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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金龙寺风波

三星原南向千里有一去处:

青上更添青,碧水吐白花;峻岭夹幽谷,美丽并钟灵。

宛若水墨丹青一轴画卷,浏览一番,享受超值。山名秀云山。之上有一金龙寺,坐落中腰。户朱垣白,几经刷新粉饰。雕梁画栋,无不尽能工巧匠之精心材施。外环妙树,内抱古木,鸟鸣畅曲于枝梢。的确是好所在。六伙伴至于这里,请求借宿。有小和尚开门视之,大惊失色,叫道:“妖精。”便要闭户摒拒。宫天保抢以肩抵,并伸过槛儿一足,使门扇不得封合。道小和尚:“哪里有妖精?这儿没有一个的。看我是吗?”小和尚道:“你倒不是,可身后那几个很像。”宫天保道:“天底下生相怪异的人多得是,你见得少了。有工夫找套老书,什么哩?……哦,《山海经》,翻上两篇,瞧一瞧。海外万邦,那人有长驴耳朵的,有顶牛角的,还有两颗头或拖尾巴的,更有水里住的还淹不死,啥种都有。”同伴听了,暗自好笑。小和尚瞪得眼睛大大,对方所说闻所未闻,有的吗?将信将疑,心里嘀咕。他并没再多问,教六伙伴稍候,自己里头通报去了。寺庙方丈却没有在家,代为主持一切的和尚法号元通,听得有客人至于门上并他们的大体模样,吃了一惊,言道:“之中必有净坛使者,不可慢待了。快接。”亲自迎出山门,满面春风,问来:“哪一位是净坛使者?”因为面前有两个猪首人,不得确认谁是。宫天保作答:“净坛使者这里没有,他的儿子却于大师父眼前。”元通师父闻此言很是不悦,道:“出家人不能娶妻,净坛使者又怎么会有儿子?不可对它亵渎。”宫天保乐了,道:“还不许人家没剃度之前讨老婆生养孩子呀。瞧这位……”一指小猪,接着说:“认识不?他便是净坛使者的亲生骨肉,名朱一郎。”“是吗?”元通师父虽心存疑惑,但还是将六伙伴请入寺中。

吃过晚饭,宫天保发闷,寺院之中闲遛散心。他发现后面有一小院落,之门紧锁。出于好奇,扒门缝一探究竟,认为必非一般所在。却有一花脸僧人横眉立目,语气强硬严厉,将宫天保喝逐。宫天保弄个灰头土脸,好没面子,不免心生老大的火气。但不死心,猜想小院极有可能封藏奇珍,非要瞧个明白。于是,等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之后,并且基本上也没个人走动了,宫天保悄悄二番来到那闭封严锁的小院,逾墙而入行“造访”。但见里头不过几块假山石与几株花树,并没什么稀奇之处,令宫天保大失所望。边侧有小屋,前后有门相贯通。之中二僧灯下斗促织,饶有兴致。宫天保正打算离开,却又瞥到了怪疑。什么?一口井。他这时倒不愚蠢,这半山腰打出的井必不是水井。之口封盖着一方石板。宫天保眼前一亮,注意全落到这上面了。试着想将石板移到旁边,瞅瞅之中到底有什么,或许还会见得宝贝呢。不过,没有成功。憨汉心中纳闷:“瞅这石板不会有太多份量呀,怎么就挪之不得分毫?”想到该找来个帮手,于是返回寝室,只悄声唤上了黑豕汉。肥甲不知宫天保卖啥神秘,便跟着来在小院。宫天保为什么没有叫上小猪呢?小猪可是大力气、大本事的。当然还是考虑到一般来说小猪肯定不会同意,也必要阻止这种偷偷摸摸做贼一样的行为,毕竟不是在自己家里。宫天保与肥甲进入院中,来在井边,妄图合力移开石板。又哪里料到,肥甲方一接触,便感觉到手指麻酥,像是被击了一下子(按今天说法,犹同触电的感受),赶紧缩回。只因为肥甲具有一半妖精血统,不知石板非是他这一类轻易可碰得的。但他比宫天保要精细些,注意到了石板上有法帖。书写梵文,不识什么意思。却猜悟得道理,道宫天保:“原来机关在于此。”教其揭了帖儿去。宫天保浑楞一个,干什么不计后果。不问究竟,未加思索,伸手揭去了镇压是井的帖儿。孰知,是帖随意揭不得的。这一揭可不得紧,惹出来了天大是非。天崩地裂一般,动静极大。石板分崩离析且飞,紧接着由井中冲起两道乌气,伴着鸣哨,霎时不见。唬得两个冒失鬼目瞪口呆,不明所以然。万幸仅被飞起的石块轻微刮蹭而着小伤,并未致大碍。

合寺惊动,大小僧人还有小猪等伙伴齐来瞧。尤其和尚们,无不颜色大变。那代住持元通师父带着哭腔,道六伙伴:“贫僧好心留你们宿于寺中,却为何反以害我?”小猪不得其解,问此言怎么说。元通师父答其原因:“这里乃吾师龙玄禅师(即本寺方丈,元通乃彼大弟子)锁魔之所,镇压有两路魔王已数十载矣。如今被放走,致害无穷,怎生是好?吾师回归,又如何向之交代?”命将六伙伴看住,不许走了,候方丈回寺再行处置。宫天保耍二虎,要动粗。小猪忙加拦止。本来,自己这边犯了不是,若再闹事,便错上添错,更不应该了。只能乖乖听人摆布,待住持归来再论,任凭追究。宫天保满心不服,嘟嘟囔囔,道小猪犯傻犯软。但祸事自己闯下的,理上亏,也因此耍不起大哥的威风和派头。更由于打内心里他是怕小猪的,倒应该换一换角色,改让小猪来做大哥才是。没办法,忍着吧。而那元通师父怒气难平,又将那看管是小院的两名僧人,其中一个便是那一花脸者,训斥了一顿并打了棍子以惩罚。倒是不冤。多少年也未出过意外,二僧均疏忽失察,实根本没认真在心。宫天保两次入院,他们全不曾发觉。包括事发之时,犹在耍子,一直斗蟋蟀于小屋之中。欢娱之间,忘记一切。

或由于有所感应,或能掐会算时时注意,金龙禅寺的住持方丈龙玄禅师事发第二天远游南海回来。元通师父拜伏请罪,实报井中所镇二魔被破禁逃脱之事。龙玄禅师怒气冲天,打算严惩六伙伴。但当得知小猪乃浮屠山乌巢禅师的徒弟且还是净坛使者悟能的亲子之后,面色多少有了一些个缓和,而没有即刻降法旨对事件的罪魁祸首(当然这里不仅指宫天保与肥甲两个,六伙伴全包括于内)施罚。或可能有点为难。这时,有报:“浮屠山乌巢禅师来访。”龙玄禅师没有好气儿地道:“着他来。”他与乌巢禅师本是挚友,若遇往常会亲自出迎。然今日动了肝火,因小猪与乌巢禅师是师徒关系,一并过错株连,致一反常态,所以也没动地方。只是出去传话的和尚却不好照彼言直述,仍搭了个“请”字。乌巢禅师至于方丈室,满面春风,笑容可掬。心里明白白,却假作什么也不知道。见得龙玄禅师,言道:“老朋友,许久未见了,很是想你呀。闲着没事,来走一遭。”小猪看到师父来,心中窃喜:“有救了。”忙向前礼拜。乌巢禅师狠狠瞪了他一眼,并没言什么,而是再度转脸冲龙玄禅师道:“怎么,老衲的弟子也在贵寺?好了,你一并招待。”龙玄禅师气哼哼道:“招待个啥?你的弟子及其伴当于我寺内做下了大大地错事,你这做老师的亦有责任,教诲不够。”乌巢禅师大惊,道:“啊,有这宗事?什么祸端闯下,请道来听。”龙玄禅师点唤元通师父:“你来说。”元通师父便将夜里所发生的事情述以大概。乌巢禅师闻此,也吃惊非小(假装),道:“这可了不得,大罪,大罪。”扯过小猪,照头先打了两巴掌(其实只做以样子,下手并不重),又叱了两句。龙玄禅师忙止:“不必打他。其实过错不应按在他身上,而是关于那个人,真正的祸事包。”一指宫天保(六伙伴均在场)。这点方才元通师父已然讲得明白,龙玄禅师不过重提。宫天保耷拉着脑袋,红着脸,道乌巢禅师:“禅师,真地无关朱一郎,错全在我身上。要惩罚,便惩罚宫天保一人。”乌巢禅师怒道:“哟,是宫天保呀!你都胡子拉茬老大不小了,老婆早娶了,孩子也生了俩,怎么还跟小毛蛋子似的,老这般好惹是非?真该好好教训。”宫天保无地自容,维诺:“是,是,您斥责的很对。”小天一一旁道:“禅师呀,说什么也都没用的。祸一惊闯下了,悔、恼亦挽将不回来。处罚自是应当,但能否容许给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我们六伙伴愿不惜一切代价,捕执那放走的两路魔王,回头交差,以为抵赎。”那五个亦同声表示愿意如此。乌巢禅师转向龙玄禅师,问道:“老朋友,可否行得?”龙玄禅师自然不能不给乌巢禅师面子,点点头道:“也只能如此处置,便予他们次机会。魔王逃去,必造大孽,当从速制之。予你们仨月期限,或擒或诛,消除后患。如不能做到,两罪并罚。”六伙伴维诺。另责成大弟子元通师父并看井院的两名僧人——元广、元化(花面者),伴随六伙伴,在职不利亦当戴罪以赎。

六伙伴并三僧一起上路。一道上,三个和尚不住抱怨。惹宫天保恼了,犯上浑劲,叫道:“不去了,不去了。回寺中听凭那老秃驴处治,只吃不得你仨的鸟气,穷喋喋。”三个和尚慌了,好劝歹说才使宫天保忍住了脾气,继续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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