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公子,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向你道谢吗?”待萧飞收下衣服之后,封玲儿轻声问道。
“嗐,区区小事何必言谢!哎呀,你看,萧某这应该谢谢你才是!谢谢你送我这么好的衣服!”在萧飞这种人眼里生死算不得大事,至少比不上情分大。
“萧公子,你觉得玲儿美吗?”封玲儿再问。
“美!比天仙还美!我萧飞一辈子也没见过像封姑娘这么美的女子!”神仙佛祖可以见证,萧飞这话绝对是发自肺腑的。
“别叫我封姑娘,你叫我玲儿就行,因为今晚我是属于你的。”封玲儿道。
“不不,玲儿姑娘!你不必如此!你真的不必如此!”萧飞当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什么意思呢?这不明摆着嘛!人家这是要以身相许呀!
“萧公子!如果你以为玲儿是为了报恩才决定以身相许的,那么你错了!”果然给萧飞猜对了。
“姑娘莫非有什么事情需要我萧某帮忙?要那样的话,只管吩咐一声就是!哪怕上刀山下油锅……”有些男人就是这样,叶公好龙,没来的时候天天想,人家真来了,他反倒怂了。
“嘘!别说了!不是的!我封玲儿永远不会向我爱的人道谢!更不会向我爱的人求索!”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啊?你爱的人?你……你不会是指我吧?封……玲儿姑娘,你是不是发烧啦?莫非你喝酒了?”萧飞有些语无伦次。
“我知道!作为一名女子说这样的话,委实是太唐突!太可笑!太不知廉耻了!也许你会认为我封玲儿是一个随便的女人!一个不检点的女人!总之,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我现在既没有发烧也没有喝酒!头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封玲儿自说自话。
“不不!玲儿姑娘,你一定有什么苦衷!快些讲出来吧!别再让萧某着急啦!”萧飞还真是个君子。
“自从你为我迎战柳生兄弟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已经深深的爱上了你!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救我!而是因为从你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豪情!你的勇敢;你的洒脱;你的身形;你的一切!没有一处不令玲儿着迷!我不敢看你,不敢跟你说话,不是因为怕你,更不是因为不敢面对你!而是因为……因为我不想让你注意到我身上的狼狈!我怕你会觉得我不漂亮!今天我和小鸭用了一下午的时间,跑遍了附近的大街小巷,才买到了这套衣裙,我只希望能让你看到一个最美丽的玲儿!”封玲儿自顾自的说着些莫名其妙的话。
“啊!原来是这样!可是,这……来日方长呀!你又何必……”萧飞继续颠三倒四。
“萧公子!请听我把话说完!我已经没时间了!自从得知爹娘遇害的那一刻起,玲儿的身体里便灌满了仇恨!报仇雪恨已经成为我苟活于世的唯一理由!我原本已不再奢望在这残生中,还会有什么爱情出现!可是今天,冥冥之中让我遇到了你!我要感谢上苍,感谢爹娘的在天之灵!感谢他们让玲儿在这有生之年,还可以再任性一次!”女人的想法真是莫名其妙,至少绝不是像萧飞这样的浪子能够理解的。
“可是这……”萧飞根本没有进入状态。
“萧郎!玲儿对你的爱恐怕只有今天这一个晚上!你能原谅玲儿吗?”不知何故,此时封玲儿突然改称萧飞为萧郎。
“为……为什么呀?”听到这话,萧飞也有些哽咽。
“玲儿知道,这样对萧郎不公平!玲儿对不起你!玲儿本该一生一世服侍郎君!可是,明天我就要启程去找杀手豪了。”说着话,封玲儿已经开始宽衣解带。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找谢豪呢?报仇这种事我也可以呀!”也是,同样是干杀手这行儿的,萧飞不明白封玲儿为什么一定要舍近求远呢?
“温叔临死前说的,他说普天之下恐怕只有杀手豪的流云军团才能对付龙九渊!”封玲儿就像在自己闺房里一样,把刚刚脱下来的外衣随手一丢。
“可是……”萧飞可真能磨叽。
“嘘!萧郎!你别说了,玲儿今晚不想提报仇的事情,就让玲儿任性一次好吗?”封玲儿继续着手头儿的活计。
“可是……哎呦哎呦!我的胳膊!”萧飞也真够没用,这就这么点破事儿嘛,整的就跟上刑场似的。
“萧郎,你有伤在身,不必活动,玲儿在上面,自己动就可以了……”关键时候还是人封大小姐勇敢。
……
据说世间有一种灵药,它能让疼痛的人暂时忘记疼痛,仇恨的人暂时忘记仇恨。可是,药劲过去以后,疼痛会更加刻骨,仇恨会更加沉重,所以人们一旦用上它,便再也离不开它。
这种东西真好!沦落在江湖里厮杀的儿女们,谁还会在乎明天?只要能痛痛快过一晚,已是足够。
呵呵,几曾见过绝望的嘻笑,枯竭的眼角,扭曲与颠簸,嘶吼与疯狂。
有时候,活着只不过是一场漫长的死刑,自虐也只不过是为了证明生命尚未结束。
疼痛总好过麻木,幻梦中的刺激总好过现实中的冰凉。
命运所强加给人的刀霜,难道还不够吗?
苦难之于男人,有时候确实是一种历练。
女人呢?女人也需要这种历练吗?
上苍可从来没有怜香惜玉的习惯。
暴雨来了,花儿也会碎;
寒霜来了,蝶儿也会死。
所以,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明白原谅这个词的可贵。
毕竟那些不得已的苦衷并不是子虚乌有的。
萧飞和封玲儿并不曾服用过什么灵药,可是,谁又能解释,昨夜,为什么一个人忘却了身上的伤痛,另一个人甚至连刻骨的仇恨都忘却了呢?
李乐天想不通,想不通所以不得不问,一个问题问完,另一个问题又会衍生,所以还得接着问,好在回答问题的那个人《论语》学得好,诲人不倦。
“小鸭!你是说今天下午你们去买衣服了?怎么买那么久呀?”很明显这已经不是第一个问题了。
“为了打扮的更漂亮呀!”似这么没有深度的问题,也就小鸭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