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彩凤高估自己同时低估独孤一刀,老头子老而弥坚,刀法更胜当年,一刀一式强势绝伦。人就是一把刀,两人交手,打的难解难分,你来我往开始进入白热化。
独孤一刀从小教导飞羽,实际上真正这等程度高手的交锋,才值得飞羽体会。每一式孤刀刀法信手拈来,各自穿插,数次破开萍彩凤的势,仍旧无法伤到她分毫。
独孤一刀也始料未及,这女人的功力之强悍是自己生平仅见,她的内功非常特殊,于无形之中侵蚀对方,而且打斗良久未曾见她疲倦力竭之态,内力的生发似乎无穷无尽。
同样是向死而生,在独孤一刀的手里施展的威力,惊天动地。能够把老头子逼到此番地步,可见萍彩凤实力。无数的刀势消散无形,萍彩凤的脸色也变了,拼命的人总是可怕。
独孤一刀手中分明没有刀,分明却是有刀。如同他的名字,只要一刀,只有一刀,最后一刀。这一刀像是混沌之中,一抹光亮,劈开出天与地,那一种使得天地枯寂的气势逐渐升华,忍而不发的刀势倏地冲一个方向倾泻,一刀已然斩出。
萍彩凤浑身散发出紫色光芒,嘴里微吐出五个字,“至圣紫薇功。”天地变色鬼哭狼嚎的一刀落下,两势碰撞,所形成可怕的破坏力世上无一人可承受。
等到烟消云散,独孤一刀站立着不动,他已不能动,这一刀耗去全身的力量,还在慢慢恢复中。
萍彩凤也受了内伤,这是她十二年来第一次受伤,任何武功都不是无敌的,包括至圣紫薇功。
萍彩凤道,“老不死的,若非我至圣紫薇功还没有练到最后一层,今天岂容你放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等我恢复后再算总账。”
萍彩凤一跃而起,突然回头出手,一掌拍向飞羽。她早已不能容忍古飞羽的存在,似乎这是她的耻辱一般。
谁也不能出手挡下,无名正在助飞羽镇压内力,不能收手,否则二人真气逆流,飞羽还是要死。千钧一发时机,柳艳挡在飞羽的面前,掌风正中后背心,一口鲜血洒在飞羽脸上。
独孤一刀不管自身状况,强行发出一刀击伤萍彩凤,她也负伤遁走。
独孤一刀强行运功,也是老血吐出,受伤不轻,原地运功。半柱香的功夫,飞羽体内的内力被彻底锁住,然而自己的母亲倒在眼前。
无名上前搭脉,柳艳没有习武,自身没有任何底子,中了萍彩凤一掌,心脉碎掉。无名摇摇头,只能内力催动,使她回光返照,与飞羽多说几句话。
无名来到独孤一刀的身后,同时运功助他稳定伤势。
飞羽抱着柳艳,就像是当年她抱着自己一样。
柳艳艰难地说道,“飞羽,娘隐瞒你的身世这么多年,你不会怪为娘吧。”
飞羽流着眼泪道,“我知道娘是为我好,我不怪,怎么会怪,娘,您别说话了,儿子要救你。”
柳艳微笑道,“不不不,娘知道自己不行了,这么多年,不是你,我也不会留恋在人世间,这是我最好的归宿,你不必伤心。你爹死的时候,娘的心也跟着一起走了。”
飞羽一直哽咽,他在责怪自己,没有能力保护身边的人,龙婉晴是这样,连自己娘也如此。
柳艳道,“飞羽,娘的时间不多,娘的话你还听吗?”
“我听,我听。”
“你要记住,不要想着为娘报仇,那萍彩凤算起来还是你的长辈。一切都是世事弄人,你要好好地活下去,开心地活下去,这样娘就没有任何牵挂,你看到吗,你爹来接我了。”柳艳终究还是咽下最后一口气,她走了,嘴角还留着一抹笑容。
飞羽撕心裂肺,紧紧抱着柳艳的遗体,放声地交出来,一时间动气牵动体内的内力,再一次昏倒。
无名和独孤一刀来到飞羽的身边,“李兄,飞羽他的伤势到底如何?”
无名道,“独孤兄可曾知道至圣紫薇功,这是一种失传百年的决高内功心法。乃是先人依据星象的轨迹对应人身上的筋脉穴位所创,紫薇乃是帝星,修成此功,百毒不侵,诸邪难犯。”
独孤一刀言语,“此功有这么厉害?”
无名叹息道,“何止啊,至圣紫薇功以人自身为基础,对照星辰轨迹,运转周天。这一种内功,开发人自身的潜力,人本身就是没有极限。达到一定境界,可以化自身为星辰,引天地之势。不过,千百年来,无一人可以练到,便是萍彩凤所说的最后一层。当年,至圣紫薇功的创始人对于最后一层也是虚构想象。不过,便是修炼到萍彩凤的境界也是极为了不得。”
听完解释,不得不佩服无名的见识,“李兄,你说这么多,跟飞羽的伤势有什么联系。”
无名道,“那至圣紫薇功的特点便是循环而生,往复无穷,所以萍彩凤的内力才会深似海。她留在飞羽体内的真气,依靠飞羽自己的力量无法解决,外力也驱之不尽,我只能帮助飞羽压制。要想彻底根治,必须找到内力修为与萍彩凤不相上下的人,将自身的全部功力传给飞羽。飞羽也要运用所受内力瓦解体内的紫薇真气。”
萍彩凤内力之深,当世罕见,以独孤一刀见识,恐怕只有少林神僧不语大师,藏龙山庄庄主龙在天,以及自己和无名。
独孤一刀说道,“飞羽是我的弟子,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算我半个儿子,烦劳李兄将飞羽搬到屋子里,我要救他。”
无名点头,“独孤兄,不必如此,你现在重伤未愈,强行传功,未免道消身死。你和古云人是我的好友,我岂能眼睁睁看着老友而去,已经有一个离开了。”
独孤一刀感谢道,“李兄,由你出手,那你一生的修为便付之流水,你可想清楚啊。”
无名忽然笑了,“无妨,这一身的内力于我而言反而是累赘,迟早都要散去的,能留给老友的儿子也不算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