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青少年宫,来到大街上,李正旺非常担心、害怕、那两“混混”找人来报复自己,心脏就禁不住地狂跳起来,双手不听使唤般颤抖,全身有如虚脱般无力。惊慌失措、惴惴不安中,偌大的湘水市该往哪里跑了呢?突然想起:湘水一中湖边上的那片树林里应该是比较安全的,毕竟那是自己的母校,自己十分熟悉那里的环境,即使他们能找到那儿,自己逃跑都容易一些。李正旺伸手给自己拦了部的士。
靠坐在湘水一中湖边树林的一棵高大的香樟树下,李正旺绷紧的心才慢慢平抚,全身的气力才渐渐恢复。李正旺琢磨道:
“刚才打架时一点都不怕,英勇神武着;怎么现在又这么胆小惶恐呢?前后判若两人?!可李正旺知道——打架时很冲动,肾上激素分泌旺盛,惧意全无;打完后,害怕了,成了惊弓之鸟,现在身心还是惊魂未定、惶惶不安的。看样子自己不是打架”混江湖”的料,今后轻易不要跟人动手了!尤其是不要招惹那些‘混混‘!”
李正旺不由在心里打退堂鼓:
“这还能去胡操军哪儿吗?”
“还是回老家避避风头?!”
转念又想:湘水市几十万人,他们又不知道自己的底细,就这么容易找到自己?自己小心点、机灵点应该没问题!最后决定还是去医院找胡操军。
傍晚时李正旺借着夜色,谨慎而行,再次来到医院,把想法同胡操军一说,胡操军果然高兴万分,交代了很多事项,并体贴的把自己单身宿舍钥匙给了李正旺。
李正旺离开病房时,胡操军忍不住补充道:
“李正旺,其实那些事也不是很急了,你依依呵呵(土话:慢慢)办就是,最要紧还是资金的事,等我出院再来解决吧!“
“好,我知道了。“
“还有,你没事多来这里玩,和你我才有些话说,不然这一天口都闭臭!”
“行,我记住了,我会常来的。”
出了病房,有点想上厕所了,李正旺不好意思又折回胡操军病房里去上,看到前面楼梯尽头吊着一个灯箱指示牌,指示楼梯间拐角处就是公共卫生间。
李正旺推开梯间拐角处的卫生间门,一股子味扑面而来,而且里面灯光昏暗,面积狭小,进门处是一个水池子,水池上的水龙头不知是没关紧还是关不紧,哗啦,哗啦的长流水;水池后面是一块挡板,挡板后面安装有两台小便器,小便器对面一边的台阶上是两个小小的蹲便间。很不巧两间都有人在使用。
呸手气!李正旺急忙退出,匆匆跑向上一层楼的卫生间,还好,这里空无一人,李正旺推开最里面的一间蹲便间,没蹲下多久,就听到有人推门进来。
一个声音,道:
“你确定那个伤你们的人不是“幽灵”的人?“
另一声音道:
“大哥,应该不是,在道上我从没见过这人。“
这声音冷冷的,很耳熟,李正旺一下子就想起:他就是下午在青少年宫抢游婷的那个高个子。怎么冤家路窄了啊!还找到这儿呢?李正旺心一颤,差点叫出声了,便意全消。马上回个意来,不会这么巧,应该是偶遇!
下午他有心算无心,而且先下手为强,那俩人才吃了大亏。刚才听他两谈话,好像另一人还是他们的带头大哥,这人肯定很厉害啊!还有,搞不清他们外面有多少人?但应该有,不像自己孤单一人!这要被发现了,不就死翘翘!李正旺,连忙紧闭气息,一动不动蹲在大便器上。
“不要低估了‘幽灵’,我太了解他了!今晚你两就坐车走吧!“
“‘菜瓜’手都不能动?”
“他肩膀骨头只是开裂,还没断,问题不很严重,你没事吧?”
“我没事。”
哗啦---哗啦,撒尿声延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此后两人再没说话了,等两人出去卫生间很长一段时间,走廊外面静悄悄了,料定他们走远了,李正旺才慢慢站起身来,此时双脚已麻木了,费了好大的劲,才能挪开步子。
李正旺溜出卫生间时偷瞄了一眼走廊上的灯箱指示牌:骨伤科——难怪!
一路上李正旺小心翼翼、谨慎而行,晚上九点才到达胡操军在湘水一中的单身宿舍里,草草吃了点饼干就上床睡了。
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那两“混混“跑路了,我不就没事了,至少这段时间可高枕无忧了。想到此,李正旺一呼坐起,把电风扇调最高档位,嗡嗡…,虽然吹出的依然是热风,聊胜于无吧!赤着上身只穿一条短裤站到窗边,湘水一中的夜晚,静谧、安宁,窗外月色朦胧,湖面波光粼粼,远处的高楼黑影重重,偶尔闪亮着几点橘黄的灯光……哎!一中的夜色也是很美的啊!
李正旺把胡操军交代的事项和自己的想法都写在纸上,而后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并用艾森豪威尔的工作分类法,把紧急、重要、必须…一项项的事情分到具体的时间去完成。看着这份制定好的详细的计划,李正旺不由豪情满满,充满着斗志与憧憬。拿出“火凤凰“(一款**罗拉呼机)看了看时间,不觉已晚上12点了。
工作一年,李正旺最大的奢侈就是花费几个月的积蓄给自己配了一台“火凤凰“。戴上它确实虚荣了一段时间,可接下的几个月,李正旺正真过着节衣缩食的”艰苦“生活。其实平时”呼“他的人并不多,这呼机主要的作用就是当表看时间。
夜已深,李正旺上床,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