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看着满洗手间的污秽物一筹莫展时,身后传来了我的叫喊声,他回头看过来,却见一身制服的陈馨正醉醺醺的压在我的身上,而大门前,王丽娜不知道发什么酒疯打开了大门,朝着门外的雪花飞舞冲了出去,一边还喊着:“我是白天鹅~!”
“救命啊!”一时之间,整个房子里全乱了,三个男人正在楼上搞定金皇后,楼下就剩一个宋霖,而我被陈馨压着已经无法顾及上王丽娜了。
宋霖跑了过去,一把将我怀里的陈馨抱了起来,说:“我把她送到小书房睡觉,你拉住王丽娜,我等会儿就来!”
“好!”说着,我点点头冲了出去。
宋霖抱着陈馨走上了楼梯,而就在这时,他怀里昏睡的陈馨发出了喃喃的声音:“宋总监,对不起,我爱你!”
踏着楼梯的脚停滞了一下,宋霖抿了抿嘴,然后继续走上了楼……
当我追出大门时,王丽娜正在石阶上翩翩起舞,漫天的大雪落在她的身上,地面反射着白色的光。
“我是白天鹅!”她的大喊声引来了保安,而保安看见她的舞姿时,吓得手里的伞都落在了地上……
“王丽娜,外面太冷了,你会感冒的,快进屋吧。”我一边拉着她一边喊着。
“不,我要做一只美丽的白天鹅~”
“你这哪是白天鹅啊,你这分明就是一只鸭子啊!”我见她已经醉酒到了一定程度了,再不拉回家明天铁定要进医院,但是……她太重了我完全拉不动……
她只是很轻松的就推开了我,然后一脸妩媚的说:“老娘我美吗?”
“美,美的一塌糊涂,咱们先回家行吗?”
她摇摇头,看着我,双眼迷离的说:“姚文琪,咱们这四个女人当中,你虽然比较傻,但是却能算是最正常的。”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自嘲?”
她显然没有理我,而是继续问道:“如果哪一天,我从这里搬走了,你会怎么样?”
我摊了摊手:“那就皆大欢喜了,记得嫁了土豪分个几百万零花钱给我!”
“好吧,我要回屋了。”说着,在我愕然的神情下,她脚步轻稳的走进了大门,而我呆滞在了原地,她到底有没有喝醉?
看着她走向楼梯的背影,我突然感觉她好像是那么的陌生。
“吱嘎~”书房的门慢慢打开,宋霖吃力的将陈馨抱到了小床上,脱下了她的高跟鞋,然后给她盖上了被子,做完这些,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关门走了出去。就在门关上的哪一刻,陈馨睁开了双眼,眼中晶莹剔透。
二楼的楼道里,从金皇后的房里传来了叫喊声:“放开我,我要喝酒,我要喝十瓶香槟,王丽娜,陪我喝酒!放开~”
同时,还有方决和方羽的声音。
“云轶,你摁着头,方羽,摁着腿。”
“方决你快啊,马上又要翻出来了,快,用力啊!”
正走上二楼的王丽娜看着正向她走来的宋霖,指着金皇后的房间问道:“里面……在干吗?乱伦?”
宋霖摊了摊手,说:“不知道,可能在杀猪吧。”
而下一刻,金皇后的房间传来了快节奏的脚步声,然后就看见方决搂着脸色苍白还浑身抖动的云轶跑了出来,方决看见王丽娜立马喊道:“去你房间。”
王丽娜‘哦’了一声,不过下一个瞬间好像想起了什么,立马紧跟着他们追了过去。
宋霖站在楼梯扶手前怪异的看着冲进房间的三人,默默的皱起了眉头。
“噗嗤~”听到了打喷嚏的声音后,他的目光看向了楼下,然后看见了瘫坐在沙发上的我。
“文琪,你怎么样?”他一边走下来一边说道。
我摆摆手,感觉眼前一片迷糊:“我……酒劲好像上来了,我眼睛好累啊~”
然后我好像听到了他的轻笑声,紧接着,我感觉自己被轻松的抱起,随后开始移动……
脑子里一片昏昏沉沉的我躺在了柔软的床上,宋霖体贴的把我脖子下的枕头垫高一些防止我吐出来,然后我隐约的可以感觉到他再给我盖被子,然后……我感觉他好像躺在了我的身边。
有人说,酒后的人意识都是比较薄弱的,而我分明感觉到了一丝的亢奋,当然我知道这种亢奋是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天天向上的好丫头身上的,不过我还是转过头,看着正在我身边闭目休息的宋霖,说:“宋霖,你会不会趁我睡着了把我给睡了?”
闻言,他睁开眼,面无表情的说:“不会!”
“你对我的身体没有兴趣吗?”
他的表情瞬间变成了生无可恋:“因为这里不是我的家。”
“哦。”我呆呆的说:“你是说下次去你家?”
他没有说话,我的眼神也开始模糊,隐隐约约,我好像看见他把枕头盖在了脸上……
凌晨的别墅十分的安静,金皇后四仰八叉……不,这么说并不符合她女王的身份,应该说是她素面朝天,玉臂轻落的躺在床上,时不时嘴里含糊着说些什么还伴随着些手舞足蹈……
与她相对应的,是躺在一边地板上的方羽,他裹着厚厚的棉被,时不时的发出:“嗯哼,嗯哼”的声音。
陈安思好像一只小猪一样蜷缩在满是毛绒玩具的床上,时隔几分钟的打一次嗝。
书房里,台灯散发着茶色的灯光,陈馨拭去眼角的泪水,将一张刚写好的字条放在了台灯下,然后,安静的走出房间,走下楼,拿起门前的雨伞,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黑暗,打开门走了出去。
而二楼王丽娜的房间里,方决站在阳台上抽着烟,看着楼下那个撑着伞在雪中行走的黑影,然后看着房间内,衣服凌乱的王丽娜跪在地板上,一手扶着云轶的后脑,他的脸上毫无血丝,地上静静的躺着一个药瓶,药瓶的边上是凌乱散落的白色药丸……
久久的,方决将烟头扔向窗外,消失在漫天落雪之中,说:“你还能活多久?两个月有没有?”
“或许更短。”云轶轻笑着,无神的双眼中更多的是悲凉:“特效药能缓解疼痛,却大大的燃烧了我的寿命。”
说完,他脱下了身上的西装,解开了白色衬衫的纽扣,将黑色的保暖内衣显现在了两人的眼前。
“云轶……这……”王丽娜立马捂着嘴站了起来,惊恐的看着眼前的景象,而方决此刻的眼神也变得格外的震惊。
但是与他们不同的是,云轶却显得格外自然,他嘴角轻笑的拍了拍固定在手肘,肩膀,腰部,腿部的厚厚黑色钛纤维制品,说:“其实两个月之前,我的手就已经不能灵敏的活动了,然后慢慢的,每一寸骨骼都有了变化,特效药可以缓解疼痛,但是药效一过,我就会像一个死人一样瘫在地上,所以,我不得不把自己的骨骼固定起来,医生说了,即使是这样,也抗不了多久,他说,即使我的生命还剩下两个月,那么一定有半个月是坐在轮椅上,还有半个月是躺在床上等死……”
“呜呜呜~”王丽娜捂着嘴哭了起来,然后跑到了阳台,方决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走到云轶的身边坐下,身后搭着他的肩,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云轶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看向王丽娜,说:“你说过你会帮我,或者说是帮金语頔忘记我,现在,我决定开始!”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王丽娜转身不解的问:“小语刚刚跟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一年最幸福的时光,你转而就要一脚把她踢进地狱?”
“在这样的日子里,她会伤的更深,更痛,也会更恨我。”云轶说着看向身侧的方决,说:“我能做的,只有最大限度的伤害她,希望你,能为她疗伤,直到痊愈。”
“好,我答应你。”方决慢慢起身,长叹了一口气,朝着王丽娜点了点头,然后开门走出了房间。
下楼时皮鞋敲击地板的声音在安静的别墅里回想,方决瘫软的躺在了沙发上,双眼空洞的看向上方……
房间里,王丽娜落寞的将云轶扶着躺在床上,然后自己脱下长裙,钻进了他的被窝……
一夜的大雪像是雪貂的皮草,将狂欢后的南州包裹了起来,西瀛里的酒吧街路面上,除雪车轰然压过,满地的酒瓶碎屑与盖在上面的厚雪一起被铲走……
路面前方古运河畔的明城墙上,挂满了喝得烂醉的年轻人放荡不羁的呕吐物,它们好像化石一样凝固在了城墙的体表。
整座城都开始热闹起来,除雪的志愿者,军区解放军,城管大队穿流在南州的大街小巷,当然,其中还夹杂着几个坚强不倒的卖奶茶的……
新闻媒体都在报导着这五十年一遇的大雪,似乎,五十年一遇,又给南州带来了GDP,甚至南州电视台的评论员突发奇想的要保留这些雪用来做一周的冰雕旅游项目。
当主播实在无法忍受的插嘴道:“南州不是东北。”我和宋霖都大笑了起来。
然后,陈安思的房门应声打开,她揉着惺忪的睡眼裹着厚厚的鹅绒棉被看着我们,反应了好一会儿,说:“你们……一夜没睡?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