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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穷二白”裸婚,“影子”重新来袭

与深圳突飞猛进的租房价格并驾齐驱的是深圳的房屋销售价格。明泽清晰地记得去年还是六千多元的单价,过个年,不知不觉中转眼就涨到了八千多。看着深圳房屋销售中心的挂牌价,明泽忧伤对木子说:“人民币在房价的不断‘增值’中贬值得太厉害了,我们赚钱的速度开始跟不上房价增涨的速度了。”木子点了点头,看着房屋销售中心对面一幢幢拔地而起的,正在夜以继日加紧赶工的高楼,有些难过。

明泽和木子无比努力地工作着,看着存折上不断增涨的数字,他们稍感安慰。木子把存折上的数字分成了三等份:一份作为明泽弟弟大学期间的所有学费和生活费,一份留下来作为自己和明泽结婚、买房的基金,另一份最少的便是作为自己跟明泽平时日常生活的开销。

春天里,深圳夜市的烤鱼摊点经营得繁荣兴旺,还在大老远逛街的人们都会被木串上的烤鱼香味吸引地垂涎三尺,纷纷到大拍档跟前来买上一串。木子不爱夜宵,但偏爱GD特色的烤鱼——刚黄不焦却又味道鲜美。晚上吃完饭后,明泽已经习惯了被木子拖着满大街的转,但他是有目的的,除了逛房屋销售中心的门店外,明泽还喜欢带上木子逛夜市的小吃摊儿,因为他太喜欢看到木子吃烤鱼时,大快朵颐、一脸甜蜜幸福的小样儿了!“来,来上一串烤鱼!”明泽掏出钱对烤鱼小贩说。木子摇了摇头,拦着明泽伸出的手说:“算了,不想吃了。我想我们得攒钱买房了。”“不用攒了,光靠我们俩攒,攒得再快也跟不上深圳房价涨得快,该吃就吃,该过好日子就过。房子的问题不能急于一时,我会想办法解决的。”明泽急得涨红了脸,有些愠恼地说。边说着,明泽边执意替木子拿了一条烤鱼递到木子嘴边,木子轻轻咬了一口,滋了滋嘴,齿颊留香地朝明泽莞尔一笑。看到木子小馋猫似地模样,明泽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对了,木子买完电脑后你的第二个梦想是什么?”看着头顶上一轮浑圆橘红的月亮,明泽问木子。“第二个梦想就是能拥有一所面朝大海的大房子,上面有落地的透明玻璃窗子。透过透明的玻璃窗子能够看到外面一望无际的深蓝色大海和湖泊,从此做一个幸福的人,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木子牵着明泽的手,满怀憧憬地说道。“这也是我的梦想,我想我会努力去实现的!”明泽看着月光下,连绵不断的广阔无边的银色山脉坚定地说。

深圳社区宽带的覆盖率领先于全国大部分省市。于是,木子也紧跟着现代社会的科学先进率天天挂网,不断刷新QQ经验。由于长时间挂网,木子的QQ升级得很快,从“星星”升级成“月亮”又升级成“太阳”。从几个“星星“到几个“太阳”的过度时间段里,木子收到了好友的添加信息。加上后一聊,木子发现对方竟是消失了几年“蓝色贝雷帽”。

蓝色贝雷帽:木子,你还好吗?我研究生毕业了,现在来到了广州工作。

五月雪:我挺好的,同几年前一样,我一如既往地恭喜你学业有成。

蓝色贝雷帽:你现在在哪里呢?

五月雪:深圳。

蓝色贝雷帽:有男朋友了吧?

五月雪:是的,应该说是未婚夫,都准备结婚了。

蓝色贝雷帽:真遗憾。

五月雪:为什么?

蓝色贝雷帽:......

挂完网,轩子闷闷不乐地隐身了。木子也与此同时关掉了QQ。看着木子变得灰暗的QQ头像,轩子开始发呆,他打开木子的个人主页,接着点击了木子的个人相册。看着弹出的密码设置问题是“我的生日?”时,轩子将那几个烂记于心的数字输入了进去。之后,便顺利地进入了木子的QQ像册。

看着木子既熟悉又陌生的相片,轩子回想起了几年前还站在自己跟前真实而生动的木子:她那一头乌黑的头发被梳成了俏皮的马尾,一张圆润而粉嫩的脸在阳光下绽放出甜美而清纯的笑容,她细细的眉毛如柳叶般地嵌在大而充满灵气的眼睛之上,薄而粉红的嘴唇微微在空气中张开,发出细腻而柔和的声音。木子穿着一条洁白的连衣裙,裙子上端的脖子上面有一条飘带,飘带伴随着木子的走动在风中轻盈地飞来飞去,裙摆会随着的风吹拂的方向飘散膨胀开来,仿佛一朵正欲绽放的白色莲花......

轩子清晰的记得,第一次见木子时,自己和木子各骑一辆自行车,在即将落寞下去的太阳的余晖下穿行。狭窄的街道上站满了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人群。两人像自由自在游弋的鱼儿穿流在大海中一样,在人群中穿插,快乐地在自行车上飞驰着。自己并行在木子旁边,不停地侧过脸去看木子的脸。看着木子被晚霞染地绯红的脸,自己心里扑通扑通地激动着,突然有了雀跃的感觉。临别之时,自己目送着木子推着自行车默默离去的背影,曾抑制不住激动,大声地叫喊:“木子!”木子转过头来朝自己甜甜地微笑了一下。这时,自己看到木子一头乌黑靓丽的头发如精灵般地在风中飞来飞去,不禁从此陶醉了......

深圳的五一长假在悄无声息中飘然而至,按照提前约定好的,明泽会陪木子回一趟老家,因为怀揣着户口本的他要跟木子一起干一件庄严而神圣的事情:在民政局登记结婚。在火车轰隆隆的滚动声中,明泽和木子顺利地回到了HB在木子家附近的摄影室里,明泽和木子在一张偌大的红色彩映纸前面照下了一张庄严的结婚照。拿着准备好的红底照片,明泽骑着自行车一路载着木子来到了当地民政局。路途中阳光格外灿烂,木子小跑一段后,轻盈地跃上了自行车后座,并习惯性地像若干年前的冬天那样,将手指头伸进明泽的衣服里面,环住了明泽的腰。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触碰之后,因为物理学里面的对流和热传递作用,明泽的皮肤和木子的手指变得共同温润了起来。

木子挽着明泽的手,走进了民政大厅。明泽和木子分别递给了工作人员自己的身份证和户口簿。一会儿工夫,木子和明泽便看到钢制的印章压在了两人红底的结婚照片上。接着,两人接到工作人员递给自己的结婚证。拿着红得绚丽的结婚证,明泽开心地给工作人员发糖吃,木子则如获珍宝般地将结婚证放进了自己的包包。明泽牵着木子的手走出了民政局大门。门外阳光把一道道金色的光投射到大地上每一片角落,木子掏出来两本结婚证在阳光下仔细端详了一下,只见结婚证上红底的结婚照在阳光的映照下,红得更加鲜艳了,照片上的两人笑靥如花,深刻动人。

五一的假期不长很短,短到木子刚带明泽回到自己的学校门口品尝麻辣烫和蛋夹馍,逛了几次公园后,便要返回深圳重新上班了。重新上班后,明泽和木子都发现了一个奇怪地现象:大家都在谈论股票,就连路边擦皮鞋的老大娘都不例外。证券公司门外每天都排着长长的队,一问全是等待开户的人们。无论是在公司还是在公交车或是菜市场里,都能听见对个股品头论足的声音。

为了跟随时代的潮流,明泽和木子也挤进长长的队伍里去排队,热情地拿着身份证去证券公司开户。木子情绪高昂地将银行存折上的钱取出来,给自己一部分,给明泽一部分去炒股。由于是新手,不知道该买什么股票好,木子便随便选了一只股跟进去买。明泽则根据同事推荐的股,随手买了两只。

每天打开网站,看股票上下波动图,木子和明泽的心情也跟着上下波动着。他们不断刷新着股票账户,注视着股票的红绿,盈利时心里一阵激动,亏损时开始后悔难过。“马上就要办BJ奥运会了,股票的行情肯定会一口气涨到一万点的!”木子听到同事们在午饭的间隙纷纷议论着。明泽告诉木子,由于看不懂K线图,而且是初涉股市,他已经开始自己学习和琢磨K线图中各种K线形状代表的意义了。

除了股市,木子注意到深圳最热火朝天的“事业”便是楼市,因为她看到深圳大大小小的房屋销售中心争先恐后地开张、挂牌,房屋销售中心的售楼先生和售楼小姐们纷纷拿着售楼传单满大街地追着人发。而深圳大大小小新建的写字楼和商品房也如雨后春笋般地层出不穷、拔地而起。站在城市之中不断涌出的越来越高大伟岸的高楼之下,看着传单上不断刷新地单价记录,木子越来越感到自己的渺小和对于现实的种种无可奈何。听到售楼小姐高声向咨询的群众们叫喊的SZ市区刚刚过万的单价已经属于特价抢购房时,木子赶紧拨通了千里之外母亲的电话,在得知武汉的房价才三、四千时,才放下忐忑不安的心,稍感安慰。回家后,木子试探性地问明泽:“武汉或许房价还没涨上来,我们要不要以后回武汉?”只见明泽犹豫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说:“我们刚在深圳这个大城市经过努力打拼,有所发展,难道就这样打道回府吗?这样的话,我还真有点儿不甘心!”

之后好长一段时间,回去的话,木子都没敢再向明泽提起。深圳的夏天不算炎热,但是整个夏天房间的狭窄和局促以及伴随着汗味和樟脑球味的热浪气体还是让木子感到胸口憋闷和窒息。都说大城市寸土寸金,木子觉得体现在自己的出租屋上格外深刻。轩子还是会在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询问着木子的近况,木子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漫不经心地回答着。

因为想设法给木子创造意外惊喜,明泽开始琢磨婚礼的准备事项。趁星期六、星期天有空的时候,明泽便拉上木子去婚纱店看婚纱。看着各式各样洁白璀璨的婚纱,木子的眼睛有些发直。她将婚纱店里,在透明橱窗陈列的婚纱都试了一遍,可是不是大了就是小了,竟然没有一件完完全全合适的。婚纱营业员告诉木子,像她这种情况,按惯例有两种解决办法:一是婚礼时租一件大点的婚纱,用别针和暗扣把大出的部分处理掉。二是掏出一笔不小的费用,根据个人身体尺寸专门定制一套婚纱,而这套定制的婚纱今后就归自己所有了,可以变成一辈子的纪念。

木子挑了一件大一号的婚纱,穿好,用别针别住,站在镜子跟前不停摩挲着婚纱上面薄如蝉翼般雪花纱以及雪花纱上点缀的晶莹剔透的珍珠,转过来又转过去,仔细欣赏镜子里面,面如桃花般的自己。“喜欢这件?”站在木子后面,轻轻抬手帮木子带上珍珠项链的明泽问。木子点了点,脸色腼腆而绯红。“小姐,就要这件吧,不过我们不租,要定制的!”明泽转过身对营业员说。木子赶紧走到明泽身边,轻声对明泽说:“明泽,刚才那件婚纱,我只要租的就行了。定制的太贵,没必要破费。我们可以省出钱来,干更多的事情,比如买房子.......”还没等木子说完,明泽便打断了木子的话:“不用省,钱,我会想办法赚的。婚纱就要定制的,完全按照你自己的尺寸做出来的衣服才是最适合你的,而且我不想让我们的婚礼留任何遗憾!”

按照明泽的要求,婚纱店设计师帮木子测量好了身体的尺寸,并将尺寸登记到一张定制合同上,拿给明泽刷卡签字。拿着合同,明泽毫不犹豫地签下了自己的大名,并拿出银行卡在POS机上预支了定金。半个月之后,木子如愿拿到了定制的婚纱。木子把婚纱换上,对着镜长转了好几圈,看着根据自己身体尺寸定制的完美无缺的婚纱,和自己曼妙的身材在婚纱的包裹下,凸现出迷人的弧度,木子陶醉了。回家后,她将精致的婚纱用挂衣架小心翼翼地撑起来,悬挂在狭小的衣柜里,每天都打开看看。

深圳公交车站台的透明橱窗里铺设了各种灯厢广告。偶然之间,明泽注意到了深圳集体婚礼的宣传广告。按照广告上的叙述,明泽买了一本杂志,裁下杂志的内页,填写了报名方式。报上名后,明泽缴完费后,便拿着发票回家塞进了木子手里,想给木子一些别样的惊喜。得知明泽要给自己一个与众不同的婚礼,木子雀跃之余便满怀希望。由于婚礼日期定在十月一日,明泽和木子便开始数着日子提前准备。

木子逛街,从化妆品店买来眉笔、眼影、唇彩、腮红、睫毛贴;从皮鞋店买来红色的皮鞋;从饰品店买来宝光四射的耳环、项链、吊坠。在镜子跟前演练着把自己梳妆打扮了一番。看着镜子里面熠熠生辉的自己,木子满意极了。她拉上明泽去深圳的高档商场,给明泽买来了白色的衬衣、深蓝色的西装、金色的领带和黑色闪亮的皮鞋。眼见离集体婚礼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明泽和木子的心里都充满了各种憧憬和期待。

傍晚来临之后,木子打开衣柜看着洁白耀目的婚纱,内心忽然闪出幸福的小冲动,她拨通家乡母亲的电话,告诉母亲自己和明泽即将参加集体婚礼了,参加完婚礼也算是正式结婚了。因为路途遥远,不能来参加婚礼,母亲显得有些遗憾但也为木子大喜感到高兴。因为照常挂网,木子激动中把QQ签名改成:“我要结婚了!”因为看到了木子更新的QQ签名,轩子心中煎熬不已。于是,便在QQ上试图刨根问底:

蓝色贝雷帽:木子,你近来要结婚?

五月雪:是的,准备十一参加深圳的集体婚礼。

蓝色贝雷帽:考虑好了,一辈子不后悔?

五月雪:考虑好了,一辈子都不后悔。

蓝色贝雷帽: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默默地在你的影子里关注你,为什么不考虑留给我一丝机会?

五月雪:我曾经为《大话西游》里的孙悟空对紫霞仙子说的:“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这段话久久不能释怀。而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一些人和一些事早已经让我放下、释怀了。

蓝色贝雷帽:你曾经喜欢过我吗?

五月雪:喜欢过,只不过那只是曾经,而不是现在了......

蓝色贝雷帽:对不起,只是我现在依然爱你......

下网后,轩子买来十几灌啤酒,在宿舍里喝得不省人事。胃里翻江倒海了几天后,轩子在网站上查到了深圳集体婚礼的安排地点:深圳大梅沙海滨公园、深圳世界之窗。轩子把这两个地址输入到自己手机的记事本上,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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