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域战弦说的累都会让域绯的心纠起。她知道,域战弦不会在自己面前说谎,他说累,那就真的是累。要管理域家如此庞大的家业,换成谁会不累呢?更何况,他身上背负着的东西远远比这些更多。
“一个星期,至少回一次吧。妈妈很想你。”将手轻轻的放在域战弦的心口,域绯淡淡的开口。
“恩。过几天就回去……”大手附上心口的手背,域战弦喃喃回应。短短几秒,域绯便听到他深沉的熟悉声。
望着域战弦的睡颜,域绯微微敛眸,右手情不自禁的伸出,食指指腹轻抚着熟睡中放松的眉头,缓缓的挪到那好看的睫毛上……
他每个周的周四都会到漫都来,因为域绯一周没有特别情况,也只有周四会到漫都来坐镇。域战弦每次来也只做一件事情,就是枕在她的大腿上睡觉,一睡就是两个小时。
今天也和往常一样,域绯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超过两个小时了,域战弦却没有要醒的样子。他真的很累吧……累到睡的忘了时间。
轻轻将域战弦的头抬起,拿过沙发上的靠枕放在他的脑后,域绯起身拿起一边的包包。
临走前,她特意将休息室的灯光调暗,这才关上离开。
她每次离开漫都都是从侧门走,这次也一样。和漫都经理交代了一声之后,域绯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从侧门踏出。
“不是说好送你回去的吗?”岂料,域战弦却早已等候在巷口,倚在一辆跑车门前等着她。
“我看你睡的很熟。所以没有叫醒你。”纵使域绯一米七的身高再加上十公分的高跟鞋,站到域战弦面前还是比他矮了半个脑袋。她只能仰起头与他对视,从来都是这样,她抬起头看着他,从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起……
“上车吧。”域战弦转身为域绯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
她没有拒绝。
回家的路上,域战弦开口:“我会交代下去,以后在漫都不会再有那种东西出现。”
“恩。”
“所以不生我气了?”
“我从来没有生你的气。”
“这个,给你。”域战弦一边注视着前方,另一只手从后座拿出一个精致的锦盒递到域绯怀里。
是一枚尾戒。整个光圈都镶着一排璀璨的钻石,即使在月光下也格外的刺眼。
“戴上给我看看。”
从他们认识的那一天开始,域战弦送过无数礼物,只不过戒指,如今是第一枚。
“没我的允许不准脱下来。”域战弦满意的看着域绯右手小拇指上的光圈。与此同时,驾驶座旁边的凹槽里,他的手机响了。
是谁的电话?域绯不用多想便能猜到。因为听筒的音量大到连她都能听得见。
是域战弦外面私宅里的女人没错了……右手托腮,域绯漫无目的的扫着窗外的风景。有那么一瞬间的时间,她希望这跑车能够一直跑下去,永远都不要停。
可是这段路是有限的,很快,车子便在宅子大门前停下了。
“不要忘了你说的,一星期要回来一次。”下了车,域绯还不忘嘱咐道。
“答应过你的话我从来没有食言。”域战弦将手机扔到一边。
“那你早点回去。不要让那边的那位久等。”域绯转过身。她不知道域战弦从头到尾都注视着自己的背影,直到主宅大门关上,他才发动引擎离开。
宅子里必要的灯还亮着,域绯抬起头望向二楼,妈妈已经睡着了吧。
低头看着小拇指上的尾戒,它真的很漂亮,不是因为上面的钻石,而是因为域战弦。
六岁的时候她就认识域战弦了,那个时候她的亲生哥哥还没有死,几个男孩从十几岁开始在这个残酷的世界对抗一切的不公与残忍,他们的双手染上了不洁净的血色,他们的灵魂也在一步步堕落……然后,哥哥死了,小小的域绯被迫和他们分开流浪之后,在两年后被域战弦抱回了这个家,她成为了域战弦名副其实的妹妹。域战弦对她很好,从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起,他对她的好,外人一眼便能看出来。然而,她是他的妹妹,对妹妹好那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
十年前域父过世,域战弦20岁接手域家所有道上的生意,用十年的时间将域家由黑变白的洗回来,十年的时间,他接触了无数东西,肮脏或不肮脏,违法或不违法的,危险亦或是不危险的。十几年的时间,磨练了域战弦的一切,也改变了域战弦很多东西,可唯一不变的是,他对她一如既往的好。
20岁接手家族生意之后,域战弦便不在主宅和她和妈妈一起生活了,他独自搬到外面,和那群与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一起打天下。每段时间定期回主宅看她和妈妈。直到她进大学,主动要求接管漫都开始,他们见面的次数多了起来。原本,域绯从来不会过问域战弦的公事,不管是黑的还是白的,她从不想插手。只有漫都,她忍不住向域战弦开口。其中的原因,两人彼此心知肚明。接管漫都后自己所要求的一切规则包括严禁毒品,域战弦照单全收。然而尽管限定了无数,她也没有让域战弦失望,漫都的业绩摆在那里,没有人再为那些苛刻的规定多议论什么。
域战弦的离开让整个主宅在域绯眼里空洞了许多,他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域绯也从不过问,她自认没有什么资格去管这些事情。可是每每听到他与那些女孩子们打电话的内容,域绯的心还是会纠紧,这样的心痛在时刻提醒着她,你只是域战弦的妹妹而已。
“绯儿?绯儿回来了吧?”路过域母房间的时候,域绯听到了房间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