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程达回过神来,瓦岗一大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单雄信试图将众兄弟们努力引上瓦岗寨,但目前看来人心不是很齐。虽说单雄信江湖老大的地位稳固之极,但各分支头领有各自的想法。好比让一个年收入稳定二十万的哥们放弃旧业跟你去重新开始,即使有诱人的计划和前景,他亦会有所顾虑。以程达的观察分析,头领们的顾虑大致有三种情况。
一是当头领当习惯了,不想寄人篱下听人吩咐,这是崇尚自由派。
二是对后期发展的不确定性,大家相信单雄信的为人,绝对肝胆相照义字当先,但不了解翟让,到了那里单雄信有多少话语权尚且不知。这是怀疑派。
三是价值观不同,有些人心无宏图伟略,不求大富大贵,只想山中称大王,美女山下抢。
再说明白点,所谓价值观不同,就是给一根蜡烛,有人会觉得缺一个生日蛋糕,而有人会觉得差一条皮鞭。
而程达已没了退路,武南庄是肯定回不去了,他必须为自己的隋末发展大计寻找一个有力的支点。
程达方才一番讲话,主旨为时事大局,说的是面,会议精神要落实到实处取得成果无疑需要点面结合。个中道理程达自然知道,先亮出整体观点引发讨论,他正在思索下一轮的讲话。
单雄信见群雄议论纷纷,有说上有老娘下有老婆孩子的,有说属下们水土不服的,有说近日偶感风寒的,一时不知如何应答,会议几近陷入僵局。
关键时刻,徐茂公发话了,他摇了摇手中羽扇,抚了抚头上青丝头巾,悠然自若道:“各位英雄稍静片刻,且听世绩一言。”
群雄息声。
“方才程达兄弟一番时局分析,可谓入木三分高瞻远瞩。不瞒各位英雄,数日前单大哥与我便已夺定义举之事。当前隋帝荒淫无道,大修东都运河,三征高丽而不果,致使百姓苦不堪言,各地群雄并起,此为天时。瓦岗地处东都洛阳东侧,紧临运河,易守难攻,乃兵家战略要地。周边隋军粮仓丰裕,保管各位全家老小衣食无忧,此为地利。翟让乃世绩与单大哥的多年故交,为人豪爽正直,仗义疏财,若是投奔与他,我等众兄弟必会得其重用,荣华富贵指日可待,此为人和!”
徐茂公说到这里,跟单雄信四目相视,清了清嗓子,又正身道:“至于各位大哥所言之顾虑,世绩不才,早有所准备,保准各位无忧无虑,放心且欢心跟随单大哥南下瓦岗。”
群雄哗然,老婆孩子、水土不服、偶感风寒的言辞此起彼伏!
徐茂公又理了理头巾,羽扇平放到桌上,淡定道:“各位英雄稍静,听不才世绩一一道来!幽州罗成罗将军等人统领幽州本领了得,且为秦二哥至亲,待隋帝灭亡我等定会欢心聚首,今日不做挽留。武南庄尤大哥一众昨夜便已誓心跟随单大哥。秦二哥身为山东第一名捕,以后必有他用,暂可留置齐州。柴绍柴大哥寄居李渊门下,世绩不便过问。除以上几位哥哥,世绩早为大家了却心愿。”
“卢明星卢明月二位哥哥,你们乃晋阳一代黄河两岸水路首领,到了瓦岗必更能大展本领。我早已安排送绿林豪杰令几人在二位哥哥起身来齐州后便将你的高堂老母及有意跟随的若干兄弟带往瓦岗,日前正在路上。算是给二位哥哥的惊喜,哥哥大可放心。少华山齐国远李如珪二位哥哥,山上的二位嫂嫂及若干兄弟也在路上,但请放心。侯君集、王伯当、盛彦师、屈突通、屈突盖等诸位哥哥,无亲无故无所牵挂,世绩先前已劳烦魏征魏大哥备了各种草药,不管是水土不服抑或偶感风寒,保准药到病除,魏大哥精通医术玄机,诸位哥哥尽可放心!”
徐茂公加快语速一口气说完,不给群雄任何打断机会。
群雄哑然!
魏征浮尘一扬,捋了捋胡须,笑道:“世绩兄弟真是行事缜密,这等事情我却不知,料不到会给大家带来如此惊喜啊!”赶紧撇清了关系。
单雄信脸色一沉,怪罪道:“世绩兄弟,有这等妥善安排,怎不先前告知与我,让单某为此好是忧虑?”
徐茂公一怔,无奈道:“大哥,世绩只是想给各位哥哥惊喜,说出来便算不得了。难道世绩做的不妥?”
单雄信赶紧回道:“妥,妥,当然妥,再妥不过。但不知诸位兄弟觉得如何?”说完,单雄信扫视群雄。
尤俊达没笑,脸憋得通红,像个烤熟的地瓜。程咬金正啃着鸡爪,无所顾及。
程达放弃了对下一轮讲话的思索,已没有必要,他看了下刘天一,刘天一也正转过头来看着他,两人相视一笑。程达不禁感叹,这徐茂公真是有才,相当的有才,真应了那句话,强歼了别人还能让别人喊爽!
千颂伊正痴痴地盯着罗成,崇敬和爱慕的眼神溢于言表。
小翠和尤倩倩去了哪里,程达一怔,她们不会在一起吧,散会后得赶紧去看看。
一声拍案打破了沉静,“好,既然如此,那便甚好,我卢明星卢明月兄弟二人在此感谢单大哥,定将追随单大哥同往瓦岗。”
接下来是齐国远、李如珪、王伯当等人,群雄纷纷表示天涯海角追随单大哥,豪言壮语以表忠心。
至此,瓦岗一大算是圆满结束,统一了思想,明确了目标,会议商定,为防夜长梦多,众人即日启程,一同赶往瓦岗寨。
会后,程达急切地走向正在发呆的千颂伊,拍了拍桌子,千颂伊抬起头,见是程达,便道:“哦,程哥哥啊,我的丫头在后花园呢,你快去找她吧,放心,她不会跟尤倩倩闲谈,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往后的日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程达听了,转身奔后花园而去,心想,千颂伊这家伙还真是聪明之极,明日罗成将返回幽州,不知她会如何?
小翠正一个人坐在池边亭廊的石凳上,呆呆地望着水中鱼儿游来游去。
“小翠,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哦,阿牛哥哥,你终于来了!”小翠见到程达,欢喜地站起身来,跑向程达。
程达挽着她坐定,问道:“没有人过来招呼你吗?”
“有的,你们议事后,秦二嫂跟尤小姐便来邀我同去大明湖游玩,我想在这里等你,就没有同去。”
“哦?”
“那个千颂伊说尤小姐有丧心病,病若犯了见了柔弱女子便提刀乱砍,让我切莫与她言语。”
“啊?”
“我知道她说的是假的,尤小姐相貌举止可爱端庄,怎么可能是丧心病,但不知她为何这般说?她还让我做她的丫头。”
“嗯,千颂伊言行荒诞,你切莫理她。”程达抚了抚她的肩膀,又道:“小翠,阿牛哥哥有一事求你,倘若有人问起,你便说是我的表妹,你看如何?其中原因我会慢慢告诉你。”
小翠嘟起嘴巴,道:“嗯,我都听你的,小翠永远都听阿牛哥一个人的。”
程达望着小翠娇嫩的脸蛋和清澈的眼睛,真想亲吻过去。
这时,身后传来几人的脚步声。
“哈哈哈,程兄弟怎么在这里?”尤俊达的招牌笑声。
“哦,尤大哥,这位妹子是我表妹小翠。”
程咬金跟刘天一跟在尤俊达身后,咬金见了小翠,咧嘴一笑,道:“小翠,你怎么也来了?王大爷呢?”
“程大哥,好久不见!”小翠躬身道。
程达再也不给程咬金说下去的机会,抢先道:“大哥别提了,小翠表妹就是我晌午跟二位哥哥说的那个落难女子,王大爷已不在人世。”
程咬金哦了一声,没再言语,刘天一一直沉默。
尤俊达没疑其它,道:“既然如此,今晚贾家楼贾闰甫、柳周臣二位好汉宴请群雄,你们随各位大家先去,我等秦二嫂与倩倩回来跟秦二哥稍后便来。住所贾柳二位自会安排,明日一早大家一同赶往瓦岗。”
樊虎带队,一众人牵马徒步往城外贾家店而去,罗成一队走在前面,单雄信徐茂公魏征被众山头英雄前簇后拥,程咬金和刘天一在此之列,柴绍独自一人落在后面。
程达和小翠停步等柴绍走近,程达拱手道:“柴将军!”
“程达贤弟。”柴绍拱手回礼道。
三人边走边聊,程达打开话题道:“柴将军跟秦二哥何时有了交情?”
“哦,这个一言难尽,数月前秦二哥出使公差太原路过潼山,恰逢我家老爷落难,多亏秦二哥出手相救。老爷闻听秦母大寿,特派我来以表心意。”
“哦……”秦琼救李渊,程达记得电视上有此情节,看来不假,又道:“你家老爷洪福齐天,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哎,那就是在那日,老爷误杀了单二哥的兄长单雄义,致使……”
程达顿时明白了,怪不得柴绍在众英雄中被孤立,原来事出有因。
“柴将军切莫自责,事已至此,也怪不得旁人,只怪单雄义英雄气短才被老爷误伤。”
柴绍叹了一声,忽眉头一皱,问道:“程兄弟,我有一事想问,前方那位容貌俊秀的后生可是你的兄弟?”
程达顺着他的指向看去,道:“对,他是我的远方表弟,名叫刘天一,怎么?”
“哦……”柴绍欲要作答,低头沉思少顷,道:“没事,刘兄弟的相貌气质与我一长辈亲属相仿,我这长辈数月前与一个儿子失散,其子我也未曾见过,妄自揣测是长辈失散之子。刘兄弟既然是程兄弟的表亲,那便定然不是!”