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深城像是被火炉包裹的吐司一样,每一个角落都即将被烤成焦炭。
烈日灼灼之下,路边的树叶都渐渐的失去生命力,轰鸣声风驰电掣而过,带来一阵的强风将原本就死气沉沉的树叶卷落下来。
鲜红色的玛莎拉蒂总裁在路上不时的加塞穿行,强风伴随着马路上的胎印,轰鸣声渐行渐远。
十分钟后,玛莎拉蒂停在了深城机场边的一座空乘酒店前,车门慢慢打开,一只穿着黑色Gucci订制高跟鞋的玉足缓缓落下。
黑色的丝袜包裹着那纤细的长腿,一个曼妙的身姿从车里走了出来,长发在风中散发着迷人的香味,一根发丝微微飘动,轻轻的落在了她黑色的纪梵希订制长裙上。
雪白的指尖敏锐的将那根发丝拿起,然后粉嫩的香唇轻轻一吹。
将素黑色的爱马仕铂金包挂在了肩上,她掏出黑色的蕾丝发带将长发随意的扎了起来,从车里拎出了印有LV,迪奥,纪梵希,Gucci等等Logo的大包小包然后走进了身前白色背景如同教堂一般冷清孤寂的空乘酒店。
酒店走廊很安静,高跟鞋的敲打白色地砖的声音很有节奏,墙上挂着一代又一代客机的图片,一代一代空姐的照片以及很多不认识的外国人的照片。
电梯正在从一楼到三楼,而三楼的某个房间,我跟陈安思坐在同一张床上,头上带着同样的粉色头巾,穿着宽大的睡衣,陈安思的脸上满是泪痕,而我的心情也郁闷到了极点。
“我要离开深城这个是非之地,我要回南州!”
“好了好了,你别叫了!你都嚎了一个下午了!”
然后,我听到了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我抬头的时候门已经开了,一身黑色长裙的金语頔出现在了我们眼前。
“皇后……”
“金妈!呜呜呜呜!”
我喊她皇后,那是因为我没办法用其他称谓来形容她,她是我们在大肆shopping以至弹尽粮绝后能一脚油门一百五十码赶来接我们的人,也是后面的日子可以任由我们白吃白喝的人。她是我们这里最有钱的人,也是最高冷的人,还是每次飞航班到深城后都会跑去香港给我们买名牌的人。
这样高贵的品质也只有四个字可以用来形容了,那就是——仗义疏财!
“不对!”某年某月某个下午在三亚海滩边,她躺在长椅上端着香槟摇头说:“那叫母仪天下,你们都是我闺女,哈哈哈哈哈……”
当我看她手里拎着一大堆名牌logo 的包装袋的时候,原本较差的心情突然涌起了一丝暖流……或者说炽热。但是身边的陈安思依然双手紧紧的抱着我的肘。
将脚上的Gucci的高跟鞋随意的一甩,金语頔那高冷的绝世美颜露出了一丝好奇,看着我们动作怪异的两人,带着那听不到意思温度的声音说:“whats happened?”
我还没来得及搭话,身边的陈安思已经开始抽泣了起来,然后我就感觉手肘一阵紧缚。
“姚文琪,你们一人头上带个毛巾干嘛?刚生完孩子吗?真够麻利的。”
“呜呜呜呜呜呜……”身边的陈安思已经失声嚎了起来。
“你们不是去了机场操房了吗?跑步跑破了***还是一屁股坐破了健身球?”
“我们……”我张了张口,总觉得这事儿不太好说出来,这事说出来,那可比陈安思未婚先孕厕所产子要劲爆的多。
“你们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瞒着我?”金语頔脸上挂着冰冷的神色,严肃的说:“快说,不然这里的LV和迪奥就不送给你们了。”
“我说!”我立马一拍大腿,然后就感觉陈安思双手掐在了我的手臂上。
她咬着牙哀求道:“别说,你要是说了我就买个钻戒咱俩一起割腕同归于尽!”
“姚文琪,快说,本周你生日,我特意去买了一个LV新款包给你做礼物。”金语頔从包装袋里拎出了一个粉色的包在我眼前晃了晃:“不说我本周直接给你过忌日!”
“我说!今天陈安思在健身房跳钢管舞啊……”我一声惨叫,感觉她的指甲都快刺进我的手臂里了。
“钢管舞?思思你还会这个?我记得你以前练过体操,太极,没想到你还会这么销魂诱人的玩意儿?”
“我还没说完。”我干笑着说:“她在练钢管舞的时候特意做了几个高难度动作,操房外面好多男人都进来看。”
“这跟她哭又有什么关系?有人调戏她?活拧歪了吧!”
“并没有,反倒是她看上了一个空少,在那儿一个劲儿地劈叉,但是就在最后,她在钢管上翻身腿朝上做了一个大劈叉的时候……额……”
“然后……嗯?”金语頔皱了皱眉,看着我。
我咬着牙,忍着陈安思那钻入我身的指甲,喊道:“她来了姨妈!”
“大姨妈?有点听不懂了。”金语頔摊着手说:“不过听起来好像很精彩~说清楚点。”
我看了一眼身边的陈安思,她的眼神仿佛在说:“你要不要我这个朋友,要就闭嘴!”
我做出了一丝艰难的笑容:“我要LV!”
然后我看着金语頔说:“她劈叉的同时来了姨妈,她穿的还是白丝袜和白短裙……”
“啊!”陈安思心碎的将头埋进了被子里。
金语頔惊愕了好长一段时间,然后好像是明白了什么,说:“你的意思是,她故意在很多男人面前练钢管舞,然后又故意做高难度动作,结果一个劈叉的同时,一汪大姨妈飙射而出……”
“啊!”陈安思崩溃的尖叫震碎耳膜。
“不好意思,我可能用词不当,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的下体绽放了一朵鲜红色的菊花?”
“呜呜呜呜呜呜呜……”
“我知道这样很难堪,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要不这个纪梵希的丝巾送给你吧。”然后她看着我饶有兴趣问道:“当时场面一定很火爆吧?”
“呜呜呜呜呜……”
“好了不说不说了。”金语頔立马安慰着陈安思然后看着我一愣,指着我头上裹着的毛巾问:“她当众开花裹个毛巾也就算了,你裹什么毛巾?”
我一脸的尴尬的摊了摊手,难以启齿的说:“其实,我一直以为打哈欠是可以传染的,但是我没想过原来来姨妈也会传染……”
“什么?你也当众……?”金语頔差点叫了出来。
“这个到没有,我是回来之后吃了个哈根达斯,然后……。”我干笑的指了指她手里的粉色包包:“这个LV我可以直接拿走吗?”
“拿去。”她将包随意的扔了过来,我却像接闺女一样小心翼翼的揣着。
“你们两个来了姨妈,今晚还能飞吗?十点起飞,凌晨两点到南州。咱们九点就得登机了。”
“没问题,流点血而已,只要能赶紧回南州,半条命没了又何妨?”
但是身边的陈安思似乎还是沉浸在操房的尴尬事故中难以自拔,直到金语頔喝了一杯蓝山咖啡,漫不经心的问我们:“王丽娜哪儿去了?”
我和陈安思对视了一眼,都是摇了摇头。
金语頔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狐疑:“她没跟你们去健身,也没跟我去shopping ,那么……哼哼~”
我知道那句哼哼是什么意思,是金语頔对一切龌龊事物的唯一反应。
夜晚八点多的深城东区是整个城市最热闹的地方,这里有整个城市中最密集的高层建筑,象征城市繁茂的地标,以及……各种星级酒店。
香格里拉黄色的logo不仅阐述着消失的地平线的唯美世界,也象征着一些不堪入目的房间画面。
白色的ASOS真丝长裙凌乱的散落在地上,临近的地方躺着一只黑色的男士平角裤,黑暗的房间里不停的回响着喘息声,手机的屏幕不合时宜的亮了起来,上面的来电名字显示——何丽,然后就听到了一个女孩崩溃的尖叫:“滚你丫的!”
雪白的玉足将她身上还在卖力做些什么的男人一脚踢到了床下,时间已经显示到了夜晚八点三十,她胡乱的捡起地上的衣服快速的套了起来,神情很是焦急。
“美女,就这么走了?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约你出来呢。”
“废话,你随随便便约一个试试看!”说着,她拎起地上的LV包包踩着高跟走出房间。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再约你?留个电话吧!”
“约你妈个头!老娘要回南州了!”门外的声音越来越远。
而这个时候我们已经通过安检坐在会议室进行航前例会。
我们都被王丽娜设置了免打扰,也就是说,她在做一些连我们都不能随意联系她的事,但是结果就是现在整个机组的乘务员都在等她一个人。
最后乘务长实在是等不了我们就直接开了例会。
按照空乘的工作流程,十点钟的飞机,我们八点就要在机场集合,八点半开例会,九点钟拉着箱子上飞机,检查各项设备,然后坐等乘客登机,在乘务长大手一挥之下,我们一个个撒丫子冲上去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