,仅凭我们几个只怕……当然了,属下绝无怯战之意。”唐铁面有难色。
“放心吧!主要的事情早已办妥!你们兄弟只是负责扫尾而已,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至于花焚城的武功,在我龙七眼里屁都不是!到时候,如此这般……这般如此……”龙七把具体的操作步骤跟唐铁详细交代了一番。
(2)
话说,李乐天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说话当然要算数了。既然答应了小鸭不去参加选婿大会,又怎么可以背信食言呢?所以任凭李冲怎么苦口婆心的劝说,依然心如磐石,不动如山。
小鸭出门以后,乐天他们在客栈里静等着。闲来无事,就着粗茶把那两斤月饼给吃完了。注意,那时候的月饼跟现在的月饼可不一样,那时候地沟油提纯工艺还不发达,小商贩们虽然饱受朝廷压榨,但本质尚且淳朴,竟不懂得偷工减料,依然按部就班的按的传统工艺来制作月饼,最后卖的还那么便宜,难怪乐天他们没吃够。
眼见着小鸭出门都快两个时辰了还不回来,李乐天有点坐不住了。心想:‘要不出去看看?’
“少爷,您看这月饼也吃完了,要不,小的陪您出去再买点?要是不巧路过万花楼的话,顺便进去瞅一眼,应该不算背信吧?”李冲似乎猜到大少爷的心思。
“嗯,言之有理!如果不巧路过的话,顺便进去瞅一眼,那也是人之常情嘛!就当看个热闹,我想,小鸭也是能够理解地。”乐天的意志有所动摇。
“对,您就进去瞅一眼,瞅完马上就出来,也许到时候朱公子还没回来呢!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再加上我跟李勇守口如瓶,这事儿谁知道呀?”李冲趁热打铁。
“好吧!那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去吧!”乐天终于动了心。
结果可想而知,乐天和李冲一连走了好几家糕饼店,都不满意,仿佛这些月饼都是用僵尸馅地沟油做的,就连最有名的‘聚福德’老店,乐天也没瞧上。
“这里的月饼不好吃,乐天少爷,要不咱到城北的‘品品香’看看?”李冲善解人意的商量道。
“嗯!也行!”乐天当然不会反对,为什么呢?马上你就知道了!
决定了之后,主仆二人连忙往城北走去。走着走着,就经过了一栋气派的双层牌楼,这座牌楼设计古朴装饰华丽,一看就是个高雅之所!这世间什么是最高雅的呢?当然是才子佳人,吟风弄月!不过风花弄月是晚上的事儿!现在是白天,所以关着大门也不奇怪!还真让咱给猜对了!只见此楼的牌匾上写着“万花楼”三个字。万花楼?什么意思呢?难不成是养花的?有此疑问不止你我,还有他!
“万花楼?李冲!这万花楼是干嘛的呀?本少爷怎么觉得这么耳熟呢?莫不是在哪里听过?”乐天假痴不癫的问道。
“不知道呀!难不成是卖月饼的?要不,少爷您进去瞅瞅?要是没有的话,再出来不迟,反正咱们也只是顺路而已。”这李冲可真不是个好东西。
“对!顺路而已!顺路而已!反正也不耽误去‘品品香’的脚程。”
李冲拐弯抹角扯了半天犊子之后,李乐天终究还是屁颠儿屁颠儿的钻进了万花楼。
(3)
“哎!这位仁兄,有门票吗?没门票的话,可不能进!”万花楼门口一个小厮喊道。
“切!呐!”李乐天把手中的门票一亮。
“兄弟您要发财了!今天京城的严少爷来了!他老人家每张一百两,回收所有门票,要不,您把这张票转出来?这轻轻一转手可就净赚五十两呐!”那小厮把脸凑到乐天跟前小声嘀咕道。
“去你娘的!把本少爷当什么人了这是?本少爷会在乎这区区五十两臭钱?”不提严少爷还好,一提那鳖蛋玩意儿,李乐天气就不打一处来。
“要不给你一百二十两?一百三十两……”李乐天不再理会身后小厮的连番屁话,自顾自往楼内走去。
撇开那个收票的小厮之后,乐天暗暗舒了口气,心道:‘有严鳖蛋回收门票也好!如此一来,今日入会的人数必然大减!这样岂不让本少爷更有机会接近花魁娘子么?’
其实,这么想还真就错了!因为这种道理过于简单,属于小聪明范畴,每个人都能想的到!既然每个人都这么想,那么还有谁会转让自己手中的门票呢?所以今天入会的人数一个也没少!就连老鸨子为了扩大营业额临时添加的那二十个小马扎都坐满了人。
当然了,这里又不是保定老家,来的王孙公子贵族少爷虽然多,乐天认识的却没几个。令他印象较深的,主要是三天前在宗主宴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那几个江湖豪侠。比如鳄鱼帮主卜善仁,**寺住持拈花大师,还有几个扶桑人。当然了,最最引人注目的,还要数当朝首辅之子严世蕃严大少爷,严少爷身旁坐的是知州秦爱民的独子秦寿生。
李乐天毕竟太年轻,见过的世面还是不够多。对于那些公子少爷们来参加选婿大会他很能理解,唯独理解不了的是,那日宗主会上,慈悲为怀,侃侃而谈,甚至当众指责龙九渊不是的得道高僧拈花大师,身为四大皆空的佛门中人,为什么也来参加这选婿大会呢?
“拈花大师?您怎么也来参与这等凡俗之事呀?”由于实在不解,乐天遂忍不住上前询问。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衲素闻那花魁苏蓉平日里乐善好施,极好研习我释家典籍,老衲此来不过是想与她寻一处僻静之所,抛开俗物之遮蔽,彼此坦诚相见,然后深入探讨我佛之精妙,此乃天经地义,合理合法之事,未知有何不妥?”人李乐天不过才问了一句,这拈花大师居然恼了,可见此人的佛法也精深不到哪儿去。
李乐天无言以对,只得惭愧的低下头来。
“李探花,没想到你也来跟严某争女人呀?看你年纪不大,志气倒是不小嘛!哎!你玩过女人吗?要不要本少爷教教你?”这一幕可巧给一旁的严少爷瞧见了。
“哈哈哈哈……”后面紧跟着就是一串跟屁虫般的哄笑。
“哦?是严少爷呀?你很会玩女人么?莫非你是玩着尼玛长大的?”这么粗的话,李乐天这还是头一回说,没遇见严世蕃时,他还真不知道自己有这种潜力。
严少爷横行霸道惯了,几时受过这种顶撞,气的把后槽牙咬的嘎吱作响。
“大家一起上!扁死这臭小子!”只听严少爷身后的那帮狗腿子们喊道。
“不得喧哗!谁胆敢再喧哗一句,立马给老娘滚蛋!”楼上传来老鸨杨妈妈的呵斥,吓得在场之人皆作声不得。
要说这万花楼跟别的妓院就是不一样,银子收的贵不说,老鸨子和姑娘们的服务态度也是出了名的蛮横。不过,男人都是贱骨头,你越蛮横,他越肯上套。越是摆架子的姑娘往往越能卖出高价钱。不过有一点!摆架子赚高价是要付出代价的!往往出了高价的男人,关上房门以后,会变态狂式的虐待那位高傲的女子,直到把人家折腾的死去活来,睁不开眼闭不上嘴,或者张不开嘴闭不上眼为止,以此来寻求最强烈的感官刺激和最极致的心里满足。仿佛征服了一个女人,就等于征服了全世界。
有时候命运就像那啥!你越拒绝,越反抗,越说不要,对方就越疯狂,越残忍,越变态。最后只能是痛苦了自己,欢愉了敌人!倒不如哈哈大笑,用笑声去震慑敌人;用大无畏的精神,去蔑视这不公的一切。
要说这李乐天有时候也真够没心没肺的,说好了进去瞅一眼就出来,这都瞅了快一个时辰了,也没见有出来的意思。不过外面的李冲理解,李冲完全能够理解!又有谁会不理解呢?自古以来,还没听说哪个男人进了窑子之后,瞅一眼就出来的,除非是个太监,或者是个女扮男装,再或者根本就是个死人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