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总师惊奇、茫然地望着陷入沉思中的李正旺,良久才道:
“小李,你是不是碰到什么难事了?”
“田总师,我问你,市里开始决定的是五方竞购,现在是不是成了六方竞购了,是吗?”
“对,市化工局把‘金龙物流公司’也列入了竞购方!”
“那个‘金龙物流公司’是个什么样的公司?”
“我们几个厂领导也一起研究过‘金龙物流公司’和他们提出的竞购方案,方案作得很好,但这家公司是上个月才注册成立的私人公司,明显是个人为具备公司‘法人’资格,好来竞购我们天成化工厂而临时成立的公司。”
“这样做可以吗?”
“从法律角度来讲并不违法,也不违规!只是不被看好——他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实力。”
“田总师,你认为最终的结果会是什么呢?”
田总师看着李正旺的眼睛,好一会儿,道:
“鸿达公司购得仓库,天成化工厂被**县‘天都农资公司’重组。”
“为什么是这样呢?”
“这样既可以使天成化工厂得以继续,工人有班上,不用下岗了;市里支持了**县里工作;同时也是最省事、最经济的方案!市里肯定会优先选择。”
“那为什么不是**县‘天都农资公司’重组天成化工厂,别的什么公司购的仓库呢?”
田总师面有难色,似乎不想回答,过了好一会儿,思量一番还是道:
“天成化工厂的管理层和很多职工代表都收了鸿达公司的好处费,到时表决时,大家都会优先考虑鸿达公司的方案!”
“现距离开会还有几天,如果到时职工代表改了主意了,这事不就有变数了吗?”
“那样市里领导会干预,总之,这一方案就像是一个**选举的候选人样,其他都是陪衬、差额。”
“这样啊!”
……
夜幕降临,湖边树林里虫鸣声声,李正旺一人静静地坐在湖边思考:
“游杰会怎么破这个局呢?这是市里定的!省里领导也不会关心一个这么小事啊,就算过问,最后还是回市里处理……”
“就像一局棋,到了关键的生死劫争,突然发现没劫材了,该怎么活?还有什么办法?投子认输,从新再来!这就失去了意义;现实生活不是棋局,他一去不返,永无悔棋、无法重来啊!”
“制造劫材?再找劫材?重开打劫…难!以自己的智商还真的想不出什么办法;车到山前必有路,管他呢!损脑细胞,游杰应该有他自己的方法。”
……
夜已深,一包花生,一瓶火酒,一张小矮桌,两只小马扎,两个酒杯,满天星斗,李正旺、邓海光坐在邓海光房屋的大门外面喝酒,几口酒下肚,邓海光谈性渐渐浓烈起来:
“按年龄你得叫我叔,但我还是叫你一声老弟,你为打听‘西海粮库’那一点破事,还这么客气,又是花生,又是酒的,你就是空手来,我这个做大哥的也会知无不言啊!”
“邓大哥,我不也喜欢喝几口,这不找你问点事,咱两人喝酒就是喝‘兴酒’,一个人喝,那是喝‘闷酒’,伤身体!”
“李老弟,书读的多,就是会说话…这‘西海粮库’以前那是红的不得了,那时家里有一人在粮库上班,全家沾光…这几年也不行了,但烂船也有几斤钉,比起我们厂还是好很多。”
“邓大哥你在哪里做事,你觉得‘西海粮库’还有什么发展或扩大的可能吗?”
“这个不好说,以前他们躺着,国家每年都要给他们补贴吃不完的‘粮食保管’费,那时那么有钱都没想扩大,现在很难了,而且今年上半年‘粮库’和‘粮油’分家了,现是两个单位了,这就更难了,只是这一分为二算不算发展扩大了呢?”
邓海光说的是今年初朱*理在国*******报告中要求:全国粮食企业“政企”分家——把各个粮食收储、保管企业(粮库、粮站)的下属经营性的单位,比如面灰厂、面条厂、大米厂、榨油厂等独立出来,进入市场,自力更生、自负盈亏。
这样就减轻了国家财政负担,加强了国家对粮食收储、保管企业的监管强度,提高了国家对国家“储备粮”的管理力度!当然触动了许多人的利益……
李正旺有个大学同学分到外省的一个粮库,前段时间联系时,还在说他们那里许多职工对这项政策抵触很强烈,闹得不可开交,甚者还出了流血事件……“政企”现在都没办法分开;怎么“西海粮库”分得那样“积极”、痛快、干脆呢?
李正旺饶有兴趣道:
“‘西海粮库’的职工觉悟挺高的!这粮食企业的“政企”分家,主辅分离,人员分流…这项国家政策年初才出,他们就立即、拥护、执行下去。这很少见啊!”
邓海光用景仰的眼神看着李正旺,道:
“李老弟,读书人知道就是多啊,什么国家政策不政策的,我不知道,但他们‘分家‘时,职工确实也闹过,只是不很凶;这主要是‘薛狐狸’和‘一把手’——”
邓海光停下说话,四处瞄了一圈,这大晚上的,怎还小心翼翼的,还怕被人偷听?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敏感、神秘、下流的话啊!看着李正旺疑惑地眼神,邓海光道:
“平时我们说话都不提‘一把手’或丁金生这几个字,主要是不想刺激吴大军,大家毕竟是老同事、老邻居还是要多注意、多留意点…”
邓海光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接着道:
“‘西海粮库’主要是他两人群众工作做的好,所以职工没怎么闹!而且分家后‘一把手’管的‘西海粮油’工人的工资待遇比粮库这边好得多,更没人说三道四了…丁总真的不,唉……”
难怪‘一把手’丁金生这么有钱,处处摆钱格,原来是一个企业的老总!听邓海光说话的语气,似乎对丁金生很是尊崇的,那这人应该很不错啊!怎么那天丁金生就一副爆发户的嘴脸,咄咄逼人,不可一世,是不是那天就故意针对吴大军的呢,我们跟着一起躺枪了?那他两到底是怎么一会事,李正旺的八卦起来了,道:
“我同老吴也是一般的朋友,那天也主要是针对那个司机,他*的,狗仗人势太瞧不起我们劳动人们了;所以用‘我堂哥的朋友的卡’,挫了一下他的面子——老吴与‘一把手’怎么会事?”
“啊,是这样,大家还在猜测:你是哪个大老板的崽?!老吴也曾经说过:你有个很有势力的亲戚在‘湘水阁’话事,原来是真的——老吴与‘一把手’的事,哎,说来话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