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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号空间站

宇宙历192年,

距《千年协议》签订已经有192年了,各种族势力谨小慎微地保持着克制,依旧没人胆敢违背协议。但近两个世纪的发展,世界发生了许多新的变化,世界的格局已经在悄然无声中改变,协议所约束的平衡还能维持多久呢?

机械帝国,2号空间站

2号空间站是机械帝国第一批建造的空间站之一,服役时间超过350年,围绕1号空间站在近地轨道运行。从远处望去,整个空间站呈圆筒状,像放大了无数倍的子弹头,在太空里颇为壮观。空间站表面那数量众多的运输通道彰显着其曾经的繁忙,那“武装到牙齿”的防御体系反映出其历史上的重要地位。

然而,在原先1号空间站的位置,只剩一方庞大的钢铁废墟,不免带给2号空间站一种兔死狗烹的凄凉感。

空间站内被划分为A~W共20个区。现如今,虽然仍有几处灯火辉煌之地,但已不复往昔了。作为服务于1号空间站的工业空间站,随着1号空间站的弃用,2号空间站就像一位迟暮之年的老人,正等待着未知却又似乎必然的将来,也变得越来越冷清。

在L区一处停产厂房的屋顶,静静地躺着一个破旧的人形机械,他全身由五种不同型号的零件组成,零件上散布着点点锈斑,让他看起来愈发像一个小丑。只有那眼睛部位偶尔一闪而逝的红光,显示着这不是一个废弃品。他很享受在高处独处的时光。

也许是与其他种族不断交流的结果,智能机器也学着给自己起名字,虽然他们都有特定的编号辨别身份。不同于其他种族,机械帝国的智能机器们是先有身份编号,然后才有名字。比如初代智能机器人就只有编号,编号就是名字,机器人之间通过编号互相识别联系。

那只“小丑”叫做沫蝉。数字图书馆的资料上说沫蝉是古代地球的一种稀有生物,它全身色彩炫丽,在背部的翅羽上还有散落的斑点。他看过后觉得与自己很像,于是给自己起名沫蝉。

“沫蝉,走吧。”一个同样是杂合组成但零件还算新的人形机械出现,“这里明天就要拆了,哎!又少了一个据点。”

沫蝉缓缓站起身来,说道:“嗯,达伦,在拆迁队来之前离开这里吧。”说完便向外走去。达伦紧随其后。

他们俩难得的在厂区横行无忌,不必像以前一样偷偷摸摸的,害怕被发现。可惜,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毕竟,明天过后这里就要消失了。

来到工厂大门口,他们回头看着眼前破败的厂房,就如此默默地看着,似乎在沉湎于某种回忆。

过了一会,达伦终于忍不住率先打破沉默,主动问道:“我们现在去哪里好呢?”

沫蝉答道:“我们去B区吧,也只剩下中心几个大区还有些‘人气’了。”

偌大的街道竟然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身影,印证着沫蝉的话。

他们走到附近的一个车站,乘坐穿梭列车前往B区。

沫蝉和达伦都是第三代机器人。第一代机器人忙于反抗战争,第二代机器人忙于空间站建设和帝国的发展,而第三代却产生了许多无事可做的机器人。因为除了战争或一些意外原因,机器人理论上是永生的。当然,实际上就连智能机械也无法永生,只是相对大多数其他种族而言寿命要长得多。所以,旧的岗位并不需要太多的新生的第三代机器人。

按理说,帝国“主脑”不会连这些都没想到,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果然不久后,机械帝国上层宣布启动外星系探索计划。该计划鼓励那些“无所事事”的机器人参与进去。但是,随着智能芯片技术的不断发展,尤其是为了机械种族能够更好地分析和应对感性方面的问题,例如情感、宗教、艺术等,不断加强了芯片的智能性及个体差异性。因此,机器人的主观情感变得更加丰富。也就是说,并非所有机器人都是具有冒险精神的,亦即表示依然有一部分机器人选择了“无所事事”的生活方式。毫无疑问,沫蝉和达伦就是这一类了。

由于不愿意工作,他们大都没什么信用点。导致机体零件需要更换时,拿不出足够的信用点去换适合型号的新的零件,只好东拼西凑。没有统一的零件,没有工作,每天在街头巷尾流窜。久而久之,他们被称作流氓机器人。

沫蝉和达伦都是典型的流氓机器人。他们就是两个小人物,没什么野心,安逸惯了。但是,近来厂区成片的废弃拆除,大量居民的离去,让他们可混迹的地方不断减少,竟也激起了他们的危机意识。他们隐约感觉,2号空间站可能很快将不复存在了。

于是,他们也开始准备计划了。不过,他们得有足够多的信用点,才有机会离开这里,开始新的生活。

在前往B区的穿梭列车上,沫蝉和达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我信用点只有117点了,你呢?”达伦问

“我看看,”沫蝉瞬间登上智网查询,“还剩204点……”

“还差很多呢,宇宙飞船的最低票价也是1500点啊!”

“我们去回收站看看能不能弄点路费,管理回收站的老蔡头我认识。”

达伦嗯嗯两声算是回应。

随着穿梭列车不断向B区接近,车外不再是漆黑一团,逐渐开始光亮起来。

到站,下车。

从车站出来,迎面而来的喧嚣气息让沫蝉有一种一下子从一个世界穿越到另一个世界的感觉。达伦也明显有些恍然。

出了车站,没有过多停留,沫蝉带着达伦走小道直奔回收站。

回收站离车站不远,坐落在B区边缘一角,远离热闹的中心地带。

在拐过一个转角时,沫蝉遇到了一伙其他流氓机器人。他们虽然同样没有统一的零件,但是身上零件呈亮的金属光泽显示他们混得可比他好多了。

仔细一看,沫蝉发现他们机身上都印有一样的标记:前扑状的骷髅犬,似乎随时准备跃然而出,撕咬敌人

沫蝉很快分辨出他们的身份,

是流浪犬!B区最大的地下势力,主要由流氓机器人组成,他们无所事事,却更喜欢不劳而获。

此时,沫蝉正好撞见他们围着一个普通机器人,估计没干什么好事。

沫蝉不想惹麻烦,向达伦比了个手势,悄然退后打算绕过去。

不料,其中一个流浪犬成员看到了他们。而且,还认识他们……

一个高大威猛的机器人朝沫蝉他们走来,“沫蝉,还有达伦,你们怎么在这?”

原来是南瓜,以前也是沫蝉的小伙伴,后来离开了,没想到却是加入了流浪犬。

“我们只是路过”达伦回道。

沫蝉补充道,“去回收站”

南瓜显然以为自己完全理解了沫蝉他们去回收站的目的,颇为神气的说道:“看看你们的小身骨板,真是脆弱!再看看我现在强壮的机体,要不要加入我们?”

“不用了,我们还要去回收站呢”沫蝉拒绝道

达伦表态“我跟着沫蝉”

看着沫蝉两人走远,南瓜鄙夷地朝他们低声的说了一句“哼,不识时务的家伙!”

待南瓜回去后,一个貌似头目的机器人问了一句:“南瓜,怎么回事?”

“老大,没事没事,就是两个在厂区流窜的流氓。”

“哦哦,这些废材真是有辱我们流氓机器人的威名。”

“就是就是,您说的对,他们这些懒惯了的家伙简直无药可救”

“走吧,小的们,回基地”

“是,老大”“遵命”一众小弟呼应,簇拥着他们的老大。

在智能芯片赋予机器人情感系统时,机器人创造性大大提高的代价就是众多野心家的出现,他们的部分行动促使形成了机械帝国的黑暗面。正如一句古代箴言,每一个硬币都有两面,暗指任何事物都具有两面性。

沫蝉他们很快便到达回收站。

距离回收站仅一街之隔便是灯红酒绿的世界,一座座高端精美的建筑屹立其中,华光璀璨……

可惜,那不是他们的世界。

一街之隔,两个世界!

沫蝉在回收站大门上用力地敲了两下。不久,一个机器人影象伴随着不耐烦的声音出现在门口,“是谁啊?回收车今天不是来过了吗?”

机器人影象定睛一看,发现了沫蝉。

“哟,这不是沫蝉小子吗?怎么有空来找我这个老头子啊?”

“我们……”沫蝉还未说出口便被打断。

“喔,我知道了,又过来淘换零件了,是吧!”

说罢,机器人影象朝大门一挥手,大门便缓缓打开了。

“门我给你开了,自己去找吧,别打扰我工作!”留下这句话,机器人影象骤然消失。

达伦有些疑惑地看向沫蝉,沫蝉也是一阵无语……

这老家伙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沫蝉拍了拍达伦,示意他跟上。“先进去吧,老蔡头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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