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仓库门口的李晓东,停住了脚步,因为炼器坊中气氛有点不同了。墩子和腰子两人恭恭敬敬地站在自己的床边,两人眼中透出热切的光芒,好像在盯着一个绝世的美女,李晓东心里一阵奇怪。
两人盯着的地方是炼器坊门口的树桩般的大砧子。“难道这砧子还能长出花来不成?”李晓东还是觉得怪怪的。
一袭灰衫的葛文长和钟镇海也不搭理三个灵仆,正坐在东墙边的两把椅子上喝着灵茶。想起自己大师兄冯绪瑞和陆大川得灵茶,口干舌燥的李晓东喉头不禁一阵子蠕动,干咽了一口唾沫。
好一会儿,两人才喝完茶,将冒着热气的茶杯放在了两人中间的几子上。钟镇海手中出现了一块黄白色的妖兽皮,仔细的看了起来,看完了又递给了葛文长。葛文长也看了一会儿,递还给了钟镇海。
两人对视一眼,双双站起身来,一起走到了炼器坊的树桩砧子旁。就见钟镇海右脚一提,砧子旁边的一个满是灵纹的盖子,突然飞到了炼器坊的西南角,嘣的一声落在地面上不动了。
盖子原先的位置露出了一个深深的大洞,隔了一会儿,噗地一声从洞内蹿出一股洞口粗细的火焰来。
地炎炼器炉!
李晓东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炼器炉。只有大的宗门内才可能拥有,因为只有大的宗门才有这地炎灵脉,地炎灵脉神秘不可寻,比之灵石矿脉还要珍贵百倍。看来这个“古丹仙门”内肯定具有地炎灵脉。
随着炼器坊内温度遽然升高,李晓东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一个火炉之中,全身热得冒汗。再看墩子和腰子两人早就热汗淋淋了,但两人好像根本不知道似的,继续热切地盯着炉前的两个身影。
钟镇海将那块‘苍云铁’矿粗胚,投入了“地炎炼器炉”的火炎之中,‘苍云铁’矿粗胚竟然漂浮在粗大的地炎之中。钟镇海紧张地盯着地炎中的粗胚,粗胚刚变为炽热的火红。钟镇海手中的灵锤一抡,锤子轻轻敲在火红的粗胚上,火红的粗胚嗖地蹿出地炎,正好落在了树桩砧子之上。
砧子旁的两个筑基期,突然爆发威压,手中的两把灵锤像是疯了一般,轮番锤在炽红粗胚之上。粗胚火星四溅,逐渐变形,变平,变凹,变圆,变凸,变尖,两人手中的灵锤不断的换做别的样式,有小的,有尖的,有扁的,有平的,有弯的,有翘的……一个水杯大小的黑色炼丹炉,一会儿就成型了。
钟镇海突然飘身而退,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小的黑色炼丹炉在葛文长的锤下飞起,飞到了半空之中。就见一个三足圆腹的小丹炉全身赤红,不停的在空中旋转着。
筑基十二层修为的葛文长,灵力贯注右手食指,一道灵光从食指飞到了小鼎炉之上。葛文长全身灵力威压已经散发到最大,口中默念法诀,手指移动不停,赤红的鼎壁之上一圈神秘的灵纹不断被炼入。在灵纹完成的那一刻,小鼎突然全身灵光闪烁,天地灵气不断地冲入鼎壁。
一会儿,灵纹隐没,灵气停止了涌入。小鼎在空中划了一道弧形,投入了旁边的盛着灵泉的巨大黑金属桶中,桶中刺啦地冒出一股热气,一切都终归平静了。
腰子飞身到了桶旁,弯下了细长的腰身,李晓东这时才知道腰子为何叫腰子。腰子弓着高高的腰子,双手探入桶中灵泉,一会儿,取出了一尊小黑鼎。
三只稍弯的鼎足,厚黑的鼎身,鼎身之上灵纹阵法若隐若现,李晓东知道这是一只玄阶上品的丹炉,在苍云大陆,这一只丹炉已经可以作为许多元婴期珍藏的炼丹丹炉了,也不由的内心大惊。看来这两个筑基期的中年人非比一般筑基期,如果在苍云大陆那早接就被大宗门争抢到宗里,任命为炼器长老了。
葛文长早已坐在了椅上喝着茶了,看着腰子道:“看明白没有?”腰子摇了摇头,葛文长也摇了摇头。自己这灵仆腰子,实在是不长进,都四年了连这个简单的聚灵阵法的炼入手法也没学会,自己也是无奈之极,只得继续喝自己的茶。
钟镇海盯着站在西面的墩子道:“你呢,可看明白了?”墩子把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似的。钟镇海也同样的是一股无奈。自己的这灵仆长得敦实,人也厚道,就是笨了点,自己交给他的锤法死活学不会,钟镇海也是一阵的无奈。
猛然看到了站在仓库门口的李晓东,钟镇海眼睛一眯,手一翻,手中多出了一张两尺宽大的黄白色的妖兽兽皮,手一甩,兽皮飞向了李晓东。李晓东连忙伸手接了过去。
“这是仙门内三峰内务总管送来的各峰需要的《灵具图详解》,你拿着自己掂量着,把各个器具的粗胚给准备好了,二个月后我检查,完不成吗……嘿嘿……”说完起身走回了自己的屋子,连一眼也没看李晓东。
李晓东看着自己手中的灵具图详解呆住了,上面是一百多把二尺长灵药锄儿和三百多个炼药的小鼎,图样和尺寸都很详细,可这么多的灵器的粗胚自己就是两年也完不成啊。犹豫了一会儿,李晓东拿着妖兽皮走近了墩子。“那个墩子兄,这些工作两个月完不成会怎么样?”
“东子啊,咱们身份不一样,你是个下等的灵仆,看到了东墙上挂的那个皮鞭了没有?迟一天没完成,暴抽一千皮鞭,两天两千鞭,三天吗……我来这六年没见过挺过三天的。如果你不愿意死得话,还是到“丹务殿”要求去做杂役奴隶算了,这活不是人干的!”墩子同情地看着李晓东道。
“什么低等灵仆?墩子兄给我说说。”李晓东凑近了墩子道。腰子早就上了床盘膝修炼去了,小鼎被回屋的葛文长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