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兄弟走到一座县城,见衙前有人站笼中受罚,感到稀奇。日下暴晒必要死人,起了同情心,四兄弟走向前去,将水袋中的水喂给笼中之人来饮。一问根由,原来是他半年之前借了财主家的十两钱银,可是今早儿归还的时候,人家却说当该是一百两的本银,另附加一倍的利息。他道讹诈。人家拿出欠条来,令他傻了眼,果然写的是本银一百两。他断定财主作了假,模仿自己的笔迹伪造了此据。双方打到官府诤讼。但结果县官判此人败诉,打入站笼以罚,直到连本带息还清欠债。
四兄弟闻而十分气愤,一作商议,决定如此这般。见那边走将过来一名衙役,宫天保上前作揖,道称笼中人乃自己的亲戚,请求衙役行好心多予之几次水喝。自己会筹措钱银代为早一些还清债务。又偷偷将一、二两碎银塞到衙役袖中。衙役乐了,连声道:“好,好。”四兄弟打听得笼中之人所说财主的钱庄,借银两百两。但由于是外乡人,又无个担保,且之所借数额又较大,柜上当然不肯借予。然却言对过是一当铺,与钱庄同一东家,如有可当物件那里典换些钱银倒可以应急、救急。于是,四兄弟转到当铺。小猪将一石变作了金佛,可可须一个人满抱,观上去价值不菲。当银二百两,期限仅五日。办妥,四兄弟替笼中人还了债,救之脱困。笼中人千恩万谢,请这四位大“善人”到自己家中,奉上丰盛的饭菜。
五天之后,四兄弟又一次来到了当铺,赎取“金佛”,递上了票据。当铺伙计按号取来那一包裹。四兄弟打开来验证,当时暴跳起来。包裹之中哪里有什么“金佛”,而变成了一块黄色的石头。兄弟齐嚷是柜上吞了自己“金佛”,要砸铺行。柜上无辞以对,千寻万找也见它不到。当然,又不能反咬四兄弟所当的本来便是石头。因为这块石头分文不值,理论上讲没有谁会拿着它来典当,更不会有哪个会收这件东西,除非傻瓜碰到白痴。掌柜连连赔罪,请求宽限几日,以便再仔细查寻“金佛”的着落。但四兄弟不依不饶,道自己有是急着要离开本县,等待不得。要求柜上马上还“金佛”,不然便县衙门说理去,凶巴巴一副模样。掌柜心中自然怕得,还从来未遇过这般强硬的主儿,不清楚是何来路。特别那一猪头脸的恶人,或许还是个妖精呢,怎生惹得?如果事情闹到衙门,官司无论如何也没个打赢,到头来还得赔偿人家主顾的损失。再者,即使县官能够将白事判成黑案,让你胜了讼,你也一样没便宜可沾。你须打点上下,敬奉好处于“晴天大老爷”以作酬谢,少了怕要不行。两头合计,划算不来。作一权衡,又经再三商谈恳请,最后柜上另外奉银五十两作为赔偿,风波方算平息。四兄弟偷着乐,装作并不甚满意与愤恨,骂了一通,然后在掌柜与伙计的恭送之下去了。这回可赚大发了,有了行路的盘缠。
四兄弟离了当铺,有说有笑沿大街而行。忽然发现有衙役张贴布告。原来是县官的独子得了怪疾,请来了许多郎中诊治,然皆束手无策,没方用药。县官心急如焚,张贴布告求医,酬金二百两纹银。宫天保道小猪:“不如咱们瞧瞧去,连这二百两银子也收着。”小猪道:“咱们并不通晓医术,去了咋诊?自取嘲弄?”宫天保道:“装模作样一番,然后你那宝莲花取一瓣儿煎水予之送服,啥病治不了呀?拿了他这二百两银子,咱们便少得紧勒裤腰带挨那饿,也用不着再卖耍把式,累一个通身臭汗还挣不到几个钱儿。前后二百五十两银子(除去了替罚站笼中之人所支付的‘欠银’二百两),走回家应该够用了”小猪一想,也是,为了大伙儿,这二百两银子干嘛不赚?反正宝莲花去了一瓣儿马上会有另补生出一瓣儿,一朵十八瓣总不会少。再者,救人之命,积善行德,如何弃顾?于是,赴县衙门为县官独子看病。观了观气色,切了切脉,果然症状严重,非一般郎中可以医得。小猪自然也不甚在行,做了做样子,随口编个病因,接着取莲花瓣煎水为县官之子送服。一剂即见效用,昏迷达三天的小娃儿苏醒了过来。县官大喜望外,设酒宴一桌,亲自陪四兄弟来用。但小猪却发现县官笑里藏奸,眼神发贼,感觉极不对劲儿。三杯酒下肚,两口菜入腹,肠中冷、热二气相搅。小猪心道:“不好,酒、菜之中均被下了药。”果见那三兄弟或趴于桌上,或滚或跌在地,人事不省,嘴泛白沫。小猪很不明白,自己救了县官独子的命,却为何县官恩将仇报,而对自己与三兄弟施阴招。愤然而起,指着县官诘问。县官吃了一惊,这猪头脸的人为何未被药倒?但又认为,毒药既然入腹,不会没有发作,不会没有一点用处。所以他并不太过怕得,冷笑道:“因为你那莲花太好了,天下难求。拥有了它,利益多多。另外,害了你们,本官也不必付那二白两谢银。”一声令,闯进厅来几名差役,俱手执利刃。县官吩咐:“结果了他们。将这猪头脸人体腔剖开,寻到莲花。”差役如狼似虎,即刻动手。小猪怒愤填膺,飞起拳脚,毫不留情。众差役连番跌倒不能起,“哎哟”声声。县官胆惧,抽身欲走。小猪怎肯放他去,抢上擒住,一边骂一边打,教训一番。问他用了什么药,县官答是蒙汗药。小猪这才放心,三个兄弟不会有性命危险。勒令县官拿出解药,救他们过来。宫天保、小天一与狗儿晓得全情,亦无不愤慨。做好事反惹来灾星,这县官忘恩负义,不如禽兽,于是将之又是一顿臭揍。然后索了二百两银子,扬长而去。
四兄弟走出县衙,忽然听到远处里传来一种声音。宫天保道:“有傻子。”小猪问他:“怎么说?”宫天保道:“不是傻子大白天敲何木柝?”见行人狂奔呼号:“来长蛇了。”果然,那边阴雾涌,腥气重,出现一条大蛇,于脊生有毛刺如彘毫。是蛇长十几丈,粗如水桶。张开巨口只一吸,便将人瞬间吞纳。宫天保叫道:“好厉害的巨蟒,快躲。”小猪道:“哪里能躲,当毙之以绝祸患。”宫天保道:“你本事大,若去你去,我可不想予它作点心。”小猪倒是未说别的,将身飞前,遮拦长蛇。指其大喝:“这业障,光天化日走上街市行凶害人,着实猖獗。遇了本法官,你是死在今日。”长蛇并未思索,张口来吸小猪。小猪沉坠己身,岿然不动。长蛇三吸无果,也恼了,用尾来卷冤家。小猪飞身上纵,躲了开。长蛇吐信,犹如矛槊,向小猪连刺。这业障旨在取对手之命,首尾齐攻。小猪小心应对。周旋一阵,长蛇无功,反吃小猪数耙,皮开肉绽,极其痛苦,扭头便走。小猪喝声:“哪里去?”赶禅功追前,由长蛇尾直踏至头顶。每踏一步,重沉千斤,然之迈的用时却极其短暂。蛇骨粉碎几处,头颅也裂分八瓣。业障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