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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碧落黄泉,永作比翼

云若水一觉睡到自然醒,一出屋就看见亦念在院子里转悠,院墙角有几颗向日葵长得正盛,一群小鸡仔在地上啄米,朝阳的光辉抚在脸上,让人感觉甚好。

“亦念,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夏城”

“夏城?我怎么没听说过,远么?”

亦念想了一会,答道:“在南边,应该不是很远。”

云若水凑近亦念,笑嘻嘻地说道:“不如我们先走吧,你带我飞,“嗖”的一下就到了,还能饱览山川风光,走路又累又慢……”

“你那么喜欢飞?”亦念饶有兴趣地问道。

“是啊!多省时省力啊,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多潇洒,多自在……”

“我倒觉得……走路挺好的。”天上太高,隔绝了一切,那种飘然如风的感觉,如今倒让他觉得有些清冷孤绝。

“……”

云若水心中不禁泛起嘀咕,原来还有人喜欢自虐的。

“我不管,本姑娘身子弱,一会儿跟公孙子玉告个别,我们便走!”

她说完,也不管亦念答不答应,便兀自朝正屋走去。

屋里,公孙子玉正坐在桌前,太虚道人在一旁忙活着,从包袱里掏出许多东西,杂七杂八的将桌子都堆满了。

“你们在干嘛呢?”云若水在公孙子玉身旁坐下,好奇地往桌上看。

“有些吃食腐了,所以太虚师父清理一下。”

公孙子玉说完,复又问道:“若水姑娘,你们还要去夏城对吧!”

“是啊,不过……”

“那太好了!我们四人又可以继续同行,正好我祖上在夏城有几处房屋,到时候也好招待你们!”

公孙子玉说完,复又问道:“若水姑娘是还有什么话没说完么,在下刚才过于高兴,莽撞姑娘了!”

“没,没有!我只是想说不过我们要吃了东西再去,填饱肚子才有力气赶路呀!”云若水一听说公孙子玉在夏城有住处,便又改了主意,她刚才为了偷懒,竟忘记自己囊中空空,如今跟着公孙子玉,才是明智之举。

四人吃完早饭后,各自拿好东西,同老者告别一番,便准备继续上路,临行前,老者将云若水单独叫到一处,拿出一块玉佩递给她,说道:“这是你家夫君上次留下的,他为了救你,险些将玉佩交与别人,我一个半截身子都进黄土的人,留着岂不可惜,现下还与你,也算是物归原主。”云若水因亦念舍玉相救的行为和老者质朴淳厚的品性生生感动了一把,但听得老者最后又云“百年好合”四字时,便觉分外尴尬,于是匆匆谢过老者,将玉佩放在怀里,归为己有,没事人似的催着他们上路。

四人走完乡间的泥泞小路,赶至镇上,公孙子玉便花钱雇了两辆车,并发文一封,让夏城的亲信们先打点好一切,而后便一路颠簸劳苦,赶往夏城。

云若水以前没坐过马车,甚不习惯,一路不知吐了几次,心里盼着盼着终于进了城,她下得马车时,一座巍峨的府邸便展现在眼前,十几个小厮恭恭敬敬地在外迎接,甚是气派。

待进了府,入了院,云若水被一群丫鬟婆子围着侍候,事事巨细,很是周到。她住的锦绣苑人影忙碌,时不时有丫鬟进进出出,手中捧着木头红漆托盘,上面装的不是绫罗绸缎,便是脂粉钗环。

云若水沐完浴,顿觉身体舒畅,精神百倍,一身的风尘与疲劳全被洗去,待她越过屏风,出得里间,见全是丫鬟端着衣物侍立其间。

一个婆子恭敬地说道:“姑娘,您挑选衣裳吧。”

云若水着实感觉了一把富人的生活,就连沐浴都还要焚香,甚是讲究。

她在那十几个红漆托盘前转悠了一圈,最后挑了个粉绿相间的襦裙,一穿上,往铜镜一照,竟觉得自己像是换了一个人,身段全被这襦裙衬托出来,曼妙而又婀娜。

丫鬟将她扶坐在鸾镜前,打开妆奁,开始悉心为她打扮,轻扫娥眉,淡著脂粉,不一会儿,云若水看着镜中的自己,容光焕发,又像是换了一个人。

待丫鬟为她梳好发,她随意选了个珠钗戴上,便在铜镜前顾盼流连,兴奋不已。

她一面照镜子,一面向丫鬟婆子们问道:“你们知道随我来的那位公子住哪院么?我想去找他。”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站在亦念跟前,让他看看自己此刻的模样。

管事的婆子有些为难地皱皱眉,却也不敢拂她意,毕竟自家公子吩咐了必须好生伺候,于是便领着两个丫鬟陪同云若水去翠竹苑,又私下命一名丫鬟去跟公孙子玉报告。

云若水来到翠竹苑,便见亦念站在院中,一旁有两个丫鬟陪同,她挺起胸,步态袅娜地朝亦念走去。

彼时亦念正站于一株紫荆花下,七月流火,八月未央,成串的紫荆花坠于枝头,沉沉压枝,他抬头赏望,正欲伸手去抚那一树的柔美,却听得一声响动,他白衣旋转,循声而望,不想却无意惊花,拍落了些许芳华。

“你……”亦念有些惊讶,一时竟不知如何言语。

云若水用丝巾遮住半边脸,有模有样地娇嗔道:“公子这般直勾勾地盯着小女子,羞煞我也!”

亦念赶紧低下头,身体微微倾转,不去看她。

“你怎么穿成这样?”亦念平时看贯了她粗布麻衣的样子,如今打扮得如此婀娜,倒让他有些不适。

云若水收回先前的样态,哼了一声,说道:“你们一个个美服华冠的,就不兴我穿得有模有样了。”

说完,云若水又高兴地在亦念跟前转个圈,说道:“怎么样?一出去别人肯定以为我是个富家小姐!”

“……”

云若水还想要说些什么,这时一个小厮捎来公孙子玉的话,前厅开饭,让他们赶紧去用膳。

公孙子玉听了丫鬟带来的消息,不免心中有些落寞,刚巧膳食已准备好,他便派了个小厮来催云若水和亦念,一则想快些见到云若水,二则害怕云若水和亦念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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