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
金属的鞋跟踏在钛合金的地面上,这是一个似乎无穷无尽空间,回廊,女孩一身银甲,银色的双眸,银色的长发,身材玲珑纤细,稚嫩的面孔,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这是个很美的女孩,一颦一笑间,倾倒众生,她是千隐依宸,魂族飘零的皇室。
魂族,魂体是不会有影子的,光会直接穿透身体,但千隐依宸不同,她虽然是魂体,但却有影子,而且是一个高大有些削瘦的男孩的影子。
她轻轻地走着,感觉脚下地面是软的,就像踩在棉花上,却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周围都是迷雾,能见度不超过5米。又是一个全新的地方,在回廊中走了二十三天,第一次来到这里。
这里是终点吗?还是另一个起点。
她安静的走在迷雾中,银色的瞳孔中已经有了淡漠肃杀的味道,就像此刻被她用重重银甲包裹起来正在哭泣的柔软心脏。看起来冰冷而又锋利。
人,总要学会面对什么。
她轻轻的皱起眉头,在这一片迷雾中,似乎有一丝不寻常。
“哗”迷雾不断旋转,像巨大树木被风吹动的哗哗作响,她终于停了下来。
“这里,似乎太过安静了”
她停顿了一秒,就继续向前走,因为没有什么能阻挡现在的她了。
但是她没有看到,就在她停顿的那一秒,她身后那抹高大的影子消失了。
这里又是一片完全封闭的空间。
“果然是你”
苍老又不失活力的声音在四面八方响起。
这里,有一个高大削瘦的黑影,竟是千隐依宸消失的影子,他正缓缓变得真实,他变成了一个英俊的男孩,却带着浓重的伤感。
“零绝,当时允许千隐依宸救你,如今居然是为我自己造了个孽,当初救你,是为了积攒善缘,休要得寸进尺”
男人伟岸的身影出现在男孩眼前。
这个男孩,名叫零绝。
“是你。”他用嘴型表示自己想要说的话。
“呵呵”男人笑声阴冷血,血煞阵是你布的吗,零绝心中疑问,却并没有任何表示。可眼前男人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
男人轻轻的笑“血煞阵?那只是开始,我没想到还有你,不然怎会如此大动干戈”
零绝的瞳孔缩至针孔大小,整个眼球变成红色,看起来恐怖至极。
‘该死,原来是你,她才受了那么多苦’
而男人似乎没有看到零绝充血的瞳孔,他伸出手在虚空中摸着零绝影像上的脸。
“别生气,我杀不了没有身体的你,你也无法奈何我。不过,还没结束呢”
男人手掌一挥,他们眼前出现千隐依宸现在的画面,女孩娇小的身体在一片迷雾中,那么无助。
“一起来享受这场盛宴吧”
男人邪恶又兴奋的声音在零绝和千隐依宸耳边同时响起。
“谁”
千隐依宸猛然转身,耳边惊雷般的声音给她带来沉重的威压。
她小脸凝重。
“该死,你快放了我”
零绝想尽办法想要触碰近在咫尺的高大男人,可是都是徒劳的,男人轻眯着眼睛看这个愤怒的男孩。
嘴角勾起一摸玩味的笑。
“小子,看的出来你很在乎千隐依宸吗,可是她只是把你当成哥哥啊,这么死心塌地简直就是自讨苦吃,不如,我帮你一把,给你个身体,再来一盏迷魂香,看她就不就范,哈哈哈哈哈哈”
零绝瞪大眼睛,狠狠地看着眼前这个思想病态的男人。
“我不是你”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好像刺激到眼前男人的痛处,一拳打过去,却是用纯粹的天地规则的力量,被他轰飞了出去。
景象都变淡了一些,零绝撑起身子,站了起来,男人打过去的力量还没有消失,而是化作一道道铁索,洞穿了他的身体,而没有实体的他,除非千隐依宸死,不然他是不可能消失的,只能忍受这强烈的痛苦,但他还是站起身来。
“很痛苦吧,如果她死了,你就可以不这么痛苦了,哈哈哈哈’
男人看着因为他一句话变得脸色苍白的零绝,大笑起来。
‘你们在我的眼里,都是蝼蚁,不想她死就给我老实点,不然,我可是很愿意拯救你的”男人声音充满了不耐烦。
零绝不敢乱动,他怕这个思想病态的男人真的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他很艰难的想办法,怎么才能逃出去。
“别想了,你是不可能会逃出去的”男人似乎能听到他心中所想。
“哈哈,好戏开始了,千隐依宸,你最绝望的是什么时候呢”
男人的不耐烦一瞬间都消失了,脸上有挂起了那丝顽劣的笑,他把零绝抓到那片能看到千隐依宸的画面前面来。
“一起来看好戏吧”
千隐依宸真的好想马上离开这里,这里给了她太多不好的回忆,刚刚那个带给她庞大威压的男人,声音有些熟悉,但是却想不起来他是谁。
潜意识里,她认为,只要走出这里,走出这片迷雾,甚至走出这给回廊,一切都会有答案。
她用灵力将自己包裹起来,飞一般的速度前进了好长一段时间,突然眼前景物变幻,一切似乎变得模糊了。
眼皮很重,她用力的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
‘啊’
撕裂般的痛苦,让她忍不住惊叫起来。眼前是那场让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血煞风暴。
眼前的场景让她感到不真实,但是一切都那么清晰,一切都那么清晰,就连痛苦都那么清晰。
她渐渐相信了这一切,可能那些都是梦吧。
泪水从她眼角流出,她像所谓的梦中一样,用力的转过身,想看看她的哥哥,躺在地上的男孩感觉到她的目光,也转过身,看着她,但是目光却让她感觉那么陌生。
她看到那个‘哥哥’就叫勾起一抹华丽却又嗜血的笑。
看着他一步一步缓慢却不失优雅的向她走来,看见他来到自己身前,微笑,瞳孔里满是兴奋和嗜血的光芒。
看见他,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搭上了自己的后颈,他的脸向自己靠近,却又在即将接触的那一秒分开。
然后她感觉到小腹处钻心的痛,低下头,男孩的手中握着一把匕首,匕首正一点一点的刺进她的小腹。她痛苦的低着头。
‘为什么’
却没有人回答,鲜血很快流失,已经流尽了身体三分之一的血液,她感觉好累,好累。
却怎么也不能休息,不能闭上眼睛。眼前的男孩目光越来越兴奋和残忍,冰冷的刀刃就像插在她的心脏上,纵然已经无法在发出声音。
但她还是执着的想问他一句,为什么,为什么要做我的家人,又要亲手毁了我,既然想杀我,当初为什么还要救我,为什么要让我,第一次真正的信任一个人之后在狠狠的打破这个幻想。
太多为什么,却无法问出口。
我要死了吧
零绝通过镜像看着下方的这一切,看着那个鲜血浸湿的女孩,眼眶欲裂。
‘啊’他用力地叫喊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宸儿,宸儿,那不是真的那不是真的,你快起来呀。’
他瞪着身旁那个嘴角带着顽劣的笑的男人。
男人感到他的目光,无奈的摊摊手。
‘这只能怪她太笨,幻境都发现不了,不过,后面还有呢,主角可不能现在就死啊’
说着手掌一挥,用一副十字架固定住身边的零绝。
‘加快一点进程吧,嘿嘿’
男人又一挥手,已经失去知觉的千隐依宸只觉眼前再次变化,最后定格在一片血红的院落里,女孩的眼神有凝固的趋势,她用力地张大眼睛,破碎的眸光看着这个院落,一分一毫都没有落下,她感觉到不对,眼前景物变幻如此之快,不像真实,倒更像梦境。
对,一定是幻境。但是眼前的状况不容她挣扎,血液已流尽三分之二,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吼,杀呀’
‘快去看看怎么了’
‘老爷,外面一群黑衣人气势汹汹要冲进来’
‘哼,真当我千隐皇室好欺吗’
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千隐依宸身前,肩膀宽厚,像是能撑起一片苍天,男人冲了出去。
‘轰’金属的门被炸碎。
‘噗’那个冲出去的男人喷出一口鲜血,被打了回来。
‘今天,灭了这千隐家’黑衣人的头仰天大笑,一剑砍下了高大男人的头颅。男人眼睛大张着,头颅飞起,眼珠却还在转。
‘宸儿,乖,爸爸保护不了你了,快躲到床下去。’
接着,妖漓被藏进了床底,眼泪无声滑落。‘爸爸’她用力的喘息着,纵然知道这是幻境,但是看到这一幕,她还是血灌瞳仁。
‘啊’
‘啊’‘小公主,快逃啊,啊’。。
惨叫声不绝响起,她不再顾及是什么环境,从床下走了出去,在院子外,她蹲下身子,捡起了父亲的头颅,双手覆盖在男人未闭的双眼上。
千隐依宸感觉心脉处似乎一团火再烧,她知道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但是她没办法平静下来,时隔12年,她又一次看到这一幕,改变她一生的这一幕。
她从一个原本的皇室公主沦为最卑微的人,从花季少女变成了一个孤儿。
‘啊’她一声惨叫,心脉处的大火越烧越大,吞没了她的神智。
瞳孔逐渐凝聚成黑色,很快,整个眼球都变成了黑色,那团无形之火已经燃烧到体外,她的一身银甲也灰飞烟灭,白玉般的躯体,上面环绕了一圈圈黑炎魔纹,魔纹飞快的要布满女孩修长的身体,一头灿烂的银色长发也变成了黑色,毫无疑问,在魔纹布满躯体的那一秒,这个女孩就会随她的银甲灰飞烟灭,女孩依旧是看着眼前单方面的屠杀,对自己的一切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情况,眼泪流尽了,鲜血从眼睛中流了出来。
‘啊’瞳孔愈加黑暗,尖叫的声音就像刀片划过玻璃,沙哑,艰难。
就在魔纹覆盖最后一根脚趾的时候,女孩身后突然浮现一把温润的长剑。
剑柄修长,上面是繁杂的纹路,却给人感觉那样自然。
剑穗柔柔的飘着,每一根丝线都带着闪光,飘出生命的纹路。
剑墩稳健却不失轻灵,上面是一个类似与莲花的图案,每一片花瓣上都带着不同的纹路,似乎还在不断变化,花心上是一块温润的白玉石,雕琢着两张表情不同的脸,被无数纹路簇拥,渐渐上带着隐隐的符号,整个剑体温润又不失锋利,霸道又不失优雅,美丽又不失大气。
剑体上散出无形的氲氧包裹了女孩的身体,钻进她的瞳孔里,治疗着她的伤痛。
‘哗’一双巨大的羽翼在千隐依宸身后张开,无色氲氧引导着即将遍布她身体的魔纹进入她身后的巨大羽翼,羽翼在眨眼间被魔纹遍布,好在魔纹已不再增长。
闭上的眼睛又一次睁开,全黑的眼珠中金光一闪而逝,那转瞬的金光缓缓地停留下来,在全黑的眼睛里撑开一小条缝隙,缝隙缓缓变大,直到完全敞开。全黑的眼珠中,多出了一的菱形的金色瞳孔,就这么一抹金色却使充满死气的女孩多了无尽生机。
布满魔纹的羽翼敛了回去,背后的白玉长剑逐渐缩小,飞进千隐依宸眉心,化作一道小小的烙印,疲惫的女孩倒了下去躺在地面上,闭上了双眼。
‘发生了什么’零绝瞪着身前的伟岸男人。
就在刚刚,他发现男人所画的那片镜像白茫茫的一片,男人似乎也十分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这丫头居然是皇族属性’
男人声音如一声闷雷炸响,韵满了震撼。
‘这都杀不了她,居然黑化了’男人郁闷的皱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