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门出来,我们走了那条许久不走的老路,路边都是果园,它伴随了我们中学四年,坑坑洼洼的沥青路,绿绿的野草,还有长长的水库大坝。杨超骑得特别慢,他说以前觉得这条路好长,总是用赛跑来打发路上的时光现在又觉得好短骑得再慢也总觉得快到尽头了。我低下头,那是我第一次觉得时间好快,长大好残忍。
1990年在六月这个不神奇的月份芙蓉街陆续降生了两个小家伙,我、路小北。是的,我比路小北还大两天,我是6月14。他是6月16。因为是邻居所以还不到100天我们两就认识了。从小路小北就跟在我屁股后面,所以我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谈恋爱,他会离开我,他的生命里会有别的女人出现。可是认真想想,他那么温柔爱笑,学习也好运动也好,甚至长的也那么干净。有人喜欢是理所应当的吧。是我这种没理由的占有欲才过分,从小一起长大,他也不是我的。一直粘着我,他也不是我的。一起吃一碗饭喝一杯水,他也不是我的。莫名的我开始流眼泪,当卓伟林发现我哭了让他们停下来的时候,我根本忍不住。不是风吹,也不是肚子痛。我也想不哭可我忍不住,我索性也不管开始大哭起来,卓伟林以为都是杨超骑得不稳害我太疼,一边骂他一边哄我,四个大男人对着嚎啕大哭的我束手无策。就像四年前我们正式遇到的那天。
那天是我第一次被叫到旗杆底下罚站,那是因为路小北跟别人打架,我去拉他,却被当作一起打架的人处理了。我站在旗杆下不停的哭,他们一起给我递了手帕,也因为对我的束手无策,忘记了小小的愤恨。从那天开始我们就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从中学生到高中生。我觉得我们会这样平凡的一起长大,一辈子。却忘了你们都是男孩,到了一定时间你们的世界里就会出现一个比我重要的女孩。
晚饭时分,路小北来到我家。我们像往常一样,一起坐在窗边,谈到要报考的大学,他问我还记不记得的他的梦想,我撒谎不记得,他没有再追问。只是自言自语道,小时候的话是不是都会忘了。我疑问,他不说。尴尬过后我们谈起卓伟林他永远是我们的开心果,路小北也告诉我了杨超也会考体育大学并且他们决定了都去SH没办法一个大学也要一个城市。我沉默了,我的成绩怎么能去SH我说我会去青岛,离家近而且有山有海。路小北惊讶的问我为什么单独行动。我笑着说,我总不能一直跟在你们身后吧,我要离开你们的保护。我要一个人在大学谈一个刻骨铭心的恋爱。我还要学芭蕾,我要考艺术。我要去澳大利亚。那晚我从来没有的梦想成型了。
那天过后,我跟爸爸认真的谈了一次我的梦想,并获得了全家的支持。我也从学校办了休学去了离家比较远的艺考学校。当然我也远离了路小北,宋阳,卓伟林,杨超。还有我想逃离的压抑又懵懂的青春。每天辛苦训练让我暂时忘了那些讨厌的事,来这里的孩子都是目标明确的,他们也是从小就学的。虽然老师说我天赋不错,可现在还是很晚了,必须加倍训练才可以。虽然辛苦跟疼痛每天伴随着,却没让我有一丝退缩,我第一次体会到了接近梦想的快乐。
三点一线的生活总是过得很快,寒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