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丽娜看着他伸出带着金戒指的手,优雅的握了上去:“你好,我叫王丽娜。谢谢你今天的招待,红酒很好喝。”
“能让王小姐开心那是我的荣幸。”
“别叫我王小姐,叫我娜娜就行。”
“我刚忙完,现在也没什么事,如果娜娜小姐不嫌弃的话,我有车,可以送两位小姐回家。”
说着,我们看着他按了按遥控器上的解锁键,边上一辆白色揽胜极光同时配合的闪了闪大灯。
“车不错啊。”
我手臂推了推王丽娜,她看着我,似乎能读懂我的心声:“你不会真的要跟他走吧?”
她的眼神仿佛在告诉我:“傻呀,钓凯子和玩妹子都是一个套路,谁能坚持到最后才是赢家,这种比赛老娘还没输过呢!”
然后她就一脸妩媚的笑容对着那人说:“我还正好有些不胜酒力,但是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正在愁该怎么办呢。”
“娜娜小姐有需要,我一定办到完美。”这人的狐狸尾巴在王丽娜随便一句话之下就露了出来。
“我正好要去一趟购物中心,有些东西忘记买了,不知道你……等等你叫什么来着?”
“我叫程强。”他干笑着点点头:“我可以带你们一起去,全程我可以陪同,我今天没事做了。”
“你不是事务缠身吗?”
“额……刚忙完。”
“那就谢谢程强叔叔了。”王丽娜将满满的行头连同她的LV包包都交给了我,我奇怪地看着她,眼神在说:“你钱包都不带?”
她白了我一眼,眼神仿佛在说:“傻呀,跟凯子出去还带什么钱包啊,你能跟他出去他就已经开心的跟老鼠一样,想尽办法怎么表现自己呢,还会舍得让你掏钱?所以这包带着完全就是累赘。”
“这位小姐不去吗?”那人看着我,脸上似乎带有着些兴奋,是啊,我不去,你就可以放心大胆的祸害王丽娜了。
不过王丽娜下一秒说的话还是让我呆若木鸡,:“额……她……她是我家的私人女佣,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让她回家做家务好了。”
“是吗?那也行,那咱们先走吧。”
我:“…………”
看着白色揽胜极光从我眼前慢慢消失的影子,我看着满手挂着的包装袋,咬着牙大喊了一声:“出租车!”
黑色劳斯莱斯古思特散发着耀眼的光穿行在狭小的林间马路,然后绕过多重弯道停在了林间那奢华的私人医院门口。
身穿黑色阿玛尼西装的宋霖和淡灰色香奈儿长裙的金语頔在南航法律顾问的接引下走走在了医院寂静的走廊上。
而他们的正前方走廊的尽头,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孤单身影,他雪白的脸颊好像是月光一般的惨淡。而他的身边,一身淡蓝色隔离服的方羽无力的瘫坐在长凳上。
方羽看着在他面前停下脚步的金语頔和宋霖,面无表情的走到他们身前,声音如同来自空洞深渊一般的幽冷:“他走了!”
“什么时候?”宋霖惋惜的问道。
“十分钟之前!”说完,方决绕过了两人,朝着走廊之外的大门走去。
整个走廊回响着他皮鞋踏在地砖上的声音。金语頔面无表情的走到了重症监护室前,看着内部病床上被白色床单盖着的尸体,他的手指似乎还未僵硬……
“姐!”身边坐着的方羽抬起头,满脸泪痕的看着她:“爸爸走之前一直在等你,我听见他喊你的名字。”
金语頔身体微微颤抖的点点头,然后强忍着眼眶中来回流动的泪珠转身快步走开,高跟鞋的声音回响在走廊内,急促且颤栗。
“方叔走了,以后南航就要靠你和方决两个人扛着了,不能再流泪了,知道吗?”宋霖走到方羽的身前,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
方羽对他点点头,说:“你也回来了?快三年了吧?”
走廊上那慢慢跑向刺眼强光的灰色身影渐渐消失,眼前浮现的是多年前台湾南投县高档别墅内的古香书房。
一身格子长裙的稚气姑娘看着书桌前看着手里文案的父亲,说:“老头子,你为什么把我的志愿给改了?我考的是台大,怎么就突然变成了大陆的南航了?”
“你不是一直想去南航吗,而且,据我所知,你好像是前天以我的名义把南航改成了台大?”带着老花镜的白发老者慈祥的笑着:“你啊,就是这么让人操心,自己心里想的和做的完全不一样。”
“我是说过要去南航,不过,那是之前,现在我要去台大,谁让杨决不理我的,我前天一天给他打了八个电话都没接,我还飞到大陆去找他,我有病啊!”
“好了,南航,就这么定了。”老者走到她的身前,双手搭着她的手臂,说:“孩子,听话,你们都是我未来的接班人啊。南航以后都得靠你们啊。”
“南航以后……都要……靠我们?这个‘们’是谁?”
“额……我是说你以后接班之后手底下的员工们。”老者尴尬的笑容凝固在金语頔湿润的眸子中,高跟鞋踩在幽静的林间小道,四周传来清脆的鸟鸣。身后,传来了踩碎枯叶的脚步声,一个温和声音传进耳畔:“小语!”
“云轶!”转身看着树旁修长的身影,金语頔走过去抱住了他,然后将脸埋在了他的胸前:“你等了很久吧。”
云轶苍白的脸上扬起温暖的笑容:“并没有多久,你父亲还好吗?”
“已经走了,可是我很难过,我原以为他走了我就不恨他了,但是现在,我对他除了仇恨,居然还有可怜……”
“今晚去我家吧,昙花很久没开了。”
“昙花~”金语頔抬起头,看着眼前云轶苍白的脸颊,伸出手抚摸着:“是啊,好久没有看见昙花盛开了。”
灰暗的街角,一个失魂落魄的身影渐行渐远,她的脸上好像被泪痕撕裂的峡谷一般,从南航校区一直走到大学城边缘的音乐学院校区,她无力的坐在中心公园的路边,耳边传来了动听的小提琴音,她吃力的站起身,看着湖边亭子里一个拉着琴的修长背影。
小提琴拉出的音符好像一颗颗温暖的水滴一样解冻着她冰冷的心,又好象莫名涌现的鲜血一样注入了她即将干涸爆裂的血管,她似乎忘记了周围的一切,眼中,只有亭子里的修长身影。
她忘我地走向了亭子,站在那身影之后,看着他拉着琴弦的手来回横摆,这是一首卡萨布兰卡,她第一次变得那么呆滞,身影之前,只是一盆正在随着音符涌动而慢慢盛开的昙花,她看着垂丧的昙花好像充满生命一般慢慢抬起头,花瓣朝着两边盛开,露出了嫩白的花蕊,她从未见过昙花盛开的刹那,那一刻……好美!
小提琴音随着昙花的盛开慢慢消失,她看到身前转过身的男子,他的脸很白,他的笑容很温暖,他优雅的说:“你好,我叫云轶。”
“方……金语頔!”
“昙花开了,一起欣赏吧。”看着云轶慢慢伸出的手,那一刻,似乎成了永恒,金语頔的眼中渐渐模糊。
眼泪碎裂的如同玻璃渣子一样,金语頔站在云轶家的阁楼上,看着手握小提琴的云轶,和夜色下盛开的昙花,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笑着说:“好美,好久没一边听你拉琴一边欣赏昙花盛开了。”
云轶一手放在身后,紧握着拳头,面色带着一丝痛楚,强壮镇定的说:“不知道……还能为你拉多久。”
“云轶,你放心,不过花多大代价,我都会治好你,哪怕我卖掉一切,我都要治好你!”
伸出手将金语頔脸上滑落的泪水轻轻抹去,云轶淡笑着说:“没事,不管还剩多少时间,都是属于你的。”
电话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金语頔将手机递到耳边,慢慢说道:“文琪,什么事?王丽娜么?那就让她死在外面好了,她又不是没有夜不归宿的记录,你信吗,她现在只是在跟对手火力全开而已,你是想给她送把加特林还是巴祖卡?没事的话我挂了。”
看着金语頔挂了电话,云轶脸上浮出笑容:“我希望你永远像刚刚那样做个高冷的女王,她们嘴里的金皇后……”
“云轶。”金语頔紧紧抱住了他,月色下的两人好像紧紧镶在一起的雕塑,露水从昙花花瓣慢慢滑落,落在了下方的小提琴琴弦上,发出了淡淡的音调……
看着手机屏幕上不到一分钟的通话时间,我轻轻地将面膜贴紧一些,大晚上的,金皇后也不理我了,陈安思也不知道被那个小八拐到了哪里,至于王丽娜,十分钟前打通过一次电话,王丽娜只是很急躁的说:“玛德,这老家伙真他么有两下子,不行,我要跟他拼了!”
我感觉王丽娜很久没有这么疯狂了,莫不是她俩已经开始做那种龌龊了事情了?就在我准备请示一下金皇后是否要去捉奸的时候,金皇后居然也秒挂电话,难道……她也在做那种龌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